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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乐器倒也别致精巧,可是你们倭国所造?”我微笑着问。
“皇后娘娘,这乐器正是我国所有。臣还在家乡的时候,常听人说天朝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原来竟连个乐器也不认识!堂堂天朝,也不过浪得虚名!”他一脸得意,嚣张至极。
“尊使未免太性急了,本宫也不曾说不认得这乐器。只是本宫所知,与使臣所言,倒是大有出入呢。”我继续笑,听到我的话,殿上群臣的脸色都转向平缓。我开始解释:
“这乐器名桑珂。据本宫所知,此物倒不是倭国所有,反而来自我朝西南骠国。家父有位朋友,是位从天竺求法归来的大师。他曾携此乐器到本宫家中拜访,说是路过骠国时购得,因其首有凤饰,与箜篌形状相近,故起了凤首箜篌这个名字。”我缓缓道出事实,那小鬼子的脸色开始难看了。我再加一把劲:“不过也许是我所知有误,尊使既然说这乐器是倭国所制,想必也会弹奏。不如请尊使弹奏一曲,如何?”
那使臣的脸憋得通红。果然不出我所料,对于这件乐器,这个使臣也不过是一知半解。皇帝握住了我的手,无声的传递着支持。云逍和晏殊也都看过来,眼中都是信任和鼓励。
“这凤首箜篌的指法,与一般的箜篌并无太大区别。”我深吸了一口气,将脑子里还记得的一点指法再加工了一番说出来。“尊使要不要试一试?”
“这——”那使臣顿时语塞,如果真的照我说的演奏,只怕非闹出笑话不可。我不待他有反应,便接着说:
“对了,本宫记起来了。家父听到了大师的箜篌之后,还写了一首《凤首箜篌引》。其中有几句本宫隐约还记得——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十四弦丝动紫皇。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不知道贵国有什么诗作歌咏?”李贺先生见谅,我心中默默祝祷。托我老妈的福,从小就逼着我背唐诗宋词,而这首诗留给了我深刻印象的主要原因则是那句“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高考古诗词的必备诗句。前面的“李凭中国弹箜篌”指名道姓是怎么也用不上了,不过我稍微改动过的“十四弦”已经足够说明此物是凤首箜篌了。
“使臣,你还有何话说?”皇帝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传达喜悦,脸色却更黑了。
“臣知罪。”那使臣知道大祸临头,连忙请罪。
“欺君罔上,蔑视天朝,你好大的胆子!”他一拍桌案,大声地说:“你的脑袋朕记下了,如果倭王不给朕一个满意的交待,朕就派兵踏平你们倭国。退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座上的群臣全部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狂欢的气氛被这个突发事件的解决推向了□,群臣开始一个个向皇帝和我敬酒。第一个敬酒的是云逍,他端起酒杯,道:“臣弟先敬皇兄!”
“好兄弟!”皇帝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两人将杯中酒豪迈地一饮而尽,颇有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味道。我想起今日在凤仪宫那两张笑脸,还有长宁宫里皇帝对云逍的回护,今天下午在太后的长宁宫皇室众兄弟姐妹演出了一个时辰的兄友弟恭,怎及这一杯情深?
“皇后娘娘博学多才,臣弟受教了。”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已经举杯向我,我忙起身,只听得他说:“帝后大婚,臣弟未能当面恭贺,终成憾事。这杯酒臣弟向皇嫂赔罪。并恭祝皇后凤体康泰,平安喜乐!”
我的心微痛,陪他饮尽此杯,不过是晨曦里的惊鸿一瞥,却终是伤了他。
他之后宗室诸人开始活跃,一一上来敬酒。以前的我酒量不错,可是这个身体就难说了。我有些为难,也只能跟着举杯。然而还没有举到唇边,一只修长的手就伸过来将杯子取走,皇帝大人竟在关键时刻救了我的命!
“皇后酒量不好,她的酒朕就代饮了。”他将我的酒也喝了。皇帝大人发话了,下面的人自然不能反对。我也就顺势推说不胜酒力,离席稍息。走出光明殿后门,雪花夹着寒意扑面而来,除夕的皇城灯火通明,我拉紧披风,沿着灯海信步而行。龙泉宫共有五进九殿,由南至北分别为朱雀殿、光明殿以及配殿、用作御书房的雍华殿、两仪殿以及青龙白虎两配殿、玄武殿,取九五之尊之数。上次坐着车来去匆匆,也没有来得及仔细观赏,今夜也算补上。
觉得有些倦了,我停下脚步。跟着我一同出来的是经过鱼姑姑严格挑选的两个小宫女,见我不走了,便马上将随身带着的软垫铺在长廊上,扶我坐下,又将手炉递给我。
长廊外种着几株白梅,冷香扑鼻,夜风送来光明殿里的欢声笑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丝竹之声。我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念道:“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你们在这里自得其乐,倒是我打搅了!”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好诗!”熟悉的男声传来,我心中郁闷,却也不得不站起身,躬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他伸手扶我起来,自己向软垫上坐了,笑道:“这句也是那位诗仙梦中做的?”这句话分明在取笑我,我说的什么诗仙托梦的故事,根本也没想着瞒过他。
“群臣还都在,皇上怎么出来了?”我肃手站在一边,也不和他较真,反问道。
“梓童不在,那酒喝着也无味。倒是梓童,不是说酒力不支去偏殿歇息,怎么又跑到这里来?”火光下,他的脸白如冠玉,只是两颊晕上了浅浅的绯色,那双倒影着全世界星光的双眸,缠绵着些许醉意。果然要灯下观美人,古人诚不欺吾。我垂下眼,他的美太有侵略性,我不敢沾染。
他一把拉住我,我踉跄了一下,被他抱坐在腿上,揽入怀中。我全身僵硬,他灼热的气息夹着酒味喷在我耳边,我的心跳和他的心跳连成一片。
我转过头寻求帮助,那两个小宫女早已回避,只看见两个身影消失在长廊的转角。欲哭无泪啊!他发现了我的不专心,不满地抱紧我。
“你宁愿一个人坐在这里对梅花说话,也不愿意陪朕说话吗?”他的声音很轻,有如梦呓一般,为何压在我的心头却重逾千斤,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放松了身体,突然觉得好累。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夜,他的寂寞,我的寂寞交织在一起。这样抱在一起,就能得到一点温暖吗?
“诗仙问月,朕也问月,为何不回答?”他将我抱得更紧了。
“臣妾——”我才开口,他的唇便压了过来,带着灼烈的气息,在我的唇上温柔缠绵。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扭头闪躲。我的这个动作激怒了他,他在我唇上咬了一口,抬手抽走了我头上那两支固定头发用的发簪,头皮剧痛,假发连着凤冠与步摇全部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我已经顾不得那些了,他的手插进我的长发,钳制住我的头,本来缠绵的吻转为疯狂。灵活的舌顶开我的唇齿彻底的扫荡,避无可避,只能承受。他是皇帝而我是皇后,我不能反抗,也无力反抗。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我浑身颤抖着,像在火上烤,渐渐地,周围的一切开始在我眼前旋转,脑子昏沉沉的只是想吐,这该是缺氧反应吧?
他的唇从我的唇边离开,细碎的吻一路滑向耳侧,他含着我的耳垂,急促的喘息慢慢平复下来,喃喃地念着:“弯弯,弯弯,我的弯弯……”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心脏一瞬间停止了跳动,连躲避也忘记了。他怎么会叫我“弯弯”?就算云逍告诉了他这个名字,他又如何能猜到是我?
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就听到长廊的转角传出人清嗓的声音。我身子一震,挣扎着站起身,他没有阻止我,仍旧坐着,手松松地揽在我腰上,道:
“谁在哪里?”
“奴才李福海,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命奴才寻二位。”李福海熟悉的声音传来。
“朕知道了,叫他们过来吧。立刻派人去凤仪宫,命大宫女暗香带一套发饰到两仪殿。”两仪殿是皇帝的寝殿,难道他要我去那里梳妆?我欲张口反对,被他一个眼神打消了念头。
两个小宫女急忙忙过来,一个收拾地上的那片狼藉,一个为我整衣。李福海也带着小太监走了过来,围着皇帝忙前忙后。一行人转过长廊,一顶鸾轿就停在门口,太监侍卫们呼啦啦齐齐向我俩请安。
“朕走去光明殿就好,鸾轿还是梓童坐。李福海,仔细点陪着皇后,收拾好了再来。”
“时辰也没那么赶,皇上要不也先回两仪殿洗把脸?”李福海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用眼神示意我看皇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