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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柔满足地挂了电话,早在一边观察许久的连敏立即靠过来,戳着她胳膊诘笑着说:“你还没说你这脚怎么弄的,昨晚太剧烈了?”
笑柔愣愣的不明所以,只见连敏的笑意越发诡谲不正经,她蓦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赶紧推开连敏:“你咋这样,别乱说。”
连敏还在嘿嘿地笑,直笑得笑柔毛骨悚然,她抓起一本杂志挡住连敏诡异的视线,哭笑不得。
下班后她搀着连敏的手半走半跳来到报社大门前,路边一部黑色宝马7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小跑着向这边走来。笑柔认出他,是言方的司机老李。
别过连敏,老李扶着笑柔上了车,言方就在车里。笑柔刚坐上来,他就开起玩笑:“我看你倒幸福,那么多人伺候着。”
笑柔黑着脸,冷冷的嘲讽:“你见过瘸脚的人说自己很幸福么?”她故意把长裙拉到小腿处露出包扎着绷带的伤口,今早被椅子挨了一下,雪白的绷带透着点点殷红的血迹:“小叔,你怎么能一句道歉都没有。”
言方看着她几乎拧在一起的脸,哄她:“对不起,我错了,今晚想吃什么?”
笑柔撅嘴敛眉不假思索的说:“还是回去吧,我一残废去哪都嫌麻烦,还是惦记周婶的手艺。”
言方只得从了她,给周婶打电话添些菜。
笑柔忽然想起什么,问他:“小叔,今天怎么不自己开车了?”
言方说:“被下了禁驶令。”
“活该。”她还以为是被交警查了,幸灾乐祸笑了两声,回头去瞧他。他望向车窗外,菱致有型的侧面,高挺的鼻梁,眼神平静如安恬的湖水,倒映着路边瞬息消失的景色,唇上带着和她谈话后未落的笑意。此刻他如此的放松,儒雅清俊,笑柔想起昨晚他的失态和令人感到骇人的脸色,不由得小声咕哝:“以后少喝那么多酒。”
事情就是一个教训,那日之后,言方每天夜色将暗的时候就会回来,晚上鲜少再出去。据笑柔所知,言方甚少那么大意,偏不巧这事传进老太太耳里,勒令必须由司机开车,晚上没必要的应酬尽量别出去。
老太太人在瑞士,千里迢迢打电话回来念叨,言方一句一句点头跟着答应,直让坐在旁边织毛衣的周婶憋着乐,她道:“还以为没人管得住你,幸好这世上还有‘万事以孝为先’。”
言方在家里存在的时间变长,笑柔反倒觉得有些不适应,现在下班回来她总觉得一弯腰一回首就能看见言方的影子,犹还以为是幻觉。
伤口痊愈后几近这次实习的后期评核阶段,主任给她单独完成任务的机会,让她去完成三篇采访稿。虽没十足的信心,但经过磨练她觉得自己至少有够厚的脸皮和定力。
其中一个采访对象是在收藏界颇有名声的宁老,他收藏的雪茄含世界各地上百种名贵与经典非凡的。但其人性格怪异冷漠,脾气不定,许多电视台和报纸杂志要采访他成功的少之又少。
连敏看见笑柔采访对象文件时还吃了一惊,说主任怎么会给她摊了一个如此难摊的。但这次评核直接关系到将要来的应聘签约,一切便一目了然了。
笑柔给宁老打的预约电话已不知多少次,不是忙线就是秘书说无法安排时间。她有些气馁,听说宁老常去城东的太阳湖垂钓,决定去碰下运气,冒冒然的跑去了,反正约不到,去逮,也总能逮到个活的吧。
Chapter 6
她犯了大忌讳,没有受访者喜欢记者不请自来,而宁老这通脾气肯定会让她还没见着面就吃了个冷冰冰的闭门羹,指不定下次再听见是她就更不情愿接见了。
她垂头丧气从里面出来,全身提不起一点精神,干脆在宽阔的弧形台阶一角坐下来,双手支着双颊发呆,头顶上的太阳像刚刚烧起的炉子,不温不火,越晒人越闷,还密密泛着汗。她找了一根树枝在拨弄地上的蚂蚁,直懊恼自己被心急冲昏了头脑。
纳闷间眼前一片忽然暗了下来,像一抹影子挡在面前。她抬起头去看,那人背着光,正面藏在阴影里,她眯着眼打量,看不清他的面目,从挺拔的身形上看得出是一名男子。
男子对她说:“太阳这么大怎么坐在这里?”
笑柔不确定自己认不认识他,但乏力得不想站起来,问:“你是谁?”
男子走到她身边,也在台阶上并排坐下,冲她笑道:“还记得我吗?”
笑柔这才看清他,他一问她便想起来了:“杜先生。”
杜哲衍点点头,环视空旷的广场一周,问她:“你该不会是无意走到这边的吧?”太阳湖几近城东郊区,一路上都是未开发的空地,荒草众生,除了飞驰而过的车辆,一派寂静荒凉,
笑柔无力地微微一笑:“谁会那么傻跑到这样一个地方来。”只有她那么傻,来时满心忐忑,现在又满心的失落和彷徨。她俯下身双手垫在膝上支着下颔,幽幽叹了一口气,本是夹在胸前的实习记者证不知几时脱开滑到地上。
杜哲衍拾起来端详,开口问她:“你来采访谁?”
笑柔抬起头,看见他递过来的记者证,说了声谢谢,接过后塞进斜跨的小包里:“谁也没采访到。”
杜哲衍说:“来这一带休闲区娱乐的都是那些钱多得没地方放的人。”
笑柔说:“这么说你也是那种钱多得没地方放的人?”
杜哲衍嗤的一声笑道:“这么说也行。”
“你是来采访宁老的吧?”
笑柔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实不相瞒,我看见你被拒之门外。”他说得风轻云淡,笑柔却想找个缝钻进去。
“你应该先预约。”
“没用的,宁老的脾气出了名的阴晴不定,那些知名的电视台和报社都约不到,更何况我这样初出茅庐的实习生。”
杜哲衍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有点阿Q精神吧,这不是有那么多资深的电视台和报社也被拒了吗。”
“你真会安慰我。”笑柔被他逗笑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这边的长线一天只有四趟车,这时候还要两个小时才能等到。
杜哲衍站起来,拍拍衣衫,对她说:“我送你回市区吧?”
笑柔愣了愣,亦站起来,有些尴尬:“不用,等会儿有车。”
杜哲衍仿佛没听到似的,掏出车控,另一只手斜斜的插在裤袋里,他一身休闲装,天蓝色的T恤和卡其色休闲裤,一步步走下台阶,步履悠闲,轻松洒脱。
笑柔只好小跑跟过去:“真不用麻烦您了。”他们熟悉度还浅,她亦不好麻烦别人。
“杜先生,长线的中巴很快来了。”她还要推辞,杜哲衍没想到她那么客气,停下来回头对她说:“现在不就到停车场了不是?”
笑柔停下来一看,果然已是停车场内,杜哲衍亦解开一部银色路虎的防盗锁,坐上驾驶座把车缓缓倒出来,降下车窗对她说:“上来吧,我也是顺道回去。”
她也不好再推辞,便上了车。车厢内很宽敞,淡淡萦绕着一种清新的香水味。这一带限速八十,街道两旁整齐的桉树影子融着天上朵朵洁白的云像一幅画映在车壁上,如影碟长按下next键,快速前进播放。
“报社怎么会给实习生安排这种明知道成功率不大的任务?”杜哲衍问她。
笑柔说:“我参加了应聘考试,这次的单独采访和写稿关乎到时的评定结果。”
他听了,淡淡地哦了一声,也不再问什么,只安然专注地开车。
二十分钟后到达河坊街口,笑柔一边下车一边不停的说谢谢,杜哲衍笑道:“你到底要说多少次谢谢?”
笑柔腼腆地笑笑,正欲转身离开,杜哲衍叫住她:“你若不急,就先讲宁老的任务推后,过段时间再去,他贵人事多,兴许记不得你今天的唐突。”
笑柔又说了声谢谢,朝他摆摆手,目送他的车子离开街口才离开。此时已是傍晚,夕阳变得澄黄澄黄的,像一个偌大的橘子,远远浮在长河的尽头。
刚踏进院子就看见言方站在屋檐下说电话,她的情绪不好走过去也没抬头,而是言方挂了电话叫住她,口气带着问责:“怎么出去连手机也不开?”
笑柔皱皱眉,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耗尽了电量自动关机:“没电了。”
她往厅里走,言方跟着进来:“我和周婶找了你一天,以后不要这么大意。”
她忽然烦起来,仅存的一点点精神和耐心都被消磨掉了,全身像被抽空的皮囊,轻而无力,她把手上的资料挎包扔在沙发上回头冲他说: “谁知道手机会没电了,我也不知道会弄那么久。”她像喂了火药,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话音微微提高,言方有些诧异,但见她满脸疲惫,浑身有气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