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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妃心里一突,她素来擅于掩饰,即使心里对中山王有多么鄙夷不屑,她也未曾表露在外半分,因为她的身份是那么敏感,一个前朝公主,若不是有幸被纳入秦王府,又得皇上宠爱,以她如此敏感的身份,怎能存于世上?
愔儿单纯天真,整天只记得玩,如果不是有人在愔儿面前说过,愔儿绝不会对中山王说出那些话的,那么是谁?是哪个该死的在她儿子面前饶舌了?!
“愔儿。。。。。。。”杨妃低头,柔柔问道,“告诉母妃,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中山王是废物这样的话?”
李愔一脸茫然,“母妃,没有人说过啊。”
杨妃有些生气的瞪眼,“如果没有人说过的话,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愔这才恍然大悟般挠头,“哦,母妃,你是说这个啊,这是佑哥哥跟我说的,他说以后不要叫中山王做哥哥了,像中山王那样被人家一吓就摔倒,还摔断了腿的胆小鬼,才不配做我们哥哥呢!”李愔一脸鄙视,同时又有些委屈不解的问,“母妃,为什么父皇要为那个胆小鬼出头呢?他那么没用。。。。。。。”
杨妃盯着李愔,心头却是为“佑哥哥”三个字而震惊愤怒,果然!真是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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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坐在卧榻上,承乾看着天竺鼠在被子上欢快的爬来爬去,把突起的被子当成一座山似的冲上去,又转身咕噜咕噜的滚下来。。。。。。。承乾不由扑哧一笑,那天竺鼠好像似乎察觉了承乾的笑意,翻身爬起,瞪着黑乎乎的眼睛,冲着承乾吱吱叫着,张牙舞爪,承乾伸出手指戳戳天竺鼠的肚子,又是弯弯眉眼一笑,忍不住低语,“你那么喜欢滚来滚去的,以后叫你滚滚吧。”
天竺鼠,滚滚吱吱叫了一声,亲昵的蹭蹭承乾的手指,转身,又欢快的爬山去了。
看来,它很喜欢滚滚这个名字。。。。。承乾笑笑,脑海里闪过昨天父皇将滚滚送他时的那幕。。。。。
“乾儿,这是突厥那边敬献的,说是天竺的珍兽,父皇见它有趣,原本想等中秋佳节送乾儿的,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好在乾儿平安无事。”
“父皇,那它怎么会。。。。。”
“哦,那可能是意外吧。。。。。。。”
那时,父皇说这话时的神情很是轻描淡写,承乾也没有再问下去,心里明白,父皇说是意外,那就只能是意外。
但所谓的意外绝对不能发生在母后和青雀他们身上!
不过。。。。。。。。抓起爬到身上的滚滚,承乾微微一笑,父皇竟然会送他天竺鼠,真的很意外。又想起昨晚母后来看他时,见父皇亲手喂他喝药,惊愕不已的神情,脸上不由笑意更深。
就在承乾抓着滚滚,戳着滚滚玩闹时,珠儿进来跪伏行礼禀道,“禀殿下,吴王殿下来了。”
承乾微微一怔,放下滚滚,脑海里闪现当年那总是一脸文雅的笑,谈诗论武时肆意飞扬,却藏光敛华,处处谨慎小心,可在最后还是死在了治弟手上,或者说,死在了武则天手上。。。。。。。。。
吴王李恪,天纵英才,可惜,生不逢时。
心里不由轻叹,笑着挥手道,“请吴王殿下进来。”
在这等待的功夫里,承乾戳戳躺在自己腿上装死的滚滚,漫无边际的想着,好像当年的自己小的时候很少与李恪一起,与李恪见面不是在国宴就是在佳节宴会。。。。。。
上次在游园会上,好像有见过一次,模模糊糊只觉得是个比青雀略微瘦一点的白白嫩嫩的好像。。。。。。包子??
“弟弟拜见哥哥。”一声轻轻糯糯的哥哥让承乾回过神。
抬头,见一身蓝色袍衫的比青雀要矮一点,有些微胖,面容甚是温和的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神情有些愧疚的看着自己。
李恪?这时候的李恪面容还未展开,承乾模糊记得长大后的李恪颇为风流潇洒。。。。。。
承乾一边浅笑,一边示意李恪坐到自己身边,开口说道,“自家兄弟别那么多礼。”
李恪坐下,先是有些讶异的看了眼爬到承乾肩膀上的天竺鼠,随即转开视线,关切问道,“哥哥好些了吗?”
承乾点头,腼腆一笑,“好多了,谢弟弟关心。”
“哥哥,这是。。。。。。。。”李恪忍不住开口问道,趴在承乾肩膀上的滚滚这会儿正懒懒的打着呵欠。看了李恪一眼,转头闭眼睡觉了。
承乾腼腆一笑,故作得意的开口,“它是父皇近日赏赐给我的。是天竺的珍兽。它很好玩吧?”承乾眼睛亮亮的问着李恪。
李恪难掩眼里的羡慕和一闪而过的嫉妒。虽然闪逝得很快,但还是被承乾扑捉到了。承乾心里一笑,现在的吴王还是个孩子。
但李恪很快的转开了话题,歉疚开口,“哥哥,我是来代李愔给哥哥道歉的。他知道错了,望哥哥不要生他的气。”
承乾盯着李恪,收敛了脸上的腼腆笑意,淡淡道,“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错了的话,就让他自己来跟我说吧。”
看着李恪似乎有些意外的神情,承乾又缓缓开口,“你不是他,所以,让愔弟自己来跟我说吧。哥哥虽然是个废物,但也知道,男儿可战不可辱。”承乾眼里闪过一丝自嘲。
男儿可战不可辱?李恪似乎一震,抬眼见承乾神情甚为平静,可莫名的却觉得此时的承乾身上似乎散发出了类似父皇皇后身上的才有那种威严。
“好一句男儿可战不可辱!”
承乾和李恪转头望去,见太宗帝正笑着站在门口,身后还有长孙无忌和魏征李靖。
承乾和李恪急忙行礼,太宗帝挥手示意起身,便大步走到承乾身边,摸摸承乾的额头,柔声问道,“乾儿今日觉得如何?”
承乾心头有些别扭,在这么多人面前,太宗帝这样恍若无人的柔声细问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承乾微微低下头,低低声回道,“儿臣很好,谢父皇关心。”
太宗帝微微点头,但转身却唤来红玉和珠儿,细细的问了一番,才转身对承乾笑笑道,“看来乾儿恢复的很好,那就好。”
承乾心头觉得无语,不着痕迹的瞥了低着头的李恪等人,虽然知道父皇做事素来我行我素,毫不在意他人目光,但,这种我行我素落在他承乾身上时,承乾表示,他压力真的很大。。。。。。。
“乾儿刚刚那句‘男儿可战不可辱’是从何处得来?”太宗帝坐到卧榻边,笑问道。
承乾一边笑着说了自己是读了史书里头的关于司马迁的故事有感而发,一边眼角瞥了眼自刚刚就被无视的李恪,见李恪微微露出的手掌紧握成拳。
太宗帝微微点头,摸摸承乾的头,笑笑道,“乾儿说得不错。不过这话,还可以这么说,男儿可欺不可辱,乾儿觉得如何?”
承乾细细咀嚼了一下,眉眼不由一弯,“这话真棒。父皇真厉害。”
太宗帝笑了笑,转头看向李恪,神色便有些淡淡,开口问道,“吴王来此是来看望中山王吗?”
李恪一僵,正欲上前回答,承乾却抢声开口道,“父皇,恪弟弟是来看望儿臣的,刚刚我们正在论史呢。”
李恪一呆,长孙无忌一怔,魏征眼睛微微一亮,李靖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
太宗帝瞥了眼笑意满面的承乾,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开口,“论史?”
承乾腼腆一笑。
太宗帝盯着承乾,扬眉,一脸很有兴趣的样子开口道,“乾儿和吴王所论何物,说来听听。”
吴王顿时有些无措,承乾却轻声说道,“我和恪弟弟刚刚在说圣贤人的骨气,恪弟弟说,贤者,需有骨气,儿臣觉得恪弟弟说得很对。。。。。。。。”
简单说完,承乾偷眼看了下太宗帝,却见太宗帝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承乾心里一突,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瞒骗过父皇,早就存了事后请罪的念头,忐忑不安的是父皇会如何对自己?
承乾记得父皇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就是欺瞒。
但太宗帝只是看了一眼,便转头对李恪沉声道,“你来看望中山王,说明你心里还是懂得礼节,回去告诉李愔,若他真的知错,就该做些事给朕看看!”
李恪惶恐应下。承乾心里一沉,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