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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禾兰芷接过戈月递来的瓷瓶,掀去瓶盖,命家丁捏住竹菊的嘴,她残忍的笑了笑把瓶中的药粉整瓶的灌入了竹菊的嘴里。
“啊。。。疼。。。啊。。。好疼…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好疼啊。”
竹菊在地上打着滚,痛的大喊大叫,七窍汩汩流出血来。
“绕了我吧。。。啊。。。好疼啊。”
戈月拿了块布堵住了她的嘴。
不过片刻功夫,娇俏的竹菊就像被掏空了身子里的血肉一样,手脚痉挛,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一阵浓烟中发出阵阵酸臭,最后只深一张薄薄的人皮。
单禾兰芷用丝巾捂了鼻,“药没问题,怎么那贱人还活的好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戈月道:“是不是药放的太少了?这死丫头每日只放半勺,干脆也让他吃上一瓶不信化不掉他。”
“不可能,只要一点点五魂散就能让他中毒,连服半月能把他活活疼死。哼,让他死的太快岂不是便宜他了。去,再拿一瓶五魂散给若春,让她以后负责打理落玉的膳食,每日三勺,本宫不信弄不死他。”
戈月笑道:“奴婢遵命”
………………
过了立秋,院中的牡丹彻底凋谢。
落玉说要教小路对弈,他学了几日,很不上心,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打起瞌睡。教他写字,他又时时偷懒懈怠,借口多多,到现在还是大字不识一个。教他做画,他提笔就是鬼画符,根本无心练习。落玉挥挥袖说了句,朽木不可雕也,不再教他。
晌午时分,落玉在院中捧着本棋经打谱独自研习,小路看着他手中放下的白子黑子,只觉得眼花缭乱又无趣的很。
“哥哥,小弟来你这坐坐。”
一个穿白底红衫的俊俏男子走了进来,正是月绮。
落玉放下手中的书,起了身,请他坐下,吩咐沉着脸的小路看茶。
月绮受宠若惊,想不到这人得了王爷的宠幸还这么平和,没有半点架子。
“听闻哥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小弟能否和哥哥讨教一番?”
说完拾起棋子,落玉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就是一早上布下的“太宫棋局”被他毁了。
“小弟早年也好棋艺,曾随京中名手学过不少,还望哥哥赐教。”他这话不假,没进府时他是皖南道刺史的门客,因为相貌俊美伺候过不少人,其中不乏有学识的官员为他着迷,教他舞文弄墨,因而有几分自负。
落玉道:“正好,还正愁没人陪我下棋呢。”
月绮连天下闻名的“太宫棋局”都认不出,落玉心下也知晓他的能耐,让了他几招。
十子未满,落玉轻松就取了胜。
月绮羞愤,面上却笑着道:“哥哥真是了得,几招就让小弟败下阵来,佩服佩服。”
“我也只是闲来打发下时间,王爷才是棋艺甚佳。”
听他提起瑞王,月绮心下一喜,道:“王爷文韬武略,天下谁人不知,小弟虽无福和王爷对弈,也听相知好友提过王爷乃当世棋艺高手,素来未有对手。”
一旁的小路白了他一眼,心道:什么相知好友,只怕是恩客吧。
月绮喝了口茶,扫了眼对面的绝色之人道:“几日后就是中元节了,每年皇家都要前往韶阳宫秋祭,哥哥正沐恩泽,自是要伴王爷左右,小弟久居府中,早想瞻仰上阳美景。。。不知哥哥可否让小弟做个随侍?一路也好侍奉哥哥。”
小路憋不住了,“月公子说的哪里话,我家公子哪做得了主,想去的话自个儿去问王爷啊。”
落玉也看出了月绮醉翁之意不在酒,拿起棋经不语,先前倒是忘了这人的身份了。
月绮欢场中打滚多年,什么人没伺候过,早就练就了厚实的面皮,“哥哥是正得盛宠,只要说一声王爷一定会听你的,只怕年华易老他日又有新人进府,岁月难度月绮也好照顾哥哥。”
话中深意就是大家都是一样的人,都是瑞王的男宠,何必做什么清高,他日王爷宠幸了别人,到时候他这个旧人不把事情做绝,大家留有余地的话不会难为他。这话让落玉清丽的脸上起了薄怒。
小路气呼呼的把月绮的茶杯端了起来,说道:“这里没茶了,不知道是哪个糟嘴的把我院中的茶喝了去,这茶可是御贡的龙井,王爷命内府赏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也配喝?”
月绮呵呵一笑,小厮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别人要撵他走他偏不走,“刚刚是小弟说的过了些,哥哥别往心里去,进了府大家就是兄弟了。我看哥哥也不是那狠心肠的人,府中十几位兄弟一直寂寞难捱,空度时光。”哽咽了会,又说:“王爷从不传我们,也不管我们的死活,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似是说到伤心处,还流下了泪。
落玉虽动了恻隐之心,同情起这些可怜人,但他深爱瑞王,如何肯和别人分享,只道:“你回去吧,莫再来了。”心中不悦更不想看别人流泪,说完回了房中。
月绮一会哭一会笑,小路早看烦了他,又要撵他。
轩辕鉴尤一身玄黑翟纹锦衣闲庭信步,在几个侍卫的陪同下走进了藤焘阁。
小路正说着难听话,就见月绮跪在了地上。
“月绮参见王爷”
“。。。王爷”小路吓了一跳,也跟着跪在地上。
月绮在府中身份低下,府中的男侍不是妓馆的头牌、官员的门客就是罪臣之后,平时只准在后殿一带走动。他只远远的见过瑞王几次,今日想不到能在此见到这华贵的男子,心中想的是自己能否像落玉一样也被瑞王看上,不由一阵飘飘然。
正做着黄粱美梦,就闻一道深沉磁性的清冷声音道:“免了”
落玉听得屋外的动静,急忙跑了出来。
四目相对,落玉哪有平日的自持,冲进那人怀里,紧抱住他的腰。
轩辕鉴尤挑起那绝美之人的脸,旁若无人的亲了下去,唇齿相依,缠绵悱恻。二人皆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男子,相依而立就像一幅浓抹淡彩的山水画,美不胜收。
月绮看在眼里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还是止不住浑身颤抖,他嫉妒的快要发疯。
第16章 晨露白云间
“鉴尤,我以为你还需几日才回来。”
“收到你的信,我自然要快些回来。”
此时房中只有他们二人,轩辕鉴尤揽着他,闻着他发丝上的海棠香味。落玉的手被他握着,感觉到那双无骨般柔软的手掌上传来的暖意,让他非常安心。
“后面还疼吗?”
落玉一怔,离开了他的怀抱,眸子看向远处道:“早不疼了。”
“恩”他淡淡的应着,手却握紧了些。
“今年江南涝灾,此行可还顺利?”
“水灾较重,当地官员百般推诿,处死了几个办事不力的以儆效尤,再开仓赈灾,安抚流民。”
他虽是淡淡的说着,但是此次出巡,官船沿易川河南下,路径汇通渠时可见沿岸有无数被淹没的良田和房屋,再往下到江南道时随处都是被淹死的百姓和牲畜,灾民流离失所,三五成群的在淤泥中刨着能用的物什。久居江南的宣平侯、江南道黜置使和江洲刺史早收到京中消息,知晓摄政王要南巡吓得屁滚尿流,急忙找来门客商讨对策,连夜做了数本假账,上下官员串通一气。宣平侯又是太后表弟,朝中有贵人做靠山,如此整理一番自然是有恃无恐,巴不得瑞王早来早去,他好继续做这土皇帝,逍遥快活。
轩辕鉴尤下了官船只带了几个侍卫,微服巡视。江洲作为整个江南道的中心一直是皇帝出巡,钦差寻访的地方,因此一定做足了表面功夫,百姓看似安居乐业,府衙官粮充足,吏治清廉,实际官府巧立名目苛税猛于虎,民不聊生。他未去江洲却去了周围的几个小县城,亲自走访,宣平侯的那些小动作在他瑞王眼中简直就是雕虫小技。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除了江洲几乎所有的邻县都爆发了瘟疫,有一个县甚至死绝了,尸首都没人处理,城中凋零破败只有成群的乌鸦盘踞。
轩辕鉴尤怒极,命人潜进侯府绑了还在等着给瑞王接风洗尘的宣平侯。那侯爷被他砍了脑袋吊到了县城的城墙上以祭这一城死去的百姓。
之后他雷厉风行的处死了一大批贪官污吏,彻底肃清了盘踞在江南道的太后党羽。除了带来的官银抄家所得的银两也全数用于救灾。
他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等忙完了国事,心中又记挂着落玉,他没告诉他,他弃了水路改选陆路,星夜兼程连换三匹马,一天一夜就行了八百里。
落玉看他眼中有着疲态,伸手替他揉了揉眉心,那人抓过他的手留下一记亲吻。
………………
若春照常去藤焘阁送午膳,不料却听闻王爷回府了。
她的脑子“哄”的一下就乱了,手中的食盒捏的指头发白。小路叫了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