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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冷笑，“我从来没这么清楚过，并且，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件事的结果。您，也一样！”
我颤抖，以往温暖如春风的曦，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举步，我被他拉到那个，我熟悉又陌生的花园。
依然在那个漂亮精致的水池边，他停住脚步。我从他背后，看到他栗色的头发散发着和煦的光芒，他抬头，吐了一口气，然后，放开我的手，回过身来。
我抬头45度，仰望那张熟悉的面容。他的双眼，再也不会给我隐忍什么的感觉，因为他在压抑的东西，已经爆发了。
我在婚礼上看到的他，迷离；在说可能会离开靳家的夜晚，他，迷离。然而，那都不是真的迷离，现在这种放肆的迷乱和绝美，才是真正的欧阳曦。
“曦，你怎么了？”我想过千万种开场白，却都不是这样的。
他深深地望进我的眼底，“你说呢？”他重重地呼吸，“小雅，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被他刺痛了，“曦，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害怕。”
他咬了咬牙，硬朗的轮廓突显，“是吗？”他冷冷地笑，“连我自己都害怕。”
我抓住他，“曦，以前的你呢，我想他了。”
“以前的曦，不见了，从你丢下他的那天开始。”他眼神里的迷雾越发肆虐，我不寒而栗。
我条件反射地收回双手，“曦，我今天来，是问你事情的。”
他凛然收敛了一些，“如果是为了靳子寒的事情，就不必了。”
“曦……”
“你说过，如果靳家不再需要你，你就会离开！”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并且，那么在意。
“所以呢，你想要怎么样？”我渐渐地，失去信心。
他凑近，“小雅，现在靳家也未必那么需要你吧，”他逼视，“可是，你愿意离开吗？”
我沉默，的确，我现在是不会离开的。
“你告诉我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你离开靳家，”他越发激动吗，“离开，靳子寒！”
我后退，“曦，你错了，如果是这样，我更不会离开他，”我坚定地迎向他的眼神，“无论靳家会陷入怎样的状况，我都会伴随在他们身边。因为，我也是靳家的一员！”
他微颤，“不，”眼里的迷乱更加狂野，“你会的，我有办法，让你必须那么做！”
我视线模糊，举起手，无情地在他俊美的脸上，甩下狠狠的巴掌。那声清脆，像一把尖刀，直直刺进我心底，“欧阳曦！你疯了吗？”我无法控制自己，歇斯底里地喊开，“那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把我们都逼上绝路？”
他惊愕地，被我甩完耳光之后，愣住了！
我心痛地捂着嘴，曾经那么温柔的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他是真正的魔鬼，要将我们全部推进地狱，包括他自己。
他缓缓回过头，清澈的眼蒙上雾气，看来，我重伤了他。然而，我不会比他好受多少。
“我是疯了！”他靠近，抓住我，手臂上，传来酸痛，“小雅，你的记忆里，有多少关于我的呢？大概没有吧，”他自嘲地笑，嘴边，是让人绝望的艳美，“可是你对我来说，是我的整个生命。”他眼眶潮红。
我依然无助地垂泪，艰难地透过那层晶莹的水雾看清他的脸。
“小时候，你叫我曦，你让我的生命，开始有色彩。我为你创作，为你笑，”他的声线，透着心碎的颤抖，“小雅，你是我的一切你知道吗？”他深呼吸，“小蓉阿姨把你带走了，我甚至一整年一句话都不说，你走了，我的心，被掏空了。你不知道的是，我比任何人都先找到你，我知道你的大学，我费尽心思准备好跟你见面的时候，你，却被领走了！”他激动得无以复加，“我一直跟自己说，你们只是假的婚姻，只要我努力，你就会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他咆哮，“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曦……”
他望着我，心痛着将我抱住。我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是啊，为什么命运会这样作弄我们？如果母亲没有自杀，如果我没有离开岳家，或许一切都会改写。但，偏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小雅，”欧阳曦在我耳边，轻声却坚定地说，“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回到我身边的。”
“曦。”我哽咽，“可是，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你的！”
“无所谓！”那种，最悲怆的苍凉，直透心底，“只要你在，就好！否则，我宁愿死去！”
阳光越发刺眼，夏虫吱吱的声音扩散得无比远，这个夏天，热得好诡异，就像那些我以为很熟悉，其实很陌生的人们。无奈的事情越来越多，已经到了我能承受的边界线，就像一个一旦进入，就没办法轻易脱身的游戏。游戏规则，却永远在变化，措手不及的我，到底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我垂头丧气地离开欧阳家，回到靳家，很疲惫很疲惫。我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梦里，我掉进了一个黑色的深渊，总坠不到底，却很无助，手边没有任何抓的东西让我稳住不再下沉。满头大汗地醒来，靳子寒居然坐在床边，像一直在等我一样。我心惊肉跳，半晌反应不过来。直至被他牢牢地抱到怀里。
熟悉的气息沁入心脾，我渐渐从噩梦里挣扎过来，在那个有力的胸膛大口地呼吸。
“傻瓜，怎么了？”靳子寒无限柔情，“我在呢，别怕！”
钟小雅，你要挺住，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软弱！去跟欧阳曦谈判失败已经够笨了，千万不能在这时候再露出马脚。靳子寒还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让他知道欧阳曦是那样的态度，一定会发飙的！所以，稳住！
第一百二十八节 恶魔，爱！
“靳子寒，你有汗味！”我缓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他沉默，“你再说一次？”看来是恼了。嘿嘿，其实他身上绝对不可能有异味，我们认识以来，一直都只从他身上闻到过那种淡淡的香味。
我趁他没防备，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翻身下床，“肚子好饿，吃东西去了！”我起身，赶紧走开，“靳子寒你快洗澡吧，臭死了！”
身后的他一张铁脸，然后提起手臂嗅了嗅，抬头怒视我，“你这鸭子，给我站住！”
我自然是跑不过他的，被他从身后抱住，紧贴着我的耳际，“鸭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哦。”又是那种恶魔般的威胁，加上轻声细语的撩拨，我神经绷紧。
“那个，”讨厌自己如此没有出息，总是害怕被他威胁，“我刚才说了什么吗？哈哈哈……”
他的力度紧了紧，“那我来提醒你一下，你刚才说……”
“哇！”我指着窗外的落日红霞，“好好看哦！天气真好！”我故意用大音量盖过他的低沉。
他显然无奈，放开我，“你这笨蛋！”他拉起我，往阳台走去。
烧红的霞光在海面上映下深深的一片，煞是好看。傍晚的海边，总是最舒服的景象，跟他闹了一会让我心情轻松了很多。
靳子寒站定，长臂将我揽过来，我咬了咬牙，还是顺从了。
“靳子寒，为什么你的脾气那么怪？”更加怪的是，我竟然喜欢他了。
他侧眼，“你现在觉得我怪，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的从前。”他继续将视线投到远方。
我微微皱眉，“你的，从前？”莫非，他指的是，意大利的那一段生活？
他微勾嘴角，深刻的轮廓显现冰冷的神色，“被遗弃的感觉，真的很可怕。以前的我，甚至，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任何事物在我看来，都一文不值。即便是自己，也一样。”
“所以如果我会丢下你，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吗？”忧伤，渐渐地，扩散开来，直到深入心底。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我，灰眸在碰到我的瞬间，总能回复温暖，“那是下辈子的事情，你下辈子再问我吧！”
靳子寒……
如果……
就是不久的将来呢……
你能不能原谅我，还是，我们各自带着伤痛，就这样过一辈子呢……
接下来的日子，是忙于帮子若设计人物形象的事情。我发现子若这孩子相当地有编剧的天分，她第一次写的故事居然比我酝酿了三年多的还好。我汗颜，看来从前的我，是多么的没心没肺。普通女孩子生来就有的敏感和细腻，我独独就缺了。
上天真是够公平的，我突然觉得孩童的时候和欧阳曦在一起，或许真的会给他带去快乐，不过转身就忘了。也不会觉得那个玩伴有多么重要，可是没想到，会变成改变命运的导火线。现在报应来了，罪大恶极的我啊！
说到子若的游戏，她居然不是在单打独斗，是和一群朋友一起发起的，都是她那些千金小姐团们。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