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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司野冷冷地瞥了一眼伊慕冰,然后挽起蓝雨歌的手,十指相扣,带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旋转门。
纠结、纠结、纠结9
就这样,转身离开,再也不要回来,对不起,亲爱的,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们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我无法像那披荆斩棘的战士,克服所有的困难,冲向幸福的终点。
伊慕冰的眼睛湿润了,但他却极力地使它们不掉落下来,望着蓝雨歌离开的背影,他的心,好痛,就像拿着烧红的铁块,留下了永远无法抹掉的烙印。
一切重头开始吧,亲爱的,你不认识我,而我,也不再认识你,我们只是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在那十字路口,你向左,我向右,从此,不再相遇。
“你说,这是为什么?”蓝雨歌已经恢复成一脸的淡静,内心的翻涌与挣扎,在外人看来,毫无力气。
“他变了。”司野的心里也充满了疑问,按照慕冰的性格,根本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他的行为,所以,只能说他变了。
“他变了他变了他变了……”蓝雨歌不厌其烦地重复,在旁人看来,活生生就是一个神经病患者。
失神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左侧急速驶来的车辆,她停留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荒芜的土地上,没有任何东西,荒芜的世界里,除了她,再没有别人。
“雨歌!小心!!”司野站在蓝雨歌身后的十米处,他惊慌地大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蓝雨歌的方向冲刺。
蓝雨歌依旧没有发现,危险正在向她一步一步地靠近,空气里满是临近死亡的味道,她的脚步还在持续,踏上了灰白的水泥路。
“小心!雨歌!你快停下!!”这一句,司野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顾一切地飞奔,他要救下心爱的人。
尖锐刺耳的煞车声,狠狠地震疼了蓝雨歌的耳蜗,她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她听到了四周喧闹的惊叫声,看到了越来越多向她慢慢靠拢的人群。
一股强大的寒流袭遍她的身体,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竖立起来,她僵硬着身子,慢慢慢慢地转过身。
惊心刺目的画面,四周全是那鲜艳刺眼的红色粘稠液体,心底的某根弦被绷得紧紧的,然后毫无预兆地断掉,发出一个清脆悦耳的琴音。
头上涌起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蓝雨歌伸出手,无力地按压着太阳穴,这个世界,真他妈吵……
呕……乱七八糟的淫秽物自蓝雨歌的口中倒出,她痛苦地皱起眉,手不自觉地按压住疼痛不已的胃。
我爱你,仅此而已1
这是一个梦,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我要快点醒过来,蓝雨歌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然而,当事实血淋淋的摆在眼前时,我们不得不承认,梦不会那么触目惊心。
“你怎么了?”蓝雨歌调皮地蹲下身子,满脸的微笑,她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别玩了,我们快回家啦,肚子好饿呢,我们回家吃炸鸡翅好不好?”
源源不断的鲜血像一股止不住的清泉,从司野的嘴里淌出,他吃力地睁开眼,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染红了的手指颤抖着抚上了蓝雨歌微笑的脸庞,“好,我们回家。”
“都他妈愣着干嘛!快打急救电话!”人群里不知是谁突然大吼一声。
蓝雨歌“哗”的一声就开始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放肆的眼泪混着腥热的血液,划过司野的嘴角,蓝雨歌将他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好像一不留意,他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不能有事,一定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咸涩的泪水,模糊了一切的事物,灰白的云朵遮住了耀眼的阳光,一切如此凄凉。
五分钟后,救护车准时到达,司野已经昏睡过去了,直到司野被抬上救护车,蓝雨歌也没从那一摊血迹上面移开,一动也不动,呆若木鸡,任凭谁也无法唤醒她。
最后,是伊慕冰来了,他本来要去赶一个会议,却恰恰看到了满身血迹的蓝雨歌,如一座雕像,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马路上。
那一刻,他几乎是飞着到蓝雨歌身边的,他握住她不断颤抖的肩膀,大叫着唤醒她的意识,然而,她却就这样,在他的面前,直直地倒下,毫无预兆,让他慌了手脚。
他抱着她,坐上了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医院。
苍白冰冷的医院,充满恐惧与希望的地方,要么死亡,要么重生。
透明无力的液体从输液管,缓缓地流向了病床上的人,好像这是唯一的生命支柱,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伊慕冰垂着头,将脸埋在蓝雨歌冰冷的手掌里,温热的呼吸扫在掌心里,化作一片冰冷。
“对不起……”毫无生气的道歉,自伊慕冰的口中,慢慢地吐出,“是我害了你,不,你们。”
“他还在急救中,你肯定很想看看他吧,快点醒过来啊……”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伊慕冰低哑的声音。
我爱你,仅此而已2
病床上的人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微微地张开嘴,努力地想要说着什么,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听到了对不对?等一下,我去叫医生!”伊慕冰挂满忧愁的脸上,终于有了难得的舒缓。
刺眼的手电筒光,医生用两只手指将蓝雨歌的眼皮撑开,然后拿着手电筒仔细地看。
“已经没什么事了,她惊吓过度,再加上饮酒过多,受了刺激,多休息就好了,也可以留下来观察看看。”医生喋喋不休地说着蓝雨歌的情况,伊慕冰全神贯注地听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蓝雨歌奇怪的表情。
送走了医生后,伊慕冰也就离开了,他说,要去给她买吃的。
蓝雨歌趁没有人,偷偷溜出了病房,她跑到了医院急救室的门口,踮起脚尖向里面瞻仰,但急救室的大门内,被一条苍白的布条遮挡住,什么都看不到,她的嘴唇因为再次的恐慌而变得苍白,干巴巴地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就像到了那个荒芜的梦境,破旧不堪的梦,总让人不愿去想起。
啊……我说,亲爱的,如果这次,你不死,那我们就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如果你死了,那么……我就陪你一块儿永远永远永远地离开,到那个有着慕凛的地方去……
光着脚踩在冰冷冷的地板上,难免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有的人鄙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匆匆而过。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起来有点神经质的女人,究竟有多伤心,也没有人知道,其实悲伤的最高境界,恰恰就是微笑。
笑得越美,伤就越痛。这绝对是个至高无上的准则。
急救室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蓝雨歌被拉到了一旁,医生一个接着一个从里面走出,随后跟着的是被几个护士推着的病床,白得刺眼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俊美的男子,他的嘴角有满足的微笑,双眼却紧紧地闭着,好像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蓝雨歌怔怔地站着,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病床上的那张脸庞,久久不曾移开,直到那张脸随着病床的消失而消失,她才回过神。
“亲爱的,等我。”蓝雨歌一说完就向着病床消失的方向狂奔。
我爱你,仅此而已3
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就像是情人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灰黑色的天空让人的心情变得压抑,雨淋湿了天空,大地,还有伤心的人。
天边突然划开了一道闪电,一晃而过,病房里有那么一瞬间那么那么的像是地狱,白炽灯的灯光忽闪忽现,显得诡异极了。
蓝雨歌走到门口,将白炽灯的开关关掉,那灯光好似要晃瞎她的眼。
病床上的人,头被层层的纱布包裹住,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就是昔日那个帅气的司野。不仅是头,手臂和小腿都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幸好,手臂和小腿都只是轻微骨折,头部受到严重撞击,身体还有一些擦伤,肺部浮肿。这些都是蓝雨歌从医生的口中得知的。
手紧紧地握住司野还在打着点滴的十指,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全部力气都输送给他。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这么傻呢?快点醒过来,醒过来,我们一起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充满了绝望的语气,蓝雨歌的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心里的最后防线,好像快要断掉了。
“我亲爱的,你一定要,要醒过来。”温热的泪水顺着侧脸,一滴、一滴地落下,染湿了床单。
病房的门口,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在向里面眺望,他的手扶在门把手上,却僵硬得一动不动。
视线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落在了蓝雨歌的身上,他看到,她在流泪,为了病床上的人泪流满面。
“我真的给不了你……幸福。”最后的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