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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过了今夜,她便可取代了她,成为他心中的人……
她忽然跳下床,她要去找他,要告诉他真相,即便她死了,也不要他误会她,然后……
然后他会怎样?
她颓然的倒在地上,听着窗外风铃叮叮……
如今只有你在陪我了……
她倚在墙角,无神的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
她就要离开了……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曾经的她,是那么的想要一个孩子。可若真有了孩子,现在的她一定更舍不得离开。可是没有孩子,除了信儿,还有谁能代替自己陪在他身边?不过也好,万一他娶了别的女人,怕是又要担心新王妃对孩子不好,所以没有孩子还是好的。
原来老天早就给她安排好了,她是不是应该充满感激呢?
所以,她尽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
可是接下来,她要去哪?
但不管去哪,她一定要找到一个人……
段戾扬!
就是他,先是毁了瑜妃,现在又毁了她,她每一分的痛楚……蛊虫噬心之痛,担心玄逸受害之痛,不得不与玄逸分离之痛,都是拜他所赐!她每痛上一分,就对他恨上十分。
她怎么那么后悔当初竟然阻止宇文玄逸去杀他?!
若是可以,今日的一切皆可避免!
是他,让玄逸因为自己而得罪了重臣。
是他,让自己在就要接近希望之巅时狠狠的跌了下来,不得不清醒而恐惧的面对生离死别。
不过是一个瞬间,不过是实践一个诺言,而且她虽憎恶他,也不能不感激他对腹中孩子的关爱……当然,那怕是他对个人私欲的关爱,却不想改变了她的命运。
她头一回发觉竟有人是如此该死,让人恨不能亲手杀了他!
闭了眼,抓着裙裾的手死死攥紧。
然而只是一会,便松了开来。
同心结已是发作三次了,她只觉一次比一次虚弱,就连走路都好像踩着棉花,不得不调动所有的精神以防别人看出破绽,却更消耗精力。今日她已是强撑着陪那群人周旋半日,回来后又是伤心又是绝望更是愤怒,终于耗费了最后的气力。这样下去,怕是没有离开王府就先死掉了,又何谈什么报仇?
这会的她甚至连生气也没有力气了。
那张舒服的大床就前方,可是她现在连看上一眼都是奢望,因为眼皮不可遏止的垂下来,神志不可遏止的沉下去……
睡意海浪般的托起了她,包围了她,又淹没了她……
其实睡着了是件挺幸福的事,什么也不用想了……
一忽是当年的琼花林,那个如玉君子坐在紫藤秋千上,对她说……本王何惧如此?即便如此,亦是心甘情愿!
一忽是今日的停云苑,他轻拈玉盏,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若有若无的睇向柳可心……
交杂的碎片,一浪又一浪,向她袭来,再一层又一层,将她浸透。
在彻底沉入海底的瞬间,她好像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
门霍然被推开……
“锦翎……锦翎,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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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亦梦亦真
455亦梦亦真
455亦梦亦真
“六哥,你是怎么了?”
云梦斋内,宇文玄铮踱来踱去,蓦地停住脚步,看向那坐在书案边的人。
刚刚他来到暖玉生香阁,竟发现苏锦翎昏睡在门口,而听秋娥的闪烁其词,方知他那人见人爱的六哥正在停云苑“开桃花”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他赶去时,正见那个叫什么可心的女子恍若脚下一绊,恰恰跌到六哥怀里……那女子的模样乍一看去竟和苏锦翎有些相像,就连着装打扮亦是苏锦翎的风格……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他已经出离愤怒了,若宇文玄逸不是他一直敬仰的六哥,他早就……
他把最珍贵的宝贝交给了他,原本以为他会细心呵护,却不想……
一想到苏锦翎那张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心就一阵阵的抽紧。
“六哥,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了,只不过我看到她的样子……”宇文玄铮攥紧了拳:“那一刻,我只觉我好像看到了瑜妃娘娘……”
即将挨近唇边的玛瑙酒盅忽的一滞,仿佛有一道电闪划过心间……一直静默的宇文玄逸蓦然站起。
“你要上哪去?”宇文玄铮一把抓住他,语气不无讥讽:“你看她病了?所以嫌弃她了?要去找那些女人?”
宇文玄逸大怒,强忍头痛,一手挥开他。
宇文玄铮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却仍是碰落了架上的五彩冰梅蝶纹瓷瓶。
一声脆响后,瓷片碎了一地。
福禄寿喜匆忙跑了进来,见二人正怒目相对,剑拔弩张,顿时吓得说不出半句,而后得了一句“出去!”方如获大赦,耗子一般的逃了。
宇文玄逸一手扶住案角,努力站稳,一手支额,艰难的闭上眼。
他虽非海量,也张弛有度,只除了那次……新婚时,因为她一心只想离开他,他苦闷不堪,结果不小心醉倒在摘星亭。那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醉酒,这么多年来,他再未醉过。
当日,她衣不解带,细心照顾,可是今天呢?
“与其在这里指责我,不如去问她,问她到底想怎样?”
殷红的唇瓣轻颤,抖落无尽的苦痛。
宇文玄铮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宇文玄逸今日要他过来,原本是说苏锦翎最近心情不好,怕是只有他这个活宝才能令她开心,结果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刚刚气急,口不择言,然而他也听福禄寿喜说原来那群女人是苏锦翎拜托瑞王妃找来的。
苏锦翎是怎么了?她那么喜欢六哥,怎么会想着把六哥往别的女人身边推?而六哥也是那么的爱她,她这样自作主张,就不怕六哥会伤心吗?
可是他又不好去责备苏锦翎,她今天的样子……说句不好听的,好像只比死人多口气。
这两个人,怎么会弄到今天这种地步?六哥定是无计可施了,才找了他,可是连清宁王都一筹莫展,他又能有什么锦囊妙计?
他叹了口气,上前扶住宇文玄逸。
认识六哥这么久,他还是头回见到如此虚弱无力的清宁王。还记得苏锦翎被奉仙教掳走时,六哥数日不眠不休,依然精神抖擞,头脑清晰,可是现在,他仿佛纸人般靠在自己身上,口里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扶他躺在床上,正要去给他倒杯茶,袖子却被他拉住。≮我们备用网址:≯
宇文玄铮只得俯下身子,但听他极微弱的重复着:“帮我问问她到底怎么了?帮我问问……”
气息终于渐弱渐息。
六哥睡着了……
即便是睡着,眉心依旧紧蹙着,微翘的唇角仿佛也挑着一抹忧郁。
苏锦翎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六哥?
她一向是这样子,有了什么事也不说,现在六哥也被她影响了,弄得他现在一头雾水,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二人到底是怎么了。
六哥对她有情,简直视她如命,否则也不能借酒消愁,魂不守舍;她对六哥有意,亦是情深不渝,否则也不能伤心欲绝。
彼此相爱至深,却又彼此折磨至苦,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其实他倒有一个法子,想必六哥早就想到了,只是禁术无论如何都难免对身体有损,何况苏锦翎本就体弱,六哥又怎会拿她冒险?
他叹了口气,将床头的锦被抖开盖在六哥身上。
那个沉醉的人眉心微展,唇角翘了翘,游出一声叹息:“锦翎……”
走出云梦斋,但见对面的暖玉生香阁已然熄了灯。
今夜弦月当空,星光极好,却好像有看不见的乌云飘过,罩在了这个原本幸福安然的府邸上空……
今夜无月,星光极好。
宇文玄逸奔跑在细石子路上。
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身影变得小小的,仿若幼儿,无论他怎样努力,速度都慢得可怕,而且……他为什么要奔跑呢?他要去哪?
一不留神,两只脚不知怎么绊在了一起,狠狠跌了一跤。
嘴一咧,就要哭出声,却急忙抿紧嘴唇。
他不能哭,哭就被人发现了,母妃就要跟着倒霉了……
对,他想起来了,他要找母妃,他不要再待在合欢宫。宇文玄缇总欺负他,在他身上刻下无数伤痕,还不让他告诉别人。如妃即便知道,也装作看不见,还时不时的怂恿儿子拿他练功。
他努力爬起,顾不得还在流血的伤口和数不清的疼痛,迈开小腿,继续向那被翠竹环绕的秋阑宫奔去。
母妃,别再送走逸儿,逸儿再也不要离开你……
远处,有荧荧的灯火在枝叶间忽隐忽现。
他心情激动,加快脚步,飞也似的跑进秋阑宫。
宫里怎么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母妃一向睡得晚,所以不该如此安静。
他转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