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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啊。
你说怎么会有这么伤感,这么无趣的节日呢?
我一边伤感着,一边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该想的人,直到温雅唤我:“想去河边吗?”
我望着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一点红,花灯。”温雅点燃了手里的灯,在岸边坐下。
我接过另一盏灯:“这就是你们家乡的花灯?”
“是啊,我是南方人,家在钱塘。”
这个我知道,厉老板才讲过。南温北风,云淡风轻,说的是咱们爹。想起这么一回事,我就笑道:“云淡风轻,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非常难做到。否则,这两个人不会一个被抄了干净,一个辞官回乡。”
“清闲,也许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温雅摆弄着他的花灯,淡淡的光晕映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柔和美丽。
“听说咱们两个的爹那么要好,我真是深感欣慰。”
“厉老板和你说的?”
“嗯。”
“那你喜欢我们家吗?”
“嗯?”这是什么怪问题!
他专注地盯着明灭的灯光,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如果你喜欢,我此番进京,会再向皇上告假,带你去见我父亲,我们成亲。”
我手中的灯滑进了水里,歪歪斜斜地晃了几下,灭了。我盯着他的侧脸,问:“你说什么?”
“我们成亲。”
一阵风刮过,我打了个寒战,温雅转过脸来,他轻轻托住我的下巴:“这里没有花瓶,你会不会跳河呢?”
“温、温雅,有没有人说过,你逗起人来,跟真的似的?”
我试图挣开他的怀抱,可是他根本没有用力,我被吻上了嘴唇,除了呻吟和喘气,发不出其他声音……
我放弃了反抗,我累了。
忽然发现这样也很舒服,至少我觉得很舒服。
“好啊,我和你回家,我们成亲。”答应的那一刻,我是认真的。
很多很多年以前,我濒死的时候,有一个人救了我,我痴迷地跟着他走,无论在哪里,都追随着他,可惜我被他无情地推开了。
很多很多年以后的今天,我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也有一个人救了我。他说他会爱我,让我幸福,把我空荡荡的心填满。
他给我一个承诺,我头一点,就这样把自己的一生交了出去。
温雅的花灯顺着河水一直往下飘,在泛着星星月光的河面上摇曳,直到飘入天际。
25回京
八月十五的月亮很美,可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一点点不太美好的事。
人们说走多了夜路,总会遇见鬼的,但我并不常走夜路,偶尔一次,我就遇上叶九天那妖怪了。
他一身酒气,从客栈里出来,看到我和温雅之后,冷笑一声。
“你怎么还不去武林大会?”我叫住了他。
他和我置气,哼都不哼一声,目不斜视地走了。
“姓叶的!我不计前嫌和你说话,你不搭理我?这么多年的同门情谊,说不理就不理,你不要太过分——”我在后面叫道。
叶九天忽然转身:“你们都私定终身了,你还要我和你说什么?对于一个脑子有病的女人,我没什么可说的。”
他竟然偷听!我想冲上去掐他,幸而温雅拉住了我:“叶师兄对在下有意见不妨直说。”
他哪里是对你有意见,他分明就是针对我。
叶九天咧嘴一笑:“师兄可不是随便叫的,只怕我应了有人不会应,我叶九天虽然名声不好,但从来没害过她。你哄了她一时,可能哄得了一辈子吗?”
“我没有骗她,更不会害她。我说了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温雅挡在了我前面,不让我发话。
“好啊,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明天她就会知道了。至于你,我的采儿妹妹,自会有人收拾你。”叶九天丢下这话,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死妖怪!”
我万万没有料到还有更妖怪的事。
叶九天摆足了姿态,撂下了话,原来是有人撑腰。
这天下午,温卿家来了客人。温卿笑着把他迎进屋,毕恭毕敬地奉茶,丝毫不敢怠慢,我躲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决定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扭头就想溜,岂料还没走两步,呼呼的风声便从耳边刮过。
“哎哟!”我脚下一绊,摔了个结实。
“想跑?”来人冷笑。
“我……我内急……”我趴在地上暗自垂泪,这下真的死惨了。
温卿和温雅追了出来,看到的是我被踩在地上的景象。温雅上前道:“顾先生——”
我举手道:“不用介绍了,他是我师父!”
师父温柔慈祥地望着我,脚劲却越来越大,他问:“温大夫,你家茅房哪个方向?”
温卿尴尬地望了望西边,师父将我从地上拎起来:“瞧见了吗?在西边,你跑错方向了,为师这是在帮你问路呢。”
我疼得眼前发昏:“我,我不想上茅房了,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就是有天大的事,我也先拜完您老人家再说。”
“我这么多个徒儿,就你最懂事,为师真是感动。”师父架着我一路往院子里面走,“温大夫,我和我徒弟有话要说,借别院一用。”
我就差没喊出“救命”两个字了。
果然前脚踏进别院,师父亲切慈祥的笑容瞬间变成了阴森恐怖的笑容:“小风采,出来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师父我最近很倒霉的,又是生病又是受伤,你看我头上现在还敷着药呢!”昨晚叶九天说会有人来收拾我,我没放在心上,现在我后悔了。
“啧啧,半年不见,你不仅瘦了一圈,还弄成这副头破血流的德性,为师真是心疼死了——”我被他按进怀里一阵揉搓,头更晕了。
我苦不堪言道:“不不不,这点小伤没什么的,师父您何必亲自来看我?”
“小采乖,马上收拾东西,和我走。”师父又在我脸上揉了好几下,以示亲切。
我立刻退后一步:“师父,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师父很认真的问:“我看你是想我把温大夫一家都杀干净吧?”
我打了个寒战:“可是……”
“你说你只试最后一次,如果玄风逸还是把你赶出来了,你便回蝴蝶山庄,从此避世。”他说得冠冕堂皇,可他自己还不是宣布退隐江湖后还到处招摇撞骗。
“可是师父,我总得嫁人,是不是!”我总算把这句话给吼出来了。
天经地义的事情连他也没办法否认:“没错,如果你嫁得出去的话。”
我……我至于那么寒碜吗……
“司陌先生,能否容我说一句话?”温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
我顿时松了口气,至少还有人站在我这边。
师父斜了他一眼,道:“你想说你娶她?告诉你,不可能,嫁猪嫁狗也不能嫁你!”
温雅的境地,似乎比我还悲惨……
得罪人是我师父的拿手本领之一,温雅却一点也不介怀:“司陌先生,回不回蝴蝶山庄,应该由她做决定。”
“呵,温雅,温太医,温公子,别人的孩子死不完,是吗?我养个徒弟养了这么多年,你说走就走?”师父道,“你有多么讨女人欢心,我清楚得很,便是我家小九都要甘拜下风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她,根本不可能?”
温雅轻声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好好照顾她。”
如果师父没在这里,我一定会感动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现在,我只会觉得我大难临头了。“师父,你没事吧?你又做了什么事,惹得别人要师父债徒弟偿啊……”
师父只是摇头:“年轻人啊,就是不懂事。”
我狡辩:“我没不懂事,我说了不会再回京城,就不会再回京城的。”
师父笑:“说你了吗,你这么紧张!你什么时候听过话,你不懂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说的是他。”
师父和温雅相对看了半晌,我这才觉得,这两人似乎有些看不对眼。“她不能回京城,你却要留在京城任职,你们成了亲,岂不是以后要相隔两地?温雅,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我不说话了。
温雅微微一笑:“我进京原本是因为皇上的征召,家父也不愿看到我流连帝都,此去把太医院的事情交代给院使,便可以一心一意返乡了。”
我急忙跳到他们之间:“不行!绝对不行!”
师父楞了楞,也道:“对,不行!我们小采不能嫁给你这种,你这种……”他想了老久,估计是想不出词了,“反正,不行就是不行。”
温雅毫不谦让地说道:“司陌先生,行不行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的,如果你真是为了她好,应该让她自己想。”
“好啊,你问她。”师父盯着我道。只是,眼里威胁的意味太严重了。不认识的人会以为他最爱看玩笑,但他会不会一气之下便把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