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一个奇怪的运载工具里,要带我穿过万里大洋,穿过森林高山,穿越时空,到另外一个虚幻的世界去。
我像睡着,又像醒着。可是姐姐的形象就出现在我面前!我疑心自己真是进入了童话世界,因此我有点胆颤心惊。
可是我真的不相信。我闭起了眼,而后又睁开眼转身跑开了。
“若隐。”是姐姐的声音。
我站住了,回过头去,看姐姐一步步向我走来。她的手接触到我的肩头的时候,我才相信这是真实的。我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喉咙里有块坚硬的东西阻止我发音,我拼命地咽着口水,奇书com眼睛望着姐姐,逐渐地有一层泪浪蒙上了我的眼睛。
同时,我也听到了姐姐哭泣的声音。哭声是激动而伤感的。
“姐……”我终于短促而轻声地逼出一个字来。
姐姐抱住了我,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四肢……不是四肢,是全身都在抖动。不是疲劳,更不是发冷,也不是外部事物给她带来的激动。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每一个情感的细胞产生的力量,是一种原生型的情感振荡。它像是一种能量的爆发,释放的物质徘徊在我和姐之间,久久不能离去。
我和姐姐在寒冷的晚风中抱了好久,也哭了好久。
贾林哥将我们带到了学校附近的那座咖啡馆。上次就是在那里,我告诉贾林哥关于姐的事的。那次谈话之后,贾林哥一定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姐姐的。
当咖啡馆内昏黄而富有情调的灯光稳稳当当地落在我们三个人身上的时候,我才开始仔细地去打量姐。姐漂亮极了,没有施粉,没有画眉,没有抹口红,也没有任何首饰。两年前齐耳的头发已经变成飘逸的披肩长发了。姐姐一直都是那样朴素。
咖啡馆的服务生送来三杯咖啡,温柔地飘下一句“请慢用”便离开了。空气里有种凝固胶使空气紧张和僵硬,我和姐彼此都说不出一句话。当一个人有很多话要倾诉要表达的时候,往往越是说不出。因为预先准备好的话又加上临时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就不知挑哪句先说,刚想说这句,又觉得那句好像更重要,还没张口,却有认为另外一句似乎更符情理些。
贾林借口出去了。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和姐姐好好说说话。
“若隐,你大了,长成了一个小伙子。你能念大学,我很高兴。只是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在这座城市。”姐姐酝酿和沉淀了许久,才开始说话。
“姐,妈很想你。”我说得轻声却干脆利落。
“我知道。”姐头也没抬,简单地说着。接下来便是两块方糖落到咖啡中的声音。
“姐,那么你呢?想家吗?”
“想。”姐想了想,不知意味地皱了皱眉说。
“那,为什么不回家?甚至连电话也不打?”咖啡的热气朝着我的脸而来,暖酥酥。
一串泪从姐的脸颊划过,滴落在那杯黑褐色的液体里。我想,那咖啡应该变了味道。姐用双手遮住了眼睛,但依然掩不住不断流出的眼泪。
“若隐,你知道吗?姐曾经无数次地提起电话,但最终又放下了;我也曾无数次地拿出纸笔,但都是写下一个称呼就哭得一塌糊涂;我还曾经准备好行李回家去,可是到了火车站后又折了回来!白天黑夜,睡里梦里,我都想念着妈,若现,还有你,包括贾林。”姐说着说着又一次哽咽了。“姐,这两年来你好吗?”我问。
姐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我:“若隐,在我离开的这两年多时间里,你们都还好吗?”
“都很好。若现上了美术班,考上省美术学院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只要你们好就行。”姐姐逃离着我的注视说。
“姐,你是不是受了委屈?”我的右眼皮使劲地跳了一阵,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哦,不,我很好!很好!”姐抬起眼睛,恍惚地摇着头,强调着说。
我分明感到她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不足!我怀疑地望着姐姐,将固执的眼神一直深入到她的心里。不!她并不好,一点也不!
“告诉我,姐,是不是那个姓王的欺负你?”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姐姐。
“若隐,你别问了。我很好,来,你看看姐,我好得很呢!”姐假装用高兴的语气说。她努力地想挤出一个微笑给我,可是她失败了,相反的,两行泪水流泻出来。
“你别骗我!我知道的,他欺负你,他对你一点也不好!他只看中你的漂亮,他在玩弄你!玩腻了之后他就再也不会正眼看你了。姐,远离他!贾林哥是那么爱你,一直等待你,寻找你,他才是适合你的人!”我昏乱而没有系统地说着,一层泪水蒙蒙然地浮上眼眶,不争气地掉下来。
“两年前,我独身来到这里,面对到处的霓虹和来往的车辆,不知道哪里能够安身,更不知道哪里能够收留我,为我提供一个工作的机会。是王先生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我。不管他现在对我如何,他都是我的恩人,是不是?”姐姐停止了哭,安静地说着。
我明白了。姐像一只断了翼无法飞翔的鸟儿又像一颗找不到家园与方向的流星荡在半空间。夜的深沉黑暗让她寂寞和害怕,白昼刺目的强光让她眩晕和心悸,使她无法辩清方向和目标。情急之中,她投入了王先生早已向她张开的双臂。从此,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失去了其他的选择。
这时姐的手机响了,她慌张地掀开机盖接听。对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估计就是那个姓王的老头,可是听不清他的说话,只有姐对着手机费力地解释着。
“……不是的,我是真的有事……我是忘了和你说了,你别生气,我以后出来一定给你打招呼,一定……我马上会回来的,一会儿之后,你等我……我求你,千万别……”可能是对方挂断了电话,姐怔了怔,收了手机。
“若隐,我得回去……我明天来看你……”姐姐起身取了小提包,一面抑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姐,你骗我的!现在他就对你如此!你被掌握在他的手心了!你不能去,从现在开始,离开他,不要和他见面!接受贾林哥。我很清楚,其实你心里装的一直是贾林哥。”我伸手拦住了去路。
“不,我并不爱贾林……”
“那是你口是心非。”我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我必须走了,明天我还会来的。”姐用眼神恳求我放她回去。
“你不能走,我不允许你再回到他身边去受委屈!”贾林哥及时地出现了,“你不爱他的,是不是?你并不幸福的,是不是?你很无奈的,是不是?你只是为了有钱供得起若隐若现上学,是不是?你在出卖你自己的感情和青春,是不是?”贾林哥连续五个的“是不是”弄得姐姐再一次潸然泪下了。在我的心里也掀起了万丈狂澜,我被他的话所感动着。
“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和你无关!”姐含着泪哭喊着。也就是她承认了,她并不幸福!
“若雯,你是个魔鬼,你会让我活不下去。”贾林哥用双手箍紧了姐的双肩,深情、恳求而责备地说,“远离他!我会负责若隐若现的学费的,我会给你幸福,相信我,若雯!”
“你的生存是你的权力,我何曾让你无法活下去?”姐轻仰起头,幽恨迸发。“你明知道的,因为我爱你!”
我分明看到姐的身子轻微地颤栗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听到“我爱你”这三个字。她怔了好一会,才幽幽地抬起眉毛,幽幽地说:“……我不爱你。”
“你在骗我,我看得出来。你在我眼里透明得像块玻璃!”贾林哥轻吼着。我感到自己又一次于无意间成了一个偷情话的贼。
姐姐轻轻地呻吟了一声,甩开了贾林哥的手臂,后退了几步之后,骤然回身绕开咖啡桌跑了,门框打着了她的手,她也没有去揉。
我和贾林哥醒悟地追出去,看着姐坐上一辆出租车走了,将我和贾林哥扔在了寒冷且苍茫的夜色里。我回头,忽然感到咖啡馆上闪动的霓虹灯暗淡了下来,有点无精打采。
“他在折磨她。但同时她又在折磨我。”贾林哥喃喃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表情里透着痛苦的意味。
“什么?”我的耳朵里像扎营了一群哄闹的蜜蜂,让我无法很好地听清贾林哥说话。
“她并不爱我的,我真是一个傻瓜。但我又是那么乐意去当傻瓜,傻傻地去爱她。我曾找姓王的谈过,试图让他放了你姐姐,但他并不同意。”贾林哥继续像个精神病人般地说着。
“贾林哥,你清醒一点!你明知道的,我姐是那么地爱你,一直以来都在爱你!她嘴上说不爱你的时候,你难道没有看见她在伤心地流泪吗?她是有苦衷的。”我上前抓住贾林的胸襟,猛烈地摇晃着他,尝试使他从混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