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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一下子涌进胸膛,激得他剧烈咳嗽,却仍贪婪的呼吸着,而后狂笑……
“救她……”宇文玄苍刀唇轻动,长眸隐在阴影处。
段戾扬仿佛没有听到,只不停干咳,狂笑。
“救她!”宇文玄苍提高了音量。
此番他好像听到了,斜睨着宇文玄苍,唇角依然是不变的笑意。
除了仿佛是圈在风箱里的费力的呼吸,密室内静得要命。
那个雪色的身影好似凝作阴暗中一抹浅淡的光亮,连袍摆与发梢都不曾动上一动。
良久,那光亮忽的一颤,旋即有一片白划了开去,而后……
宇文玄苍竟缓慢而郑重的跪了下来,墨发披散,半遮住清冷的容颜,亦隐去了惯常冷锐的眸子,只一个声音从披垂的发间游出,低低的,稳稳的:“救她……”
周遭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不曾听闻,有微尘在幽暗的光中飘移,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良久,密室中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沙哑而急促,继而化作震耳欲聋的笑声,惊得微尘狂舞。
段戾扬笑得痛快,好像把几十年的委屈愤懑仇恨都倾泻一空,简直是酣畅淋漓。
直笑得再次撕心裂肺的剧咳,方抹了把眼角的泪:“宇文容昼,你看到了吗?这个对你都不肯让步的好儿子,竟然为了个女人,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女人,跪了我,跪了你一心想除去的人,哈哈哈……”
那个雪色的身影恍若雕塑,只披垂的发丝在狂笑中微微飘动。
段戾扬笑够了,喘了半天粗气,极有成就感的斜睨宇文玄苍:“想让我救她?”
“是。”
“可以……”
披垂的长发动了动……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长发的缝隙中有冷意射出,直钉在他身上……
“给我杀了宇文容昼!”
这一句仿若携着来自地狱的森寒,在密室中空荡回响……
苏锦翎发觉自己上当了。
这哪是在赏花嘛?
不断的有丫鬟折了花枝请她品评自己手中的是不是最美的,又摘了各色的花编了花环戴在她头上,拉她到醉月湖去照影子。
微波荡漾的湖面映出一个丽人。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有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这个带着花环恍若仙子的女人……是她吗?
她忽的记起幼时就是用一个花环“收买”了苏玲珑,二人顶着满脑袋的花到水池边照影子,而倍受冷落苏穆风经常不满的跑来凑热闹……
一晃眼,这么些年过去了。她毫无预料的来到这个时空,终于要走了。
前世是绝症,今生又是绝症,这大概就是她的命吧,可是此番过后,她又会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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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莺莺燕燕
453莺莺燕燕
453莺莺燕燕
浮动的倒影边又多了个影子……冰蓝的袍服好似流云照水,翩卷的衣袂打断了她的失神。
她转了头,对上他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
那眸子仿佛盛了春水,满是柔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于是她的身影又浮在那春水中,却好像凝结于此,永不消失。
即便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可是他的目光依然时时让她心动,尤其是现在,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急忙掉转目光……别再这么看着我,我会舍不得走的。
却是看见那水面上的冰蓝上前一步,环住她的身子。
她本该躲开,却不知为何一动未动。
她对自己说,既然已是决定离开了,就让她再多享受一会这个温暖的怀抱吧,一会就好……
二人皆是默默无语,如水面上的一双人影般安静,周遭的嘈杂好像也消失了。
“锦翎……”
她听见他在低声唤她,好像要说什么,回了头,却见他笑了:“咱们中午在此摆膳可好?”
他的眼波那般醉人,他的语气那般温柔,还带着一点点的让人心痛的紧张和试探,她竟没有想过拒绝,只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此番他当真笑得开心,吻了吻她的鬓角,牵起她的手,向繁花满枝的林中走去。
丫鬟们已在林中摆开了宴席,蝴蝶般穿梭着。
她怀疑的看他一眼……莫非是早有准备?
他不置可否的唇角一弯,扶着她坐在桌旁。
下人们见王爷王妃如此恩爱,皆抿着嘴笑。
王爷与王妃有多久没有如此亲近了?有一个月吧,可是他们怎么觉得已经疏远了许久?而今既是恢复如常,她们的日子是不是又要好过了?
落花轻轻,携着天然的香气,于饭菜氤氲的热气中翻舞着,落在各色的佳肴上,又是一点精妙的点缀。
鱼鳞茄子、胭脂鹅肝、口蘑肥鸡、八宝野鸭、红烧牛肉……甚至还有道海参全羊,以及这个季节不该有的樱桃羹,皆是补血之物。
苏锦翎怀疑的看了宇文玄逸一眼,后者却笑得温柔且坦荡,只将菜肴一道道的亲自为她布上。
“你一直气虚血弱,而且最近又不肯好好吃药了,所以本王特命后厨做了这些补血之物。既是不愿意吃药,这些饭菜总该合你口味吧?尝尝,这海参全羊极是滋补……”
当着丫鬟们的面,苏锦翎极是不好意思,可是宇文玄逸的筷子就停在她的唇边,唇角勾着宠溺的笑意。
秋娥使了个眼色,屈了屈膝,率众丫鬟退下。
林中只剩二人,于落花翩跹中,于香气弥漫中相偎而坐。
“锦翎,还记得咱们当年一同远游桃花岛吗?”
苏锦翎当然记得,当时也是这样的落英缤纷,而他用桃花瓣为她做了碗桃花羹。如今回想起来,那香气与甘甜依然萦绕齿颊。
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羹汤。
“我本是打算等你身子大好了再启程,可是现在……”他握住她的小手:“我已卸了朝廷上的职务,过几日……”
她抽了手,顺摘下头顶的花环,看着那依然鲜嫩的花瓣,轻声道:“我不想走了……”
他眉心一蹙,也没有问为什么,只为她舀了一勺红枣百合粳米粥。
“你也不要卸了朝廷的职,现在皇上龙体有恙,你应该多为皇上分一分忧才是。况且朝廷上还有那么多人仰仗着你,你忽然离开,会让他们不安的。另外那些……至今仍对你有点误会的重臣,也不要这样僵着,大家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还是要倚仗着你的……”
听到他一声轻笑,不觉抬眸看他,但见他眼底浮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你倒是想得周全!”
她没有听出这话中含意,只垂眸,继续盯着那花环:“你瞧这些花,好容易等了一年才有在枝头灿烂几日的机会,却是这样被采下了,再也长不回去了,而且很快就会枯萎,不若挂在枝头,还会结出甜美的果子……”
隔了一会,笑了笑:“若你不再是那个八面威风的王爷,我又如何当得了威风八面的王妃?”
“我倒不知你尚有此等志向!”
她忽略他语气中的嘲讽,只凝眉道:“其实不过是为了自保。试想一旦没了实权,我们会怎样?正如往日呼风唤雨的太子,到了奉仙教手中不过是一个仰人鼻息的可怜虫。我不否认清宁王曾经的风光是个人魅力所致,然而又有几个不是看了你的风光为了自己的私利才来投奔于你?而若当真失了尊荣的一切,怕还有结怨者趁机放肆。说到这些难免庸俗,可谁不是在这俗世中活着?”
“本王现在非常想用父皇常用来夸奖你的话来赞美王妃一番……”
苏锦翎抬了眸子,准备迎接他的讽刺,却不想对上一双怒气隐隐的眸子。
“你果真‘精进’了!”
她装作无觉,淡淡一笑:“谢王爷夸奖。若是王爷不嫌弃,锦翎愿意助王爷一臂之力。”
他一瞬不瞬的看她,自齿缝间挤出一个字:“好。”
苏锦翎回到暖玉生香阁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檀木衣箱,见昨夜慌乱间藏起浴巾仍在,方松了口气。
忽觉浑身疲惫。
她倒在床上,睡意一阵阵袭来。
看来“同心结”已经开始蚕食她的身体了。上次发作的第二日,她自觉与平日无甚不同,所以才抱了侥幸的心理。可是这回……在林子里时,她就忍不住的犯困。
一向细心的宇文玄逸竟好像没有察觉,只不停的让她进食,直吃到太阳偏西方放她回来,又没有送她回暖玉生香阁就直接进了云梦斋。
他是生气了吧?
她有些忐忑,可这不正是她期待的吗?只是原来某些期待的实现竟也是如此难过。
她抽泣了一下,闭上眼,意识消失前还想着过后一定要找个机会把那浴巾赶紧烧了……
宇文玄逸刚踏进府门,福禄寿喜就耗子般的溜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眉心一蹙:“王妃又怎么了?”
福禄寿喜抓耳挠腮:“王爷还是……唉,还是让王妃亲自跟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