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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高塔,柳梦潮在微笑。像是从每一天照样都会发出来的微笑,很阳光,很好看,也很残酷。
“以心爱的人作为要挟,是最下作的手段。但也是最有效的手段。毕竟我不是小说中的男主角,可以在最后的关头,爆发出最伟大的能量,然后一举扭转整个世界。”
柳梦潮的声音很轻。他的脚步也很轻,像是一道风。直接融入到了进入医院的人群之中。他就像是人身后的阴影,无比的显眼,从不消失,但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还有他的话。
除了白娅,白娅也没有出声,只是在静静地听着柳梦潮说的话。
“只是他应该知道……”柳梦潮说着,推开了面前的房门,阳光仿佛多日不见,从远处的窗户边缘打了进来,满不在乎地铺在了柳梦潮的脚尖,“我并不是男主角,我是反派,是为了爱的人,可以毁灭世界的恶魔。”
柳梦潮的脚步声很轻,几乎像是细腻地绣花针落在地上,落在树叶上,落在阳光上。他的手上还在反射着光,刀子的光。
“既然我连世界都可以毁灭,那么女孩的恋人对于我来说,和蚂蚁又有什么不同?”
柳梦潮的话结束了,他已经来到了要去的人的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一个躺在床上的少年,点滴滴答滴答地顺着导管,流向已经不能够弹奏小提琴的手上。
“沙耶加……?”
少年没有回头,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长久以来的住院生活,已经让他知道了,除了那个长着一头蓝色头发的少女会来看他以外,已经没有人会来看他了。少女就像是着窗外的太阳,没有了这颗散发着光的太阳,他便像是一株枯萎的杂草,再也不会生长起来。
“上条恭介。”
柳梦潮缓缓地念出了他的名字,床上的少年猛地地转过了头,看着柳梦潮。
“你在感到惊讶,”柳梦潮没有等待着面前的人说出任何一句话,自顾自得已经说了起来,“你的上眼睑在抬高。”
上条恭介难以置信地看着柳梦潮的脸,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柳梦潮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
“现在你已经感到了恐惧,你的下眼睑现在紧随在抬高的上眼睑之后,紧张地绷了起来。你现在所恐惧的事情,正是我所想要和你说的事情。“
“不可能!”上条恭介看着面前的柳梦潮,再也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正在愤怒,因为我说中了你心里面想的事情,一点都没有错,就是和你想的一样。”柳梦潮的声音,缓缓地在上条恭介的耳边响了起来,“就像是你正在紧闭的下嘴唇,还有微微下沉的眉毛一样,你的一切都展现我的面前。而我要说的话,你也应该想到了。”
柳梦潮的话,就像是一把无形的钳子,一瞬间钳住了上条恭介的喉咙,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只能够从嘴边发出嘶嘶的声响,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恐惧。他最担心的事情,好像真的要在自己面前发生了。
“你想的没有错,我是沙耶加的新的恋人。”
柳梦潮的话一说出口,上条恭介的眼神就变了。即使不看他最细微地表情,也已经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因为愤怒,所以他想要站起来。已经使不上力的右手,猛地掀开了自己面前的被单,紧接着便是用自己的双腿。吃力的在地上站立着。
柳梦潮后退了一步。
然后。上条恭介倒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从地面上仰着头,怒视着夺走了自己太阳的人。那个少女,已经变成了他心灵中。最后一丝的寄托。一个已经被音乐,被天赋,被未来,被全世界抛弃了的人……
“现在,连最后一个女孩也要抛弃你了。”柳梦潮缓缓地说着。讲出了埋藏在上条恭介心底的最后一句话。
兹啦……
一阵算不上尖锐,却极其无力的声音,在柳梦潮的耳边响了起来。上条恭介在用自己的指甲,死死地扣着医院的地板。
“你在不甘。你在愤怒,你想要站起来向我挥拳,但是你什么也做不了。”柳梦潮说着,已经蹲在了上条恭介的面前,眼睛凝视着他的眼睛,里面有着说不清地嘲讽。“就像你不能够不依靠栏杆,就可以走路,就像你再也拉不了小提琴,就像你再也没有了未来,就像你再也没有了理想。就像你再也没有了阳光,世界的一切,都已经离你而去了。我只不过是来这里,通知你。告诉你,最后一个人都已经舍你而去的事实。”
“我……不……信……”
上条恭介直接低下了头。他不敢看柳梦潮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他以前的神色,自信,杰出,天赋,还有未来。
“啪嗒。”
一声轻响,小提琴被柳梦潮放在了上条恭介的面前。
“你想拉动琴弦,”柳梦潮的声音,缓缓地在上条恭介的面前响了起来,“但是你只能够拿起他……”
当啷,又是一声细响。
尖锐的小刀,出现在了上条恭介的面前。一把锋利的,在晨曦中露着寒光的小刀。上面似乎还有着血迹。
“然后选择他,作为对这个世界的回应。”
说着,柳梦潮细长地手指,轻轻地点在了这柄刀上,很轻,很慢,但是很痛,仿佛就点在了上条恭介的心上。
一下,汗珠从上条恭介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两下,汗珠流到了上条恭介的眼睛里,蹲在自己面前的柳梦潮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只有小提琴褐色的身影,还模糊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三下,更多的汗珠,流进了上条恭介的眼睛里,眼睛猛地剧烈的痛了起来,小提琴都看不到了,只有一点寒光,还在他的眼睛里面,一下又一下地闪着。
“我不强求你,因为你总是比别人都更能够拿主意,虽然有时候不说,但是你的心理面,早已经下了决定。”
说完,转身。柳梦潮的冷读,只是一句话而已,一句插在上条恭介心底的话。
“代行者大人,您想要做什么?”
出了医院病房的大门,白娅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在柳梦潮的耳边响了起来。
“我的手上不会沾上上条恭介的血,”柳梦潮说着,缓缓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阳光被房门挡住了,掌上的细纹几乎都已经看不清楚了,“他所做的决断,只有他自己才会做出来。我只是在帮他坚定信心。”
“信心!?”白娅的声音,猛地颤抖了起来,她似乎已经想到了柳梦潮想要说的话。
“是的,信心,不仅是他的信心,还有少女的信心。把奇迹用在治好一个残废的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我想应该会有更好的地方,让她用到才对。”柳梦潮说着,微笑了起来,就像是房间里面突然传来的声音。
是小提琴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太过于嘈杂,就像是一尊已经破了个大洞的鼓,就像是一钹已经破碎了的锣,吱吱呀呀,没有一点的声音。
“人总是不敢于做出抉择,但是如果只有两条路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真的只有这两条路可以走了。”
“那两条路?”
“房间里的人,正在实验的两条路。”
柳梦潮说着。脚跟缓缓地离开了地面,向着外面走去,他走的很慢,就像是房间里的琴声一样的缓慢。他走的很轻,就像是房间里正在逐渐降低。然后再也听不到了的琴声。
“他可以不选择拿起刀。他可以继续接受治疗。”
“不,他不会。他的太阳都已经没有了,本来就黑暗了的世界,又怎么会有光明。”柳梦潮说着。人已经来到了医院的门口,看着正在向着自己奔跑过来的身影。
天蓝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一起一伏,微微地闪耀着。
“也许只是来迟了一点。”白娅的声音,在柳梦潮的脑海里面响了起来。
“来迟一点。就会有一点的黑暗。”柳梦潮在脑海里默默地和白娅说着。
“但是他真的不一定会杀了自己,他以前已经经历过了无数遍。”
“他会的,因为他相信自己已经做出了决断。这个已经被他隐藏在了心底很久的决断。”
“这真的是他的决断?”
“不是他的,而是我的。”柳梦潮沉默地前进着,与正在奔跑中的美树沙耶加擦肩而过,与此同时,在脑海里轻声地对着白娅说道,“我在那柄刀上,轻轻地点了三下手指的暗示。心理上的暗示。”
擦肩,而过。
“为什么要这样做?”白娅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想象的不解。
“为了……让一个人后悔,让她的心重新坚定起来,然后……“柳梦潮扬起了头。却闭上了眼睛。他已经听到了在楼层之上的少女,突然爆发出来的痛苦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