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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青此人,却是大胆狡猾,三王爷为了寻你,差些便要将夏晋边境掀掉一层皮,他却孤身犯险,带你潜入晋地,这些日多少人在寻找你二人踪迹,愣是给他避开了去。 我若不是听手下日前有一名外地客商求购解毒的雪莲花,一掷千金,也险些错过了你。”
衣袋里的荷囊里还有数颗白蜡包裹的白色药丸。小青——不,该叫他庞青。他塞入我的囊袋的时候只说是老郎中开的驱头痛的药丸,我亦不疑有它。却不料是用那样珍贵的药材制成的。
或者便是这味珍贵的雪莲花起的作用,相较于一开始的浑浑噩噩,这二日我的状况已经好太多了,除脑子不再像以前那般迟钝之外,今晚意外想起幼年时的记忆,便是一个不错的兆头。
只除了一阵盖过一阵间隙性的头痛会时不时影响着思考。
我用力的揉揉头,一时呆滞,不仅是因为知道庞青对我所付出的,远比我能想象的巨大,还因为小金话里提及了一个名字。
三王爷……
现在的我没办法吸收那么多的信息,我只能努力拭图去厘清小金所要传递的。
我迟疑道:“可是今天晚上,庞青与那一班手下的对话……”
小金点点头:“这些天你兄长不止一次与我讨论此事。我们虽都不是官场中人,可也感觉,自夏都变故,计划救出你的兄长,再到你被擒后两国交战,人质交换,庞青救下你,紧接着夏帝暴毙,这一系列事情发生,都透露着不寻常。”
这些日子沿途听人交谈,我或多或少对边境之事前因后果已有所了解,小金又简略将其中的情由说了一遍,对我分析:“夏帝被砍的一刀,虽不算轻,但并不是致命之伤。他行军中有随行医正,就算伤处反复,也不至马虎处理至伤口突然恶化,一夜暴毙。”
“再说庞相此人,他心机深沉,素有雄才大略,只怕野心不小。庞氏这些年虽权倾朝野,却处处受制于夏帝。兼之庞贵妃所生皇子并未立为皇储,庞氏若不思谋取,一朝皇帝一朝臣,不出十年,庞氏便有覆巢之祸。只是弑君的决心,不是随便就能下得了的。”
“这种情况下,庞青将你救走,无疑是对他父亲下了一贴猛剂,迫使他不得不破釜沉舟。所以妹子,就算他对咱们有恩,可这恩,也并不单纯哪。”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
小金说:“想来那瓶药就是让你变成这样的罪魁了。这种毒药不易配,也不易解,幸好妹子命大,只沾了一点点。哥哥虽涉猎些医道,对解此药也没十分把握。蔡扁鹊是医中的圣手,庞青带你前去,哥哥也是支持的。”
他叹气:“可惜庞青心机太过诡诈,今晚这番言止,益发令人放心不下。他究竟是真心想要帮你,还是要将你当作弃子,换取富贵荣华?”
我能想象庞青的处境。他从夏营将我救走,势必掀起不小的动静,庞相就算有意为儿子开脱掩饰,也无法给下属的臣工一个交代。
想来今晚是庞相给儿子的最后通谍,再违背他的命令,叛国的罪名便要坐实了。别说庞青是天之骄子,又有谁能忍受叛国的名声,以及流亡的生活呢?
所以他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并不奇怪。
可是……
我想起了他这一路来的照顾。
煎药喂水,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看似一肚子坏水,轻挑起来也占些便宜,还哄骗我是他的娘子,但其实并未擅越雷池一步。
小青相公,小眉娘子。
我甚至已经有些喜欢那个“小青相公”了。
那种剧毒,沾上一点已经让我如此痛苦,庞青那样干脆地接下,没有半丝犹豫,难道说,这一路的关怀照顾,通通是他的逢场作戏吗?
心口闷闷地难过。我苦笑:“哥哥与我说了这许多,是预备要与他短兵相接了吗?”
小金还未回答,黑暗中却有人“嗤”地笑了一声。
树木黑色的阴影下,一条人影站在那里。
只听到声音,我便知晓他是谁。
庞青!
小金却似乎并不意外:“阁下听了半日壁脚,总算愿意露面。”
我听到站在暗处的庞青又笑了一声,依旧是那种让人牙痒的腔调。道:“我原来是要回去了,只是又好像闻到一阵药味儿,像极了我那娘子。半路越想越不对劲,便又折回来了。”
小金微笑:“庞公子似乎是成竹在胸,不知接下作何打算?”
“呵,面对传说中神秘莫测,令人谈而色变的‘胭’组织大当家,在下怎敢托大。只是现下情况,庞某似乎已然图穷匕见,不得不与你们谈笔交易。”
寒冬夜晚,他的声音似乎与那冻风一样冰凉。
我们还未应话,东北角一簇烟火划过黯色夜空。原本淡定从容的小金一见那烟火,脸色便变了变,我亦大惊失色。
客栈有变!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王爷就粗来了。。。
☆、50Chapter 0069
电光火石瞬间;我们一齐望向庞青。小金牢牢抓住我的手臂;另一只手却已经抽出兵器。
“是你?”
庞青一嗤,一侧身;闪过二点急如飞矢的暗器。黑暗里突然向我扑来;却因为小金扑了个空,小金的萧剑再次挥出,他急退了十数步;停住了动作。
微弱月色下;他的唇勾了勾,望着我的一对狭长眼眸却没半分笑意。
“你也这么认为?”
我脱口便问:“是不是你?”
他冷笑了一声;幽灵一般,闪身便不见了。
我几乎是同时回神;拔足向客栈方向狂奔。
客栈里有小金留守的手下。在我们走后;有一队黑衣人摸入客栈,双方很快对打起来。我们到时,不知道谁点燃了火,客栈瞬间淹埋在猎猎大火中,照得四处一片红亮,挟杂着住客与店小二惊慌失措的惨叫声让这夜份外惊心动魄。
我抱紧头,突然觉得没办法喘息。
记忆深处,似乎也有这样的场景。
冲天而起的火光,一具具的尸体,刀刃与血腥铺满的修罗场。
有一张脸,那样急速地晃了一晃。
我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难听的呜咽声,却没有办法阻止凉湿的眼泪滑下。
一双手臂环绕了过来,温柔地将我拥住。
那怀抱温暖,既熟悉又陌生,带着药味。
我瞬间放松了下来,将他紧紧抱住。
岁月似乎被放空了,从三岁在阴暗封闭的祠堂找到奄奄一息,不断求恳的我,再到二十四岁,对着一段狰狞未知的记忆惶惑无助的我,一切没有变化。依旧是这样温暖的怀抱,依旧是那一个温柔宁定的声音,带来无比坚定的力量,似乎一切的困难、一切的恐惧与无助便能因此驱散。
“遂意,不要害怕,哥哥在这里。”
我的遂章哥哥很安全,他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想,就算此生便结束在此处了,也无憾了……吧?
我有许多话想对遂章哥哥说,也有许多问题想要探究为什么,可是接下来的我却是乐极生悲,头痛症开始剧烈发作。
我隐约记得小金给我行了二次针,哥哥长时间地抚着我,面有痛色;我似乎看到哥哥呕了血,我抱着头,恳求哥哥去休息,哥哥固执不听。我便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开了他,拿头往墙上撞去……最后小金给我灌下了一碗汤。
我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是在数日后,药谷。
蔡扁鹊的药谷,响彻东南一带。
药谷的地理位置不仅有些荒僻,神医看病,亦是有一套怪僻。只不过蔡扁鹊的医学与小金颇有渊源,我们很顺利地进入了药谷,并请得神医的诊治。
“迷人神窍的毒药,且药性猛烈,全天下不过寥寥二三种。按照这个症状来看,只怕中的便是‘引魂煞’。”
性情孤僻的蔡扁鹊用枯瘦的手指翻翻我的眼皮,指甲不知道是在我头上什么位置摁了一下,我因为头痛而变得昏聩迟钝的神经像给长针狠狠戳了一记,脱口痛呼了一声。
“引魂散并不伤人性命。症状也因为服食的份量轻重而不同,或致人痴呆,形同行尸走肉;或使神智错乱,形同疯子。也有可能是现在这样的症状,记忆全部或部分丧失,间隙性头痛,受刺激时犹甚,头痛之后,反应迟钝。所幸现下医治还算及时,再迟些,这头痛的症状便要纠缠一生了。”
“这么说来,神医有把握能解此毒了?”
“引魂散配制起来十分复杂,其中数味草药可替换。光是配方就有十数个之多,不同配方有不同的解法。除非知道具体的配方,否则便是我师傅在世,也没有多少把握。”
我感觉哥哥握紧我的手一颤,指尖泛出了冰凉。
小金的声音却一动:“若是有那配制好的引魂煞呢?”
“那把握自是多了几成。”
“师兄请给我三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