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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情,不想唱。”
“别介。越是心情不好,才越是要唱歌嘛!”
芳华抽动一下嘴角,摇摇头。
“那我们就听电台的歌好了。”
孰料江波打开车上的收音机,电台传出的歌声竟然是:“你在他乡还好吗……”
江波听了一愣,手伸过去就要换台。
“别,让我听听。”芳华伸手挡下了。
江波只好收回手放在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从内后视镜里观察芳华的神色。
芳华怔怔地听着这歌,想到这回是嘉辉在真正的异国“他乡”,而这歌就是自己今后想起他的心情,更加触动情肠。
“当泪水模糊视线,我发现你已不见,让冷雨淋湿我的思念……,
你那不再熟悉的笑容,对我可是一种敷衍,
手中握着你的照片,我真的感觉你很遥远……,
电话那头习惯的问候,对我可是一种敷衍,
手中握住你的信笺,我无法握住彼此的明天……”
很快,泪水模糊了芳华的视线。直到歌曲放完,芳华依然泪珠不断。
江波静静地关掉收音机,默默无语地开着车。在苍茫的暮色中,江波的侧面如罗马雕塑般俊美。
芳华却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不停地流泪。她没有哭出声,就是偶尔吸一下鼻子。
后来,江波把车停在路边,从后座拿了一卷卫生纸递给芳华,然后继续开车。这回他绕着二环开,准备一直兜圈子,直到小丫头不哭了再送她回去。
终于找到了发泄情感的途径,芳华并不想停止哭泣。她边流泪边回忆着,和嘉辉认识以来的种种情景。
这会儿,她才是真正的思维奔逸。
所有的记忆片段,没有时间轴,就是这么自由地、纷乱地在脑海里来回放映,像是万花筒里面五彩缤纷的碎片,既美丽,又凌乱。但每个碎片里都有一样是共同的,那就是都有嘉辉的影子。
在打靶场上礼貌地笑着的嘉辉,在舞会上自嘲地笑着的嘉辉,在玩杀人游戏时睿智地笑着的嘉辉,在青城后山上接过自己背包时绅士地笑着的嘉辉,在急诊室里被自己教训时无奈地笑着的嘉辉,在年级大会上被告知获得第一名时谦和地笑着的嘉辉,……
更多的是深情凝视着自己的嘉辉,在雨中,在伞下,在钟楼门洞,在荷花池畔,在图书馆草坪上,在九教教室里,在运动场边,在洪雅县城的集市街道上,在木城镇外的田野小径上……还有,怎么能忘了,在自己的病床前。
回忆,让芳华越来越确定嘉辉对自己的爱,以及自己对嘉辉的爱。
哭泣,让芳华将大半年来蓄积的对嘉辉的思念,好好地发泄了出来。
同时,她还肆意地预支着未来几年的份额。
因为,她要一次性地把思念嘉辉时会伴随的负面情绪全部释放出来。从此以后,她还会思念,但再不会软弱了。
芳华一直哭,泪水竟似流不尽的。刚擦了,又涌上来,卫生纸撕了一张接一张。看得旁边的江波很郁闷,这女人真是水做的,不然哪来那么多眼泪。
不知道哭了多久,芳华终于流不出眼泪了,但是两只眼睛红肿得吓人。
江波等了一会儿,见她确实没再哭了,只是还在时不时擤鼻涕。
他慢慢将车开回协和。车停在门口的停车场。
芳华正要开门下车,江波说:“等等,你是要去打电话吗?”
“嗯。”
江波坐在驾驶座上,手指着对面的门诊大厅:“你看那儿还排着队呢,不如就坐车里等吧!你哭成这样去打电话,别吓着别人。”
芳华偏头看看,确实如此,想着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坐下了。
江波下车去买了两瓶水,递给芳华一瓶。
芳华刚才“失水”过多,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来慢慢地喝着。
等她喝了几口,脸色似乎也好些了,江波才低声问:“为什么哭?”
芳华想,今天又一次没形象了。似乎这江波就是有一种能力,几乎总是在自己状态最不好的时候、最丢脸的时候出现。
她苦笑着说:“我这是最后一次哭了。从今以后,我林芳华会收拾起所有的软弱,做一个理智坚强的女人。”
“你干嘛要这么逞能,不想梁嘉辉出国就不让他出去,回四川陪他嘛!”
“不行,我爱他,但爱不是束缚,不能把两个人都困住。我一定要让他出去,好好深造。”
“万一他,我是说万一,他出去了再也不回来了呢!”
“我知道他不会的,这里有他的爷爷、妈妈、同学、朋友,还有我,他一定会回来的。”
“这么有信心?”
“是的。”
江波无声地笑了:“那好吧,我祝你们两个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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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二十一、岂在朝朝暮暮
一百二十一、岂在朝朝暮暮
调整好心情的芳华看到门诊大厅已经没人再打电话。就和江波告别后下了车。江波见她进了大厅就开车走了。
芳华站在电话机前,沉吟了一会儿才插入磁卡,熟练地拨起了号码。接通后,值班的老师帮她去叫人了。
芳华就猜到嘉辉一定还在做实验。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
嘉辉拿起电话时还觉得奇怪,不是昨天才通了电话吗?不会这么快又想自己了吧!唉,这个外表坚强内心柔软的芳华。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芳华的声音很轻快:“嘉辉,我和你说个事儿,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哦!”
嘉辉心想,又是什么恶作剧吧。可是听到芳华似乎很高兴,他也就随她了:“你说。”
芳华深吸一口气才说:“你听好了,我已经被——协和,外科,留用了!我会留在北京协和医院工作了!”
这消息真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嘉辉不由得愣住了。
芳华听着话筒里半天没声音,不禁暗笑:这下,这个傻子真的傻了吧。
她学着周星驰电影中的经典台词,夸张地说:“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嘉辉回过神来,苦笑着说:“好意外。好惊喜。”
芳华故作不满:“喂,我听你的声音,好像一点不为我高兴啊?”
嘉辉渐渐地恢复了正常:“怎么会呢?我当然为你高兴,就是真的太意外了。你不是说外科不要博士学历以下的吗?怎么突然又会要留你了呢!”
这个问题,芳华也说不清楚。她坦白地说:“那个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天下午的时候,大外科主任和一堆外科专科主任对我进行了面试,然后一致同意留下的我。这件事千真万确,我可没骗你!”
嘉辉深吸口气,然后微笑着说;“我没说不相信啊。芳华,祝贺你!你真棒,我为你骄傲!”
芳华心里一热:这傻子,我才为你骄傲呢。
她嘿嘿地笑着:“那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除了祝贺你,还要说什么啊?”
“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决定在协和留下来吗?”
“傻瓜,这有什么可怪的。协和医院啊,又是外科,他们要留你,你不抓住这个机会,我才会怪你呢!”
“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有机会去美国深造,你却不去,那我该不该怪你?”
嘉辉奇怪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四爷爷告诉我的。”
“他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
“梁嘉辉,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哦——”嘉辉不说话了。
芳华开始兴师问罪:“你说啊,为什么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我就是觉得,出国也是做同样的实验,反而没有在国内取材方便嘛。”
芳华冷冷地说:“说真话!”
嘉辉感到了芳华似乎很生气。他知道那后果很严重,不由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答道:“就是现在不想出去。”
“一半真话了。”
“就是想陪着你。”
虽然早就知道,但亲耳听到嘉辉说出来,还是让芳华心中一酸。
她深吸一口气才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出国啊!”
“没想过。”
“现在,马上,立刻想!”
“哦——,还是不想出去。”
“为什么?”
“出去了,不方便给你打电话和写信。”
“你——!”芳华气结了。
好在,她对嘉辉的反应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早就想好要和他“抗战”到底了。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说道:“梁嘉辉,你不爱我!”
“什么?!”嘉辉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嘉辉,你根本就不爱我!”
对这样的指控,嘉辉只能沉默以对。
芳华不管那么多了:“你以为爱一个人,就是无条件地爱她、保护她、照顾她。你以为这样,她就会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