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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倒也不累,兴奋地让他们看自己的杰作。不过,谁都不许抱宝宝,因为这第一个抱女儿的男性名额,当然要留给孩子她爸了。
等他们走了,芳华给嘉辉打了个电话,先问他事情办得顺不顺利。
嘉辉说等下午拿到检测结果,没问题的话,他明天就可以回北京了。
芳华这才告诉他,自己生了,母女平安。
嘉辉拿着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
芳华等了一会儿,见那边没反应,便说:“没事,我很好,孩子也很好。你先把张永的血清搞定再回来吧。”
嘉辉半天才“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当天晚上,半夜三更,芳华在睡梦中被人紧紧地抱住。
她醒了,虽然房间里没开灯,但不用看,她也知道是嘉辉回来了。
她动了一下身子,轻轻地说:“你想把我闷死吗?”
嘉辉稍稍松开了她,芳华抬手将墙上小灯打开。
可是,嘉辉一下子别过了脸去。
芳华愣了一下,慢慢伸手到嘉辉的眼角。
果然,湿漉漉的。
她心里也微微一酸,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嘉辉哭过呢。
芳华放下手,闭了闭眼睛,睁开眼后笑着问他:“血清没问题吗?”
“嗯,有两份可以用。我下飞机后,先去的地坛,然后过来的。”
嘉辉依然偏着头,声音有些沙哑。
“嗯,快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吧。”
嘉辉起身,从床尾绕到另一侧的小床边。
芳华瞥见他悄悄抬手擦了擦眼睛,但她假装没看见,而是大声地冲着另一张床上还睡得挺香的吴嬢说:“快起来吧,嘉辉回来了。”
嘉辉已经抱起了女儿。小家伙呢哝了几声,依然睡得很安稳。
他抱着女儿坐在芳华的床边,芳华凑过来指指点点:“他们都说咱们宝贝儿长得漂亮,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嘉辉也仔细地端详起来,无奈他也缺乏经验,还真欣赏不来新生儿的“漂亮”。
吴嬢也凑过来说道:“真的很漂亮呐。我也看过不少小娃娃了,这个妹仔真的长的好哟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哎呦,这小鼻子也长得好呢”
芳华和嘉辉面面相觑:厉害厉害,就这张面团脸还能看出那么美好的前景呐。
不过,在嘉辉心中,宝宝的确是天下最漂亮的宝宝。
就像芳华在他心中,也是最漂亮的人一样。
芳华轻轻点了下宝宝肉肉的小脸,小妞因为被打扰美梦而皱了皱眉头。
吴嬢帮宝宝“报仇”,轻轻打了一下芳华的手。嘉辉也抱着宝宝远离一些那个把她当玩具的妈妈。
芳华看着他们的动作,好笑地说:“干嘛啊,我是她亲妈诶,逗逗还不行啊?”
“不行”两个大人都斩钉截铁地说。
嘉辉还补充道:“生完孩子,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带孩子,你就靠边站吧。”
芳华笑了笑,知道他是心里不好受,要补偿自己才这么说的。
她又说:“对了,你给女儿起的名字,到底定下来没啊?”
嘉辉这阵子一忙,倒还真把这事忘了,而前些日子想的名字,他现在觉得一个都不合适。
他沉吟片刻,想着刚从花褪残红的南国回到春色初现的京城,再看着芳华的笑脸和女儿恬静的小脸,忽然心中有了主意。
“就叫菲菲吧,大名和小名都叫菲菲。”
“梁非非?”
“是芳菲的菲。”
“有什么说法?”
嘉辉一手拉着芳华的手,一手抱着孩子,说:“你们两个,就是我心中开不败的四月芳菲。”
正文 241、燃烧自己,不留遗憾(大结局)
241、燃烧自己,不留遗憾(大结局)
五年后的清明节,京郊黑龙潭,市卫生局党校后山,“救死扶伤纪念坛”。
芳华手捧一个花篮,恭敬地摆放到白色的纪念坛前。
外观如一个扁扁的金字塔的纪念坛上,错落有致地镶着九块方形黑色石头,上面是九位烈士的头像浮雕。
他们是五年前牺牲在京城那场抗击非典战斗中的九名医务工作者。
当年,五百多名医护人员先后因公感染了SARS病毒,而这九位勇士更是以他们的牺牲,换来了一个医务工作者的地位空前高涨的年代。
他们因此被追认为烈士。
可是烈士们连骨灰也没有留下,而且还是在牺牲三年后,有关方面才在京城的郊区,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设立了这么一个纪念坛。
当然,有总比没有强。可是,有时候,有还不如没有。
去年,卫生局还组织了几百名医务工作者集体来这里公祭。今年,就只有几十名自发前来追悼前辈的医务人员了。
而烈士们为之服务和牺牲的民众,已经遗忘了当年的情形。而烈士们的同行同事们,也从“天使”再次成为了“狼”。
这是一个“桔”与“枳”的问题?抑或是“土地”的问题?
芳华只是名小小的医生,尽自己的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对于制度她无力触动,更无力去改变国人对这个职业从业者的偏见。
她和几百万身心疲惫的同行一样,只是默默做事,拿着与这份高风险、高知识、高成本的职业不相称的收入,还要无奈地当着制度和高层们的替罪羊。
今天,她和朋友们来到这里,与其说是缅怀前辈,不如说是求得一些精神上的安慰和动力。
真的猛士,要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也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和无奈的现实。
张永在三鞠躬后,又走到旁边那块“北京抗击非典大事记”的石碑前,默默读着上面的文字,也默默回忆着五年前那几个月惊心动魄的经历。
海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老张这些老掉牙的东西,不看也知道啦。”
张永在他的击打下轻轻咳嗽了两声。
当年他虽然从病魔手里侥幸捡了条性命,但还是留下了些许肺部的后遗症。不过比起另外那些使用了超大剂量激素的康复患者,他已经很幸运了。
张永跟着海阔一边往台阶下走去,一边说道:“抗击非典的胜利?哪有胜利啊”
白芸在前面听到了,反驳道:“诶,老张,怎么说话的?自己否定自己的功绩啊?当年要不是你们全力以赴,那场疫情还不知道死多少人呢?”
张永苦笑一声:“政府说胜利,那是政治的需要。我们可是学医的,也说胜利,那可就太——,太要不得了。”
白芸气得扭过头,不理这个严肃较真的老班长了。她一手抱起芳华的女儿菲菲,一手拉着自己的儿子阿飞,径自走下台阶,
芳华本来是和张永的爱人小李并肩走着、说着话,见此情形后笑了笑,喊了一声“老白,慢点”便跟了过去。
她上前拍了拍菲菲,示意她下来:“白姨抱着怪累的,菲菲啊,我们自己走路,好不好?你看,阿飞哥哥都自己走呢。”
菲菲便转过头对白芸娇声说道:“白姨,菲菲自己能走。”
白芸却又抱紧了小姑娘的身子,哄着她:“菲菲乖,等我们下了台阶,白姨就让菲菲自己走。”
几步下了台阶,白芸放下菲菲,又让儿子拉着菲菲的小手:“带妹妹一块玩去吧别欺负妹妹啊”
五岁的阿飞已经不是婴儿时期那副圆头圆脑的模样了,倒是有些乃父方脸虎目的风范。
他点点头,对老**啰嗦有点不耐烦地说了声:“知道啦”
看两个小孩手拉手地朝前走了,白芸这才对芳华嗔道:“一个小丫头能有多重,我还抱不动啦?”
芳华笑了笑:“我说,你也别生张永的气。他,你还不知道吗?一贯正统得不得了。不过,他说的话也没错啊我们对非典,还真的不能说‘战胜’了。对病毒,我们没有特效药。就是以前还能控制的那些细菌,现在也出现越来越多的抗药株了。WHO不是说了吗?药物失去作用的速度与科学家发现新药物的速度差不多总有一天,人类将会面对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制服的‘超级病原体’。”
白芸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我当然知道了。不过,这也不能否定当年抗非典的成绩啊”
张永在后面说道:“如果一场洪水来了,村长招呼村民们赶紧跑到山上避险。然后洪水退了,村民们回到家园,人虽然没事,但家已经被毁了。而这时候,村长说,我们战胜了洪水。这能叫战胜吗?”
芳华又批评张永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这么说,也偏激了点其实我也很痛心,如果一开始的时候,卫生部和政府能够有些‘作为’,而不是捂着盖着的,在应对危机的时候举措完全失当,我们应该能更好地控制疫情的。
不过,那也的确是从没遇到的突发疫情。后来经过非典的洗礼,我们国家在对付致死率更高的禽流感时,不是表现出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