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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岫嶙峋,吾说过,你吾多的是机会。”
“哦?带那么多人来,是想群殴了咯?”
“当年背后留招之情,意琦行当有回敬。”
“原来是要定孤支,那就来吧。”
人乱刀乱,却乱中带狂,乱中带杀,意琦行却剑指挥洒,避走轻灵。
“这样的剑,意琦行,汝想回敬吾什么?”百岫嶙峋一脸凛冽癫狂,目光却是执于意琦行。
“既然多的是机会,自是来日方长。”话虽如此说,但意琦行剑指之尖却凝出了春秋剑形,直指百岫嶙峋。
“啧。”
手上接过被斩下的发丝,百岫嶙峋身影迅速腾挪,快如疾影,曾经留于意琦行之招眼见就要再出,却被突然出现的藤蔓阻了身形,身后更是一痛,再回神,自由已失。
“说好定孤支,居然三个打一个,意琦行,汝犯规。”
对抓准时机出手配合的恰到好处的两人,意琦行略微点了点头随即对正不满朝自己瞪眼的百岫嶙峋道:“吾何时说过吾要寻汝单打独斗?”
“你……”
“不知吾之回敬,汝可还觉满意?”
“意琦行,放开吾,吾一定要揍残你。”
“这样的人居然是天命之选?”策梦侯踱到意琦行身边,带笑的眸子搀着丝丝冷意。
“天选之人是沐灵山,他们碰巧公用一具身体罢了。”
百岫嶙峋嗤笑一声:“原来是要找沐灵山,别人不知道,难道意琦行汝也不知么?”
“伊在不在,吾不知,但吾知,汝知。”
“听不懂。”撇过头,百岫嶙峋冷哼一声。
“哦?”策梦侯带笑的声音轻轻响起,缚住百岫嶙峋的荆棘却缓缓收紧。
“策梦侯。”
略带警告的声音令策梦侯一顿停了动作,百岫嶙峋却是讥诮一笑:“怎样,一个唱白脸,一个□□脸么?太天真了。”
“那要怎么做,汝才说?”难得的耐心,意琦行看着百岫嶙峋问道。
“这嘛……”百岫嶙峋眸光流转,挑衅一笑:“这个白脸的一脸阴险,竟敢用刺刺吾,汝替吾揍他一顿,吾便考虑看看如何?”
“揍他不难。”
“那汝倒是揍啊。”
“可惜,让汝开口太难。”
意琦行身边的策梦侯笑的温和,但看向百岫嶙峋的目光却同样含了一道挑衅与暗讽。
微微眯了一下眼,桀骜的双眸闪过一抹怒气,转而看向意琦行改口说道:“揍他一顿,换吾开口。”
“打是疼,骂是爱,剑宿所赐无论为何,清都无我皆甘之如饴。”
“脸长的恶心,就连说话也这么恶心。”嫌恶的呸了一声,百岫嶙峋看向此刻看不出心情的意琦行:“看在你我相交一场,这么恶心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意琦行,放开吾。”
“前辈,还是先将人带回罗浮山交给鷇音子前辈吧。”做了好久背景的殊十二开了口。
意琦行也不说话,拎了百岫嶙峋就上了罗浮山。
“意琦行,汝真是越来越粗鲁了。”到了罗浮山,意琦行随手扔了手里的百岫嶙峋到鷇音子面前,立时就换来了百岫嶙峋的随口抱怨。
“看来剑宿与百岫嶙峋的交情出乎吾之意外了。”眼见一向冷残桀骜的百岫嶙峋对着意琦行随口抱怨,眼神虽淡却少了冷残,不由心中一阵奇异。
“能对意琦行有留招之情,世上只独百岫嶙峋一人,汝之言,也不算为过。”将失败留在他身上的人,又在他几近神毁湮灭之时又帮了自己的人,不谈交情,便说特殊也算够的上了。
“鷇音子,汝让意琦行将吾带来是为了什么?”
“屠戮的悲嚎,绝望的哀吟,希望的唱响,这人世的声音,沐灵山,汝已经听不见了么?”
鷇音子的目光直透百岫嶙峋眼底,令他在失神之际脑海中立刻映出了曾经经历过的景象,盛满尸骸的血河,喷溅在脸上温暖的血液,以及最后饱含希冀的目光。
沐灵山已经不存在了,不在了!功体被制的百岫嶙峋因欲裂的头疼内息开始翻腾,双眸赤红。
这一番痛苦难当,就在限制被突破之前太极图印骤然临身,混沌灵台,便昏了过去。
“这一遭,多谢剑宿了。”
“现在就谢,待到日后,汝要怎样?”
“哈,天下苍生,恩不言谢,那鷇音子便不说了。”
“还有何难?”
鷇音子也不客气:“剑宿有夺天命之能,不知对此天命有何作想?”
“汝想参详?”
“自然。”
“不怕因吾夺命之能乱了天命?”
“若是这样,那也是天命的一种,怕之一字,又从何说起?”
“是啊。”意琦行轻轻一叹:“踏在命途,又何谈畏惧。”
“命途不俱,吾却惧这入耳声声。”
“这天已经够重了。”似是同样听到了苍生为这尘世劫难回响天地的惨嚎哀求,意琦行抬头看着厚重的不见一丝光亮的蒙蒙黑暗,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闷。
“所以才要拨开重重云雾让这沉重的天变得‘轻’些。”
“行侠天下之心,吾已放下许久。”满腹算计,一族之重,情恨纠缠,意琦行低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右手掌心,轻轻笑了一声。
“剑宿剑心未改,何谈放下两字?”
“几次见汝,倒是都赖汝之开导。”
“如吾方才所言,剑心未改,仁心不变,剑宿之路便是在这层层迷雾之下亦踏的坚实,不移放下,又何赖吾之开言?”
“局为天开,晨曦为引,希望为路,吾剑自当济苍生,请。”对着鷇音子微微欠身一礼,意琦行转身离开了罗浮山,而他身后,策梦侯也随之化身而去。
“局为天开,晨曦为引,希望为路,剑济苍生……”鷇音子脸露思考之色喃喃道:“这便是汝参悟的命向轨迹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8 章
“意琦行,汝和鷇音子打的什么哑谜?”一路跟着回了指月山瀑的策梦侯,对看着飞泻瀑布出神的意琦行问道。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汝既言是哑谜又来问吾作甚?”
“汝不信任吾。”水声隆隆,却隆不过策梦侯声中低落的委屈。
“情能移性。”
“所以,百般说来汝就是不信吾。”
“汝这般说来,刻意太多。”
“再多刻意,也掩盖不了事实。”
意琦行终于转了落在飞瀑的目光看向策梦侯:“吾不信你,这世上象征唯一象征吾之身份的东西就不会在汝手中。”
“不是亏欠与补偿么?”
“意琦行从无亏欠他人,更遑论补偿。”
“那汝是何意?”手里拿着意琦行方才说的玉佩,策梦侯步步紧逼想要一句真言。
“汝想听到什么回答?”将问题扔了回去,意琦行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的令人看不清。
“绮罗生……”只吐了一个名字,策梦侯就懊恼的住了口,这种时候提起意琦行念兹在兹的人实在太不明智了。
虽然懊恼,但策梦侯的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意琦行,只可惜意琦行听到绮罗生的名字仍是一点反应都没给。
从前的意琦行就算冷漠却仍会波动,尤其是在说到绮罗生的时候,但如今的意琦行……策梦侯猛然想起,自从意琦行回归肉身后,情绪波动就越来越少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摄住了他的思绪,这感觉迫使他说了平时死也不会说的话:“绮罗生一直很担心,那一日他寻来幽梦楼时几乎丢了魂魄一般。”
“那又如何?”
几近淡薄到无情的声音令策梦侯的心又是一阵冰凉。
“汝不担心伊么?”
“伊不好么?”虽是疑问,但意琦行脸上却没一点相称的疑惑。
“汝……”深吸了一口气,策梦侯的表情颇有些小心翼翼:“汝还爱着他么?”
“不爱。”
相对于策梦侯的小心翼翼,意琦行不但回的干脆,甚至连表情都是一成不变的。
策梦侯没有料想中应该有的惊喜之色,反而白了脸色:“可是在不久之前,你为了护他而差点魂飞魄散。”
“若那时,那个人换成一留衣,吾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便是再重来一次,吾之作为仍是一样。”
“意琦行……”
“怎样?”
对着那双波澜不兴的蓝眸,策梦侯白着脸细细回想过往然后求证道:“你……你之前曾有过走火入魔,如今可还好了?”
“吾很好。”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到底,策梦侯没有问下去,不是他不敢,而是意琦行的目光太过稀薄,稀薄的令他觉得呼吸都十分困难。
真的没爱了么?意琦行想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