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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听我这样说,嘴角的笑意又开始变得意味不明,“哦?你不想要出名?”
“当然不想!”我严正声明道,“如果蓝染大叔是女子的话,你会想要看到自己屋外每日都人头攒动,到了夜间还要担心会不会有采花贼,完全就睡不安稳。就算出了门身后还跟着一群狗仔队?这种毫无隐私的生活,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想要啊。”
蓝染脸上原本噙着笑意,听我说完却一怔,“采花贼?狗仔队?”
这次换我愣了,“大叔你……不知道采花贼?”,不知道狗仔队我还相信,不知道采花贼就太扯了吧?
蓝染看着我,神情慵懒,眼里却带起一丝笑意,端起桌上的茶浅饮了一口,懒懒地道:“听你的意思,倒是能猜出是什么,只是词儿倒新鲜。”
“……哦。”我这才明白过来,采花贼是中国古代的诟病式人物,这种人我想日本古代应该也有,只是可能叫法不太一样,但是蓝染既然已经会意,我也不想再解释,便道:“既然大叔能猜出来那我就不说这‘采花贼’了。至于‘狗仔队’嘛,是现世的一种说法。指那些专门跟踪偷拍知名人士隐私的人。”我想了想,要怎么才能跟蓝染说得更明白点,“啊,对了!瀞灵廷里好像也有出版社吧?蓝染大叔既然是队长的话,想必也多少遇到过被人偷拍的事情,总之,那些偷拍的人,在现世就被称为‘狗仔队’。”
“这样啊。”
蓝染笑着放下茶盏,继续回到原来的问题,“如此说来,名声大炽的确有些麻烦,但是,也总有些好处的。”他抬眼瞥我,笑了起来,“比如,在瀞灵廷里走动,路远些便有人自愿带路,甚至三五成群,簇拥而行。人多时情报的获取也容易许多。例如,某位队长具体身在何处,不想见时则可绕道而行;只要说不认得路,便有人不辞劳苦甘愿陪同,不是么?”
我心中顿时一寒!
我从十三番回来时,浮竹坚持要人送我,我拒绝不得,便让那人将我送出郊区才让他回去,后来去八番队的路上,因为要经过十一番队和十二番队,不想遇到被拦路要求打架或者碰上变态科学家,便随手抓来一名队员,谎称不认得路,那队员是个热心过了头的,招招呼呼地拉了一群人来。路上,我趁人多信息搜集也方便,就向那些队员打听了剑八的所在,故意让他们带着我绕道去了八番队。
这只是一段小到不值一提的插曲,可是,蓝染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审视着蓝染,心底有些迷惑。蓝染是个目的性很强的男人,做事可谓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他不会无端去做没有意义的事。那么,他花心思掌握我这些行踪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我这两天风头太盛,太惹他的眼了?莫非他想要知道我是危险还是助力,才做了这么大动作?
只是,我从未想过立场问题,我不想掺和进尸魂界未来的那一场大战,也不想站在任何一方。不知为何,我来这里一年多,总是对这里没什么归属感,心里沉沉地孤寂始终不散,我似乎真的把自己看成了一抹异世孤魂,只是冷眼看着别人的世界,却不想融入其中。
我怔怔地看着蓝染,见他一边慵懒地饮着茶,一边抬眼笑意不明地看着我,不知为何我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若非现在还清楚坐在对面的人是蓝染,我想我可能会一拳挥过去。我摇了摇头,勾起嘴角笑得有些嘲讽:“大叔,有时我真的觉得大叔你……你根本就是……”
蓝染闻言挑眉,示意我说下去。
我看了他一样,心一横,没好气地说道:“我觉得,大叔你根本就是个混账!”
说完我瞪着蓝染,却见他险些被一口茶呛到,神色少见地闪过一丝波澜,随后沉着眸,定定地看我。
看着蓝染的样子,我心情忽的大好,抿嘴一笑,接着道:“我一直在想,大叔你整日坐在这队长室里批阅公文,也真得亏你能对这瀞灵廷里的大小事务都了若指掌!呵呵,所以说,若非大叔你手眼通天,就是你在这瀞灵廷的各个角落里都安排了粽子?”
“粽子?”蓝染怔了怔,眼神依旧深邃。
我又抿嘴一笑,“大叔没听过这个笑话么?包子家族跟米饭家族打群架,米饭家族把包子家族打得落花流水,蛋炒饭把粽子逼到一个墙角,粽子把外衣一脱,对蛋炒饭说道:‘我是内应!’。从此以后呀,粽子就变成了奸细和内应的别名儿了。”
“……你这丫头,新鲜的词儿倒多。”蓝染放下茶盏,又换上慵懒的神色,唇边噙着一抹浅笑,看了我一会儿,刚要说话,却听队长室的门又被敲响了。我和蓝染同时将视线转了过去,那门外的身影是雏森桃。
“什么事,雏森君?”蓝染的声音又换成了温雅的那种。
“是。”门被拉开,雏森桃在门外行礼道,“队长,该用午膳了。”
“呵呵,和颜儿聊的兴起,连时间都忘了。”蓝染温雅地一笑,“雏森君,劳烦你吩咐下去,午膳再加一份,今天中午颜儿要留在这里。”
……颜儿!
我突然一个战栗,僵在椅子上。这爱称,前生我只许那人唤。那是我心中曾经最柔软的地方。我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听到,也没有打算再让任何人碰触……
“怎么了?颜儿?”
蓦然回神时,蓝染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身边,而雏森早就不在门口了,想是已经退下去吩咐蓝染交给她的事了。我仰头看着蓝染,他正对着队长室的窗户,镜片起了反光,我看不到他的眼睛。
“没什么。”我忽的笑了起来,坐在椅子上仰头看他,“大叔对人的称呼转变得可真快啊,半个月前还是莫三席,现在就变成颜儿了。”我不无嘲讽地道,“叫得可真亲热!而且,我没说今天中午要留在五番队吃饭吧?”
“怎么?不喜欢?”蓝染低头看我,伸手挑起一缕我随意垂在肩头的白发,绕在指间把玩。
“怎么会?我把惣右介你叫成大叔,你都能接受了,我为何不能接受‘颜儿’这个再正常不过的称呼?”我佯装无所谓地调侃,“怎么?你还敢留我在这里吃饭?就不怕万一我喝醉了,再对着你发酒疯?”
蓝染沉雅一笑:“今天中午不喝酒。”
我斜蔑他一眼,拍掉他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叹道:“大叔是不是太过独裁霸道了些?连吃饭喝酒这种事情我都不能自己做主。你为别人做决定的时候也不问问别人的意见。”我摆了摆手,“也罢,有道是客随主便,无论如何,现在踩在你的地盘儿上,我就姑且听你一回。走吧!”语毕,我便绕过蓝染,兀自走了出去。
背对着蓝染的瞬间,我暗自调整了呼吸。
蓝染实在太精了,我只能由着他唤我,在他面前,我在乎的人,在乎的事,甚至是称呼都不能表露太多,否则我无法保证这些将来不会成为他利用的优势,我越表现得在乎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就越是可能成为蓝染将来牵制我的牌码,没有办法,蓝染太善于攻心了。
不过,是人就有在乎的事,就算是蓝染也不例外。只是要发现,需要时间与契机。不过,刚才我就发现了一点,我叫他惣右介的时候,他把玩我头发的手指有瞬间地停顿。虽然转瞬即逝,虽然他掩饰地很好,可还是被我发现了。就像我在乎“颜儿”这个称呼一样,也许蓝染也在乎“惣右介”这个称呼。虽然我不能说,他在乎的程度就一定像我这样深,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称呼对他来说,绝不是随便可以叫的。
呵,我从来就不会任由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蓝染既然想要探究我,那我何不也主动些,去掌握他的喜恶?这样也许在做一些事情时,可以更加地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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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今日还是头一回在队里用餐,前段时间饭菜都是被送到房里的。
瀞灵廷里平日用餐也是有规定的。普通队员在一间宽厅中集体用餐,副队长和席官们另有一间宽厅,队长则是单独用餐的,而且在一处独立的小院儿中。
我随蓝染绕过曲曲折折的曲廊,进了院儿中,随眼看去,不由一叹。
好一处和静清寂之所!脚下是步石铺的小路,拐了个弯儿通向前处的和室。石路间渗着深绿青草,两边丛生着十几株刚柔兼具、苍劲古朴的弯木,左旁一处石清潭,潭里立着竹篱小泉,右旁一樽石龛。抬眼看去,那和室的纸格子拉门开了半边,垂了片竹帘。此时正直夏季,院中一片深绿。以前就听说过日式庭院讲究放松静思、超脱尘世的境界,春樱花、夏深绿、秋红叶、冬白雪,四季如画。庭院如此,仿佛思绪都可以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