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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荧荧的灯火在枝叶间忽隐忽现。
他心情激动,加快脚步,飞也似的跑进秋阑宫。
宫里怎么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母妃一向睡得晚,所以不该如此安静。
他转了好几个房间,从母妃最喜欢的听风小筑到抚琴的翠玉轩,最后奔向寝殿……
好像有奇怪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哭,又像是极力忍住疼痛。
人声渐起,有人低声唤着“娘娘”,带着哭腔,有人喝令“闭嘴”,却是透着颤音。
母妃……
他心里发慌,急忙跑进去……
落地的湖蓝弹珠纱帐仿佛被风鼓动,如波起伏,隐约可见有人在里面翻滚,发出压抑的说不出是低吼还是呻吟的轻响。
“母妃……”他失声叫道。
候在帐外的宫女齐齐回了头,见了他,齐齐惊叫:“殿下……”
与此同时,他仿佛听到“噗”一声怪响,好像是利剪划破了丝绸,湖蓝弹珠纱帐猛的一颤,霎时开出了一朵巨大的牡丹……鲜红,刺目,好像绽放的烟花……
那红色还在往下滑,蜿蜒又狰狞……
床幔骤然划开,露出母妃惨白惊惶的脸,唇角兀自挂着一线血痕:“逸儿……”
她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无限疲惫,他看到有细小的白色的东西从她沾了血的指缝间爬出……是虫子。
他震惊得已经忘了应声,只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诡异。
忽然,颈间一沉,整个人霎时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仍是在秋阑宫。
他对着满室的阳光发了会呆,急忙跳下床,奔向寝殿。
母妃正一身清爽的坐在鎏金的妆台边,沐着晨光,仿若仙子。
他却越过母妃望向那落地的床幔……
依然是湖蓝弹珠纱帐,其上却多了几朵鲜红的牡丹花……绣工精美,惟妙惟肖。
目光在触及牡丹的瞬间一滞……
“逸儿……”母妃在轻声唤他。
他走向瑜妃,然而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艳丽的牡丹花:“母妃,昨夜……”
“逸儿,你昨夜是怎么了?在合欢宫待得好好的,却忽然跑到这来,还累得晕了过去,母妃只得留你住了一晚。一会让绿珠送你回去吧,就说是母妃做了好吃的豆沙糕,特意叫了你来,结果你吃多了,坏了肚子……”
“母妃,”他摇着瑜妃的手臂,指着床帐:“你是不是病了?我昨天看到……”
“逸儿!”瑜妃低喝。
他不禁哆嗦一下,对上瑜妃的愤怒……他从未见过如此辞严色厉的母妃。
却见瑜妃笑了,笑得慈爱,又有点无奈:“逸儿是不是做了噩梦?”
她摸着儿子的头,语气轻轻:“既是噩梦,应该忘掉才是,否则,人怎么会开心呢?”
母妃的手温和又柔软,仿佛阳光照在身上般温暖而舒适。
他不觉打了个呵欠,然后看到母妃的脸仿佛迷离在晨光之后,声音也带着催眠的色彩,她在说:“忘了吧,忘了就开心了……”
他好像做了个梦,一个极简短的梦,梦醒后见母妃微笑着看他,还卷起他的袖管,给他臂上的伤口换药。
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一时想不起来,而且只要动一动心思,就头痛得要命。
他不由自主的望向那湖蓝弹珠纱帐,惊见那纱帐不知何时换做茜红的缣丝帐,上面正铺着一片暗色,有细小的白色虫子密布其上,不停蠕动……
“锦翎……”
他正要向帐子冲去,手却是被人握住。
莫名的,面前的人已换做苏锦翎,正笑着看他,可是那笑意是那么凄绝,那么无奈,还带着几分飘渺……
☆。456解封记忆
456解封记忆
456解封记忆
他惊恐的发现,她正慢慢的变得透明,她的身上飘起丝丝缕缕的雾气,不断的渗入晨光……
她要消失了……
他急忙攥住她的手,却见她摇头:“没用的,我要走了……”
“锦翎,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我不让你走……”
她只是摇头,笑,一瞬不瞬的看他,眼底有晶莹滑落,却只化作了晨光中的微尘。
“玄逸,保重……”
她的声音好似穿过窗棂的风,与此同时,攥在掌心的手也乍然变作虚无。
他慌得抱住她,却只抱住一缕晨光,一缕她遗留下来的幽香……
他惊惶四顾,只见满室清冷。
他奔到院中,只见庭木凄凄。
“锦翎……锦翎……”
宇文玄逸忽的从床上坐起,头痛欲裂,冷汗淋漓。
漆黑中,他习惯的去寻身边的人,却只摸了个空。
心下一惊,方发现自己身在云梦斋内。
他急忙跳下床,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门,直奔暖玉生香阁而去。
他推开门,似一步便迈到床边,一下子划开床幔。
还好,她在……
他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提起心……动静这么大,她却恍若未闻,而她一向睡眠轻浅……
他抱起她,颤颤的试她的鼻息……
再次松了口气,竟是眼角发烫。
“锦翎,锦翎……”他低声唤她的名字。
她依然恍若未闻,软软的搭在他的臂弯,仿佛沉浸在一个永远也不想醒来的梦里。
他急了,索性狠狠咬了她一口。
她“嘤”了一声,掀睫看了他一眼,可是目光毫无落点,却也足够让他欣喜。
“锦翎,锦翎……”
他上了床,抱住她,不停的唤她的名字。
然而她再不肯应声,好像又睡了过去。
他毫不气馁,只不停叨念:“锦翎,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直听得她好像“嗯”了一声方肯罢休,又加了句:“你可是答应我了,不得反悔!”
满足的搂住她,满足的叹口气,又吻了吻她的鬓角,凑到她领口处深深吸一口气……是他熟悉的幽香,令人安心。
他使劲的抱住她,终于放心的睡了过去。
苏锦翎醒来时已是中午。
她很诧异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还这么沉,简直如同死过去一般。
期间迷迷糊糊的觉得宇文玄逸好像过来了。
他二人已是分居多日,又经了昨日的事……他应是对那位柳可心格外有好感吧,又怎么会来看自己这个愈发讨厌的人?
定是自己的幻觉,可是肩膀为什么这么痛?
褪下中衣一看,一圈鲜明的红印赫然入目,像是被人咬的,而且下口极重,有几点竟透出斑斑的紫来。
她盯着那牙印,忽的眼角发涩……
宇文玄逸缓步走在秋阑宫的彩石甬路上,待出了宫门,不觉驻足,回头望去……
绿竹婆娑,掩映宫墙……
今天一大早,他便来到天栾城。
昨日,宇文玄铮的一句“我只觉我好像看到了瑜妃娘娘”一下子提醒了他,而某些事时隔多年,他已是忘了太久。
幼时的他经常发现自己好像遗落了一段重要的记忆,然而每每思及,便头痛欲裂,久了,自然便淡了。
可是昨天,梦境将往日重现。
他忽然开始怀疑母妃的身份……
是母妃封锁了这段记忆,而母妃若是普通女子,又如何能有如此神力?只是与母妃相处,他也经常为她把脉,从未发觉她有任何内力,且若有内力,会自行调息疗养,又怎会任由病痛折磨,虚弱至死?除非……是与生俱来,而天下能有此等天赋的,只有云裔女子。云泽川与南临接壤,而母亲恰是来自南临……
而最为关键的是,母妃为什么要封闭这一段记忆?
直到昨夜,他方发现苏锦翎竟与母妃的病症如此相似。母妃临去世前曾与苏锦翎单独谈了许久,莫非是告诉过她什么,又令她保密?究竟是如何重要的一件事让她们均要瞒着自己?
自这段记忆复苏,他接连牵起了许多极为可疑的回忆。
比如母妃一直拒绝他在某些日子前去秋阑宫探望,尤其是深夜,如今回想起来,那些日子皆是每月的晦日。
当时他确有怀疑,可是他不愿拂逆母妃的意思,而苏锦翎的病症总是在每月朔日发作……
说到此,不得不表扬一番樊映波。她果然尽职又能干,将苏锦翎偷藏起来的浴巾拿给他看后,又无声无息的放了回去,想来苏锦翎正为自己“诡计得逞”而得意吧。
苦笑。
这两个日子都是无月之夜,想来苏锦翎定是早已得知自己与母妃患的是同一种病,又深知此病险恶,所以才没有告诉他。
可这究竟是什么病症,竟令她如此紧张?难道是无解之症?
隐在敞袖内的拳不禁攥紧,脚下亦不禁沉重,竟想转回去找惜晴再问个清楚,可是……
“王爷,惜晴不过是殿下开衙建府后才来伺候瑜妃娘娘的,所以此前的事一概不知。至于瑜妃娘娘的病……”惜晴咬咬嘴唇:“既是娘娘去了,奴婢也没有什么好瞒王爷的。娘娘的病的确是每月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