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若是长远来看,这四座牌坊对云氏有益无害,况且,自己也没有改嫁之意,多一座贞节牌坊反而是好事,不仅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更能让太夫人安心。
其实慕王与出岫想到一起了。早在来京州之前,她就曾对太夫人提及,慕王登基以后想请他赐一座贞节牌坊。只是没想到,如今慕王尚未登基,这事便要提前落实了。
到底,云氏的声望在出岫心里更重,要重过自己的骄傲。况且,有了这座贞节牌坊,也能彻彻底底断了沈予的心思。想到此处,出岫直了直身子从座上起身,缓缓行礼:“妾身多谢圣上恩典,此乃云氏之幸。”
出岫不知自己如今是个什么表情,是笑?是哭?是愤怒?是逆来顺受?她的脸颊都要僵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失态,而且,也不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看扁!
是的!她是云氏当家主母,绝不能让人小瞧,尤其不能让慕王看低!出岫倏尔抬起头来,使力对聂帝笑道:“不过,妾身还有一个请求。”
“夫人但说无妨。”
“既然立牌坊是慕王殿下的提议,妾身恳求让慕王来为这四座牌坊题字盖印。诚如皇后娘娘所言,云府与慕王府同处一城,倘若由慕王殿下亲办此事,才显得更为理所应当,也更能堵住小人之口。”出岫边说边用余光瞥向慕王,话语铿锵有力,坦坦荡荡。
她并不稀罕聂帝的御笔亲题,那自然比不得慕王的题字。如今他聂沛涵只是南熙储君、一州亲王,可不久的将来,他会是开国之君,名传千古!显然,慕王的字要比聂帝的字更有价值,也会变相成为云氏的护身符。
是他聂沛涵先逼她的,那也不能怪她反将一军!堂堂慕王自己提出要为云氏修建牌坊,倘若再亲自提笔赞誉云氏“忠义、诚信、善施”,出岫也想看看,将来慕王登基之后是否会打自己的嘴巴!慕王拿她当枪使,她也不能白白逆来顺受!
出岫故作诚恳模样,盈盈望着聂帝,见他微有迟疑,不禁黯然叹道:“如皇后娘娘所言,这世上必定已有小人讹传,欲毁了慕王殿下与妾身的清誉。若是这座贞节牌坊由您御笔亲题,反而有欲盖弥彰之意,未免让世人多做揣测。解铃还须系铃人,倒不如由慕王殿下亲笔题来,才能真正还妾身一个清白!”
这一次,出岫淡淡侧首看向慕王,问道:“不知慕王殿下意下如何?”
慕王自然知道出岫这番话只是说辞,她的真正意图不过是想逼自己表态,以后不会为难云氏,而这四座牌坊便是铁证。
慕王感到自己被出岫反将一军,不禁眯起凤眼与之对视。后者虽为弱质女流,可那神态却很是坚毅,仿佛是在告诉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什么意思。
慕王心中勃怒,一句冷拒就要出口。可此时他忽然看见出岫眸中盈出一滴泪意,似委屈,似怨愤,直直射到他心底。这一刻,这神情,像极了某个人,猝然,令他胸口抽痛。
他不知出岫这滴眼泪是真是假,又为何而掉,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戏?但不可否认,今晚的确是他将出岫扯了进来,又让明臻泼了她一身脏水。他利用她在前,她恼怒算计也是正常。
眼前这位名满天下的出岫夫人,说到底不过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女子,且还是风尘出身……慕王适时想起另一个曾与之齐名的风尘女子,鸾夙。
只是这刹那而起的念头,眼前这锦衣华服的女子仿佛也变成了他心里的人。鬼使神差之间,他妥协了,凤眼之中杀意尽去,缓缓噙笑点头:“夫人所言极是,本王荣幸之至。”
慕王答应了!出岫终是长舒一口气,一句道谢尚未出口,只听“咣当”一声,诚郡王聂沛潇的右手一抖,酒杯已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出岫下意识地去看那酒杯,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异常结实,摔在地上不仅没碎,还滚了几滚落到大殿正中央。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只杯子,然后,再一齐投向聂沛潇。
出岫一眼望去。只一眼,看到的是诚郡王阴沉、冷冽、锋利的俊颜。
第147章:铁血柔情释前嫌
聂沛潇这是什么表情?出岫有些不解,再看聂帝等人也是一脸疑惑望着他。叶贵妃爱子心切,急忙起身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怎奈聂沛潇如同未闻一般,直愣愣盯着他七哥慕王,面色阴沉不语。
慕王怎会不知聂沛潇是何意?他唯恐这个弟弟放浪惯了,再当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忙对丹墀上的叶贵妃笑道:“看来九弟是真醉了。”
慕王回身;只见聂沛潇还在盯着自己看。面对这个往日里最疼爱的弟弟,他头一次不敢与之直视。
慕王明白,今夜这顿宫宴上有输有赢。他借出岫洗脱自己的污名,出岫也借他保住云氏满门荣耀。他与出岫夫人勉强算是打了个平手,输家看似是皇后,但其实真正输的,是他九弟聂沛潇。
一座贞节牌坊,已是判了这位诚郡王的情爱死刑……
今晚这一顿宫宴,出岫自问没有白来。她最大的收获是得到慕王的允诺,为云氏赐下四座牌坊,也算是变相要来一个承诺——保下云氏名望的承诺。
此外,出岫还听聂帝说到,待过了这个年,慕王不会再回烟岚城,而是将以摄政王的身份开始监国理政,聂帝则会以身体不适为由,退居幕后真正放权。
出岫忽然想到了慕王府里的鸾夙,这算是……慕王彻底放手了吗?可如今臣暄都要病危了,鸾夙还能选择谁?
出岫借口回流云山庄守岁,提前从应元宫里出来。聂帝让慕王去送一程,顺便说说赐立牌坊的细节。出岫见状索性弃轿从步,与慕王信步往宫门口走去,竹影和竹扬远远跟在后头。
“今日是本王得罪了,夫人莫怪。”慕王率先开口,低沉着声音道。此时此刻,他亦是情绪低落,不仅因为被出岫反将一军,也因为九弟聂沛潇。
出岫并不知道这些内情,只是一笑:“妾身谢您还来不及。今日若非您提起立牌坊之事,妾身也没机会求得您的御笔墨宝。”
慕王沉吟一瞬,沉声再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王同意夫人的提议,你也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还望夫人不要让本王失望。”
出岫闻言,立刻肃然而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今往后,云氏愿效犬马之劳,也望殿下言而有信,能保住云氏满门荣耀。”
慕王嗤笑出声:“夫人也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本王自然明白。云氏要做功臣良商,本王自不会逼着云氏造反。”他诡异看来,阴测测再道:“只要云氏从此一心,不妄图权位。”
有了这句保证,出岫更为放心,笑回:“云氏族人从不出仕,只一心经商。更何况论谋术、论带兵,殿下已是登峰造极,谁人敢与您争锋?殿下多虑了。”
慕王没再多言。
两人行了一阵,才听慕王又问:“夫人何时返回烟岚城?”
出岫想了想,决定先不提沈予之事,只道:“过了正月再走,京州还有些事要办,妾身也想趁此机会去拜会左相大人。”左相是慕王岳丈,这事他迟早要知道,与其让慕王从旁人口中听说,不如自己告诉他。
果然,慕王没有反对,只是笑道:“夫人当真将云氏荣耀看得比什么都重。”
“这是自然。”出岫承认,坦然又道:“实不相瞒,今晚您事先没与妾身相商,忽然将妾身推出去做挡箭牌,这的确令妾身怨愤了一阵子……不过往后妾身要感谢您了。”
“是夫人你自己争取来的,谢本王作甚?”慕王笑着反讽,继而低喃一句:“看来你的确没想改嫁。”
“什么?”出岫没听清,不禁顿了步子问道。
慕王摆手:“没什么,本王是说……今晚夫人虽没怪罪我,可旁人便说不准了。”
“旁人?”出岫更为不解:“您是指明后?”
这一次,慕王没有回话,一路更为沉默起来。
出岫也不想在这些无谓的话题上纠缠,想到两人单独说话不易,连忙抓住这机会,再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北宣晟瑞帝,真的病危了?”
听闻此言,慕王明显脚步一顿,沉吟良久才回道:“是的,他撑不过明年夏天。”
出岫长叹一口气:“妾身也不知该是喜是悲。喜的是臣暄一死,您在这世上再无敌手;悲的是臣暄人中之龙,未留下后嗣便要英年早逝。”
从这一点来说,臣暄也是另一个云辞,但出岫不知,鸾夙是否会成为另一个自己。
提及臣暄病危,慕王面上也没有半分喜色,反而幽幽叹道:“诚如夫人所言,只要臣暄一死,本王在这世上再无敌手。可本王并不觉得开心,相反,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