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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起我,居然是拖进怀里。我昏昏沉沉,却几乎落泪,手摸到他背后的衣服,紧紧捉住。
好累,孟廷,不要赶我走。
他抱我到浴室,把我丢进浴缸。滚烫的身体浸入水里,我便尖叫着挣扎起来。居然是冰水,居然水面上浮了一层震酒用的冰块。
手还牵着他的衣襟,却被他扳开,将我全身摁进冰底。
一忽清醒一忽迷糊。感到他托着我的头,将冰块按在额上。我便侧转脸,又冰又火的颊寻找着他的掌心,那一点点的温度。
“…饶了我…饶了我吧…。。”
“杜擎打得我好疼…。带我走…。求求你…孟廷、孟廷…”
我醒来,仍在抽噎着,原来刚刚是在梦境。我一身鞭痕和烙伤,扯住孟廷的袖。孟廷狠狠吻住我,吻得我窒息。却又将我一把推开,我跌在椅上,又摔倒在地,真的好疼。
在梦里哭得头也痛。
我坐起身,捧住泪湿的脸。孟廷总是笑我太多眼泪,太丢脸。然而往事、现实,反反复复,教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慢慢地穿衣。原来孟廷没有将我裸着丢出门去。
可是我应该去哪里?回去求那个眼神冷冰冰的中介店老板?
我竟是,连做乞丐都讨不到东西的人。
在门边靠了一会,才有了些力气推开门。同事阿帆见到我,“怎么起来了?好些了?”我勉强对他笑笑,自己的声音却沙哑无力,“有没吃的东西?”说了便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在他眼里,我一定是个卑污下贱的人。
他带我去厨房,有早上的剩粥。我便靠在橱柜边上,慢慢地咽。其实没什么胃口。还未吃完,他在门边叫我,:“阿因,舒先生找你。”
那个干净漂亮的男子,问我:“你就是袁因?”
我站在他面前,瘦小而且卑微。家佣制服空荡单薄,我又没有毛衣可以套在里面,想必看起来瘦得可怜。
他靠在沙发上,双手背在脑后,悠闲自得地打量着我,“转个身给我看看。”
我迟疑了一下,慢慢转身。
他却走近,夹着烟的手指挑起我的脸,“可惜这么老了。还想出这么低级的手段来。”
我被烟呛得咳,挣脱他,感觉自己如此不堪,“不…不是…。我没有……” 如何争辩,都这样苍白。
他笑了笑,在桌上扯了张纸巾抹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仿佛我脏了他的手。
“去车库把我的车子洗一洗。”
我便低声应了,“是,舒先生。”
他厌恶我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我只想这个寒冷冬天有个容身之所。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不知是孟廷还是舒扬的意思,辞退了阿帆,却留下我。
那一场病,我好象落下了咳嗽的毛病。不很重,却总是咳。
孟廷过了几天才来。我又是在洗手间刷地,他进来洗手,差不多那天的情形。只是他没再理会我。
他要离开的时候,在他身后,我低低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谢谢他没有赶我走。
他听到了,脚步顿一顿,似乎要转过身来。
我便瑟缩,“…天气暖一些我一定会走,孟…孟先生。”舒扬不许我再对孟廷直呼其名。
孟廷重重地摔门而去。我握住刷子的手不停地抖。
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孟廷。如果你要我走,我便走。走去哪里也好。然而你却拖我回来。我的臂上,青紫的指印,你攥得我,那么紧。
我将额头靠在被泡沫沾得半湿的袖口,细细地咳。咳得流了泪。
客厅里传来啪的一声,舒扬唤我的名字。我慌忙应了一声,对着镜抹了抹潮湿的脸。
走到厅里,却见沙发上的两个人,身体叠在一起,正吻得热烈。
突然撞到这样的场景,我一时不知进退。
孟廷一手拥着舒的背,一手抚他的发,吻得无限爱惜。舒挣开一下,两人相视笑笑,眼里全是柔情蜜意。孟廷吻舒的眉、舒的眼、舒的面颊,嘴唇轻轻印在那张漂亮的笑脸上。这才是情侣之间的亲吻吧。
我默默退出来。
舒扬这才看到我,将我叫住,“阿因,把那里收拾一下。”沙发旁的地板上,一只打碎的咖啡瓷杯。
我俯在地上,拾起碎的瓷片。孟廷的香水味道,混着舒的别一种香,这一天这么冷,我却可以感受他们的温度。
我却特别地冷。
制服的单裤贴在地板上,一直冷到骨头里。瓷片割了手指,嵌进肉里,我也不敢细找。血液和咖啡渍一并抹去。
那种刺痛,隐隐地,从手指一直到痛心里。
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根刺刺在哪里。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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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6。
紧紧抱着早已湿透的书包和毛衣,我栖身于路边的屋檐下。
可是雨那么疾,仍然冰冷地泼到身上来。仿佛一个世纪也不会停。
而明天,明天于我,多么遥远。
想起书包里还有昨晚留下的半块蛋糕,摸出来却早已湿碎,给风一扬,便随着雨水冲进路边的下水口。
两道车灯穿透层层雨幕,投射过来。车轮卷起的水花渐了我一身。车窗打开,孟廷探出头叫我:“快上来,因因。”
我浑身湿透地站在车灯昏黄的光罩里,摇摇头。
他便踩着水冲过来,狠狠打我一个耳光。然后扯着我摔到车的后座。
孟廷又将我带回那座别墅。
我默默随他下了车,脸上带着他的掌印,可我无处可去。
孟廷搭上我的肩,扳过我的脸亲了一口,手指毫无怜惜地摁到打伤的地方,“冰冰冷的因因哦。”
他推我进了浴室,两手钳住我的腰,低头在我鼻尖上啄了一下,“湿淋淋的因因真是可爱。”竟然将我提起来,放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
我又累又饿,不禁攥住自己的衣襟,“不要,孟廷…”
“不要什么?”孟廷挑起嘴角坏笑,“我不过是想帮因因脱掉湿衣服啊。”
被孟廷拨开手,他含着笑,拍在我手上,却是淡红的指印。我缩回手,不敢再阻拦。听到自己的哀求,低到不能再低,“我…我自己来。”上身的校服已经被他逐颗解开扣子,脱到一半。
“孟…孟廷?” 我惶恐地望着他。
孟廷却停了手,退开两步,十分自得地欣赏着我的窘迫。“真漂亮,因因,把手放到背后。”
湿透的校服上衣,衣襟敞开,肩头半露,我在他的注视下,难堪到面红。别过脸躲避他的火烫目光,一双手犹豫着,挪到背后。
“因因好乖。”孟廷却从浴缸里舀了一瓢水,泼在我身上。
我浑身滴着水,又冷又惊地抬起头。却看到他的笑脸,满足而残忍,“对嘛,要再湿一点,才更漂亮。”
这才明白,他的意图。被侮辱的感受,令我忽然地抖了一下,拾回两手按在自己水湿的脸上。
孟廷在我的哭泣里解开我的裤钮,“啊,因因居然硬了。”
他抱着我放进浴缸,拉下我的手,“抖成一团的因因真的好可爱,好想一直抱在怀里。” 亲亲我哭湿的眼睛。
冰凉的身体浸入暖水中,我仍抖着,但这半个夜的冷似乎在慢慢化开。孟廷的声音就在耳边,雾气里看他的脸色,居然没有平常的戏谑。
他说,想要把我抱在怀里。
他隔着浴缸,将我拉近,两臂环上来。
若他肯抱我,哪怕是戏谑。
但我却听到咔地一声响,在背后。
他竟然是,给我上了锁。
其实真的想在谁的怀里,大哭一场。
我以为我并不是爱哭的孩子。现在才发觉,原来无泪,是因为找不到擦泪的人。
眼前这残酷的人,虽然肩膀宽阔,又怎么会是。
他那样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拿过浴巾擦手,然后拉开门。
“孟廷…………”我不能自抑地慌乱,“你…你要丢我在这里?”
他漠然看我一眼,却未停步。门在他身后闭合,门锁嗒地扣上。
白炽灯亮得惨白,却好象下一刻便会无声暗灭。我被锁了两手,蜷在水中,再也感觉不到暖意。
窗外隐隐传来雨声,暴雨的声音。莫名的恐惧令我的心脏缩紧。我吃力的从水中站起来,离开浴缸,试图用锁在背后的手扭开门锁。终于绝望地伏在门上哭泣,我用膝盖轻撞着门,“不要…孟廷…孟廷…”
孟廷却打开了门,重新出现在视线内,“怎么啦,因因?”
“脸怎么这么苍白,快回到浴缸里去。”孟廷已经将一身湿衣换了浴袍,将手中的酒放到一边,除下浴袍,抱着我一起进了浴缸。
我一时无法从如同魔咒的恐惧中解脱,惶恐地望住孟廷,止不住的抽噎。
“过来,”孟廷揽过我的肩,将酒杯摁在我唇边,“喝一点,就不会那么冷了。因因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