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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你不会喜欢上他么?
杜晓被他吼愣了,“什么收不收买?我本来也不讨厌他啊。的确他管我比较严,可是也是为了我眼睛恢复好啊。而且我又不可能跟他吵,他一个冰山,又不爱说话,成日黑着脸,我跟他吵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何况他长的和段玉又有点像,他后面还有我妈……我进这个家生活,也得有觉悟好不好?人家供我吃穿,我还反抗他跟他吵架?”
逻辑顺序狂乱的解释了一通后,杜晓还是不明白,“不过你是在发火么?你哪根筋没对呀?今天自从听说我因为一个小手术被逼在床上休养一个月后就一直很莫名其妙……”
顾亦北越听眉毛蹙的越紧,“等等等等……眼睛恢复?小手术?”
“对啊,我做了近视手术你不知道?”杜晓问。
他一个月不敢打听她的消息,哪里知道啊!顾亦北依旧眯着眼睛用余光不时看她,唇边却渐渐放松了,“也就是说,你一个月没怎么下床,是因为你做了近视手术要恢复?”
“是啊,没电脑、没电视,我每天靠在床上看看杂志或者行距隔的比较开、字比较大的小说……”杜晓蹙眉看着他,啧啧两声,“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经常眯眼睛么?我以前以为你卖弄风骚,但我现在觉得你可能也有点近视,你该和我一起去做手术的,说不定组个团还能打折……”
杜晓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到顾亦北竟然笑了,笑的很开心的样子……于是她无比担忧起他的精神状况,“你……怎么了?回去相亲受打击了?”
顾亦北也觉自己莫名其妙,将今晚的事从路迟那句话开始,串起来想了一遍,真的发现自己智商变低了,居然能会被这样耍了一遭。而且或许只有他哥明白地捉弄了他,其他的都是自己东想西想造成的误会。
心里沉淀淀压着的那块石头一下子被拿走,他只觉今晚的夜色真是美的不能再美了,抿起唇角,他放肆的笑,“是啊,一个都没相着!”
“唔,那你别去做近视手术了,那估计没用,你去精神病医院看看?”杜晓弯唇挑衅,估计是受了他突然转晴的情绪的感染,心情也好了起来。
“我不近视,”内心的力量重新回来,顾亦北那双明亮的桃花眼幽幽扫向杜晓,“我看的清楚你就是那个又丑又笨脾气又暴躁的杜晓。”
“你!精神病医院在哪里?快去!”果然跟他在一起,心情好什么的都是浮云……杜晓后悔让他开车了,如果是自己开,这个时候就能帅气的一刹车,让他下车滚蛋。
顾亦北也不回她话,只是长长吁出口气,又不屑的轻哼,“我就知道段淮那家伙没那么厉害。”
“你指哪方面?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怪……”杜晓皱眉,突然恍然大悟,“莫非你以为一个月没下床是指……我的天啊……顾亦北!你思想真不健康!难怪排老二!”她本来也不傻,将事情前后连起来就明白了个大概,一时脸更是烫的厉害,只要想到自己在顾亦北的脑海里出现过那样的揣测,她就浑身哆嗦,气血翻腾,恨不得立马将顾亦北开膛破肚,就地正法。
“我说的厉害不是指这个,究竟谁思想不健康?”顾亦北略带无奈地扶额。
好吧,或许也可以指这个,但更多的是说,居然能那么快把杜晓这个怪物给拿下了。
“肯定是你乱想!”杜晓拒绝承认是自己想偏了,顾亦北要是单纯,母猪都能上树,“而且你今天晚上发脾气就是为了这个吧?觉得他……比你厉害?”
“啧啧,杜晓你真不是个女人。”顾亦北鄙视她,有女人跟男人直白的讨论“谁更厉害”的么?
“那你是为什么生气?莫非你其实喜欢段淮?也对,难怪斥责段淮眼光不好,竟然都看上我了。他怎么就没看上你是吧?”杜晓一只手撑在车窗上,笑眯眯的说。
顾亦北眯眼,用食指警示般点点她,“够了啊,我只喜欢女人,别乱想。”
“那你……莫非……”杜晓眨了眨眼,直勾勾的看着他,嘴角噙着笑,“是喜欢我?”
13马失前蹄战(5、6)
5
“莫非……你喜欢我?”
顾亦北听了这个问题,神色有瞬间的怔忪。对面行驶道正好有辆车开过,前灯扫过顾家男人都有的深邃轮廓,那双总是载满嬉戏和痞气的桃花眼里,沉淀的是满满的认真。薄唇边扬着浅笑,没有看杜晓,他反问:“我说了喜欢你就会相信?”
“唔……你说来试试?”杜晓略微抬高下颔,挑衅的看着他。
“我喜欢你。”顾亦北很快的说了出来,将车缓缓停在路边,在杜晓的怔愣中再说了一遍,“我喜欢你。”
杜晓有点被他的认真吓到,仓促的别开脸,“我才不相信。” 虽然本来就是一次挑衅,但她承认,顾亦北比她想象的能演能装,她认输。
顾亦北嘲讽的一笑,重新驶动车子。
其实的确,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杜晓的感觉够不够的上喜欢了。也许,现在对她的情感,远不如前一次动心那般激烈而动人心魄——好像每一次心跳,都带动着缠缠绵绵的疼痛与伤感——可至少是在乎的。
是的,他在乎杜晓,在乎她对自己的态度,在乎她喜欢过谁,在乎某一天有没有看见她飞扬得意的笑脸转眼因为自己的话跌落尘埃转为满满的怨念和愤怒,在乎她生气的喊他顾亦北时咬牙切齿又总是绯红的脸,在乎她大多时候表现的没心没肺满不在乎,在乎她很少很少的时候露出来的软弱,在乎她和谁在一起,可能和谁在一起……
顾亦北在认识杜晓之前就开始相亲,他哥顾亦南的婚姻虽然在祖母的调解下妥协,可父母终归不希望他再走这样一条路。而且顾亦南为了路迟会死守在i市,他多半便要回到香港去继承那边的生意,父母想为他找一个那边的名门闺秀来帮他稳固地位的心情,他也能理解。最重要的是,他以为在动过那一次伤筋动骨的感情后,此生,他已经与爱情或者动心无缘了……可是为什么会是杜晓呢?
当那晚,不受控制的将唇印在她唇上后,顾亦北有些被自己吓到了,他开始检讨自己,会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以前深爱的那个人的影子么?是为那个影子所惑,所以他才这样胡作非为的偷亲她么?如果是这样,不光对杜晓不公平,他自己也无法接受。
因而,他逃走了。
一个月在香港,他的确去相了亲,可以前那种“随便谁都无所谓”的感觉已经找不回来了。他不再以相处一段时间后厌不厌恶对方来给父母回话,而是在一开始就宣告自己没感觉不想继续接触下去,他爸妈觉得奇怪,但更奇怪的是他明显看谁都不顺眼,却还一个又一个地接连着相……
直到第二十八天的时候,父亲把他喊过去训话:“你是不是又不想走这条路了,所以接连一个月把几乎所有的大家小姐都相过一遍,还都说不愿意。你知道最近外面怎么传的么?说你是在侮辱这些闺秀,说我们顾家胡搞,说你已经定下了人。
我跟你妈怕亏待了你,都优先帮你考虑学识和品貌,家族倒还次之。但也毕竟都是名门,这些女孩子平素都是眼高于顶的,追求的人一大把,谁愿意被你糟践?你如果是不想相,那就跟我们说,我们直接给你订好或者你要是真有了喜欢的,带来我们看看!别走这些过场,反倒毁我们名声!”
顾亦北这时才明白,28天,他见了28个女人,现在却没一个能完整的回想起来。
以前相亲无所谓,是因为她们都不是她。
现在看不入眼,却因为她们都不是杜晓。
跟父亲结束谈话后,他回到房间,夜色里,有温柔的街灯光线透过窗纱铺在地板上,如雾如练,顾亦北想起了那个柔软的偷吻,她匀浅温暖的呼吸,静静的扑在面上,和此时从打开的窗隙透进来的夜风一样,挠动了他不安分的心。于是他给杜晓打了那个电话,轻轻喊出她的名字,听着她那头的呼吸和自己这头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他很想问她,你想我了么?i市今晚的夜晚,是不是和他现在在香港看见的一样美丽?
可没有问出口,他要怎么述说和解释他这来的实在有点唐突的感情?
他收了线,直接订机票赶了回来,结果晚上却闹了这样一出。
想到这,顾亦北又一次自讽般笑,她果然依旧是不信的。
车里的气氛一时陷入僵局,杜晓觉得心里闷的难受,就放下了车窗。已经带上初夏味道的风,暖暖潮潮的吹进来,杜晓理开被吹到眼前的一缕头发,然后转过来问顾亦北:“你怎么不说话?”她的憋闷一定是不习惯吧……不习惯顾亦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