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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早点结束这封信,你可以发现这一点的。前面出现了好多的“别了”,其实每一处都是我认为要搁笔的时候,但我终于又情不自禁地写了下去。若隐,你很爱那个女孩子吗?那袋紫薇花瓣就是她送给你的是吗?好好爱她吧,别让她受任何伤害!
我本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什么事都不怕的。可是竟然在感情的事上,我无数次地掉泪,而且有好几次是当着你的面!但是,面对病魔我还是不会屈服的,我会坚强起来,乐观起来。我特别欣赏张海迪在一篇散文中的话:……我赞美痛苦,尽管它的重压碾碎美的人生,然而我更赞美人,即使被痛苦的磨盘碾碎躯壳,还会留下灵魂闪闪发光……
我会好好的,如果我的力量能抵挡得住命运的袭击的话!希望有缘再见面!别了,若隐!我爱你!“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祝快乐!再见!
李朦
于深夜十一点
信纸顺着我的手指划落,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弹球般滚在我胸口。尤其是最后两句李义山的诗让我心头犹如被鞭子抽过一般难受。原来她知道我只是在演戏!是的,她并不笨啊!而她一直没有当面揭穿这个谎言,也许她是在为彼此保留一点面子。
她在信里所写的话,让我感到她似乎在责备我,也似乎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李朦走了,就像沈落薇当时离开的时候一样?她也去寻找一些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了吗?这最后“再见”两个字是否有实现的可能?我喃喃地问着自己。仰头望着苍天,苍天不语,连鸟儿飞过的痕迹也没有。
是的,她走了,来不及和我道别就离开了。我有一种泫然泪下的感觉,但耸了耸鼻头,忍住了哭。但我使足力气大声地吼叫着,有人盯住我看,甩给我一个轻蔑且无法理解的表情。
安史乱捡起飘落的信,看了之后,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我没有真正帮上忙,我没有让她高兴起来,而让她失望了,伤心了。我是一个罪人,一直就是……”我像是一个快要打瞌睡的和尚在念经,声音明显得有气无力。
“别这样说。我说过的,医生尽力了,我们也尽力了,是吧?”安史乱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说,“而且我相信,会有奇迹的。你不是喜欢写小说的吗?小说里到处都是巧合,不是说文学源于生活,那么也就是说,现实生活中肯定也有很多巧合和奇迹的发生的,是不是?”
“但愿吧……”我闭起了眼睛,不敢继续想下去。
“有聚也有散,有散当然也得有聚。相信我们和李朦还会见面的。”
安史乱将右手搭在我的肩上,把我送回了寝室。黎天然正蒙头大睡着。自从上次并不愉快的谈话之后,他变得有点不爱说话,连吉他都懒得去动了。黎天然是一个内心错综交错的人,虽然在任何事情上他都努力地表现出坦然的神情来,让人错以为他是一个好洒脱好洒脱的男孩子,但事实上在他的心里并不安定呢。他是一个实体,不透明的实体,我无法猜测他的思想。我想他已经睡着了,因为他并没有察觉我的进入。
我也躺到在自己铺位上,心里迷茫地想着:今天是好日子呢,还是坏日子?总之,我无法高兴起来。
我的眼睛是干燥的、酸涩的。
射天狼
第四部分
临江仙
暮下纷纷楼上雨,
窗前斜影长长。
深眸镜内两成双,
无声如暧昧,
只见乱心肠。
原是从来生爱意,
教人怎不迷航?
恶言冷语怒相伤,
哪知痴醉者,
再负水流江。
地球依旧转动着,李朦的离开除带来那么一抹淡淡的伤感外,并没有使生活改变什么,照例跟着日历亦步亦趋,整天面孔不变,俗得刻板乏味。一晃眼到了期末。
这个学期我总感觉过得混混沌沌,仿佛什么正经事也没干过。为了应付考试,我不得不在最后的日子里临时抱一下佛脚。我开始在学校一角的青石板小路上,捧着英语书或是哲学书踱来踱去。躲在寝室里看书容易睡着,因为有暖气。在外边吹点凉风倒脑子清醒的很。那青石板在冬天的阳光下发出暗淡的光,还微微泛着生硬的冷色。可是我并没有预想的那样,把书上的知识看进去。我幽幽地走过,只有自己的鞋声,仿佛自己就是羁旅的古人,或是落寞的诗人,有些莫名的伤感。然后又一个人幽幽地走回。
洪水和他女朋友开始暂停煲电话粥了,游鹏也放弃了网络游戏,都投入到最后的复习中来,毕竟谁也不愿意在考试中挂科。
考试像一阵风似的过去了,除了对高等数学没自信外,其他的科目自我感觉良好。洪水和游鹏昨天就已经整理好东西,今天最后一门考试一结束就已经回家去了。我是明天早上的火车,黎天然的家反正就在这里,所以也是明天回去。
今天的天有些阴晦,到傍晚时分下起了雨。冬天的雨声如春蚕咀嚼桑叶一般,嘈嘈切切地将白昼的余光一点点啃噬殆尽。要是能够,仿佛想把这个世界都吞进黑暗里去,永不复明。
我和黎天然一起吃过晚饭后,我顶着一把雨伞去了贾林哥住的地方。贾林虽说来这里才近半年,但他的能力和做出的成绩使得他的老总很赏识他,工资一加再加。现在他已经是公司的副总经理了,又有了属于自己的车子,虽说并不是宝马,但在我眼里,比秃老头那辆银灰色的还漂亮。
“我当你姐夫,你愿意接受我吗?”贾林的脸上浮起了笑,一边点燃一支烟。烟头忽明忽暗,像一只诡谲的眼睛,在偷窥我的心。他以前是并不吸烟的,也许是因为工作压力大的缘故吧,他已经学会了。
我也笑了,说:“你想娶的是我姐,可不是我,你问我也没用!”
“也就是你并不反对的,是吧?”他的眼里有种欣喜的光亮。自从得知姐姐的下落之后,我很少看见他有今天晚上这样的好心情了。
“当然,我一直希望你是我姐夫呢!”我像是个长辈似地站起身来,拍着他的肩,眉毛向上挑了挑说,“而且老天也是这样的意思。按佛家的理论说,就是命里注定就是这样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上天何以安排让那秃老头突然意外死亡呢?”
贾林哥的身子猛地一震,又一怔,有一截烟灰落在了地面上。我不知道他的这一反应是怎么回事,是激动?是欣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是的。”他低声说。从他嘴里出来的烟圈增多了。
“只是……”我迅速看了他一眼,说,“只是希望你好好爱我姐,不要让她再受任何委屈了,行吗?”
“我会的,如果我欺负她,我就不是人!”贾林哥信誓旦旦地说着,但我感觉到他的语气里有种变质的成分。
“别这样说。”
平时我最不喜欢听到别人发誓了,尤其是在男女感情之事上,而且我向来有一个理论,就是常常爱发誓的男人就很可能靠不住。可是我现在茫然了。贾林哥该不会也是这样的人吧?但愿不是!
“我一直都有直觉,知道你姐姐是喜欢我的,可是,我总认为她不可能接受我。”贾林哥有点担心,眼睛意味深长地望着我。
“只要我姐心里有你就好,现在秃老头不是死了吗?没人能控制她,强迫她了。你放心就是!再说,还有我和我妈呢,我妈可是瞅住你这个好女婿了!”我自信地说着,“我巴不得你们过年就结婚呢!”“但愿如此!我从上初中那会,就有点喜欢上你姐了!”他用一种低缓的、压抑的,稍稍显得喑哑的声音说。意外的他没有笑,眼睛里的光亮黯淡了下来。
我们乱七八糟地谈了很多话。我发觉我们有很多的共同语言,仿佛我和他是同岁知己似的。最后是贾林哥开车送我回学校的,我下车的时候,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里面鼓囊囊的,我以为是他要我转给姐的信,也没多说就收下了。在他离开之后,我才发现里边是一沓人民币,我数了数,共五千元。
一想到他迟早是我的姐夫,我就欣然将这钱放入了口袋。说实话,长那么大,还是头一次带那么多钱,而且还是现金,想想心里就高兴,但又有些害怕。那么多钱呢!没了可糟糕了。
黑洞洞的天空依然飘坠着细雨。我这才醒悟地想起,雨伞落在了贾林哥的住处。但我并没有逃避雨水的洗礼,尽管冬夜充斥着寒冷的分子。
雨夜中,校园主干道两边的路灯发出暗淡微黄的灯光,像一只只沉思的眼睛,在不约而同地望着我。我任凭细雨落在我的发丝上、肩膀上、衣服上。舌头接触到雨水,凉凉的,甜甜的。雨中的我幼稚得想一个还未长大的小毛孩。
“你真是好有兴致!我终于承认写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