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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你们在哪啊——,怎么就找不着啊——”弟弟的声音,听声音离得没多远,姐姐也说:“他们好像往这边来找了,咱往黑影里躲躲。”说完,拉着我和妹妹,蹑手蹑脚的移到了暗影里。姐姐悄声说:“他们还真的来了,平常小孩儿没人跑这里的,准是你哥,嘘——”,姐姐闭上了嘴,我们都屏住呼吸。“哗啦哗啦”踩动石块儿的声音越来越近,“出来吧,俺看见你们了。”弟弟大声说,石窝里投下两个人影。我刚要出去,姐姐拉住了我,还捂住了我的嘴不让出声。“不对呀,还能藏哪去?”这是哥哥的声音,果然是哥哥带着来的,原来弟弟并没看见我们,那是在诈我们呢。小个子的影子弯下腰,又站起来,“我要扔石头了啊”,又是弟弟,“可别,砸着你姐”哥哥阻止着弟弟。“俺吓唬吓唬她们,”弟弟说。“走,下去看看就是,”哥哥说完,两个影子消失了,伴着“踢踢踏踏”的声音,影子下到了石窝,随后,躲在暗处的我们便清晰的看见了探头探脑的两兄弟。
好紧张,好刺激,俩人离我们越来越近。“噗嗤”,姐姐笑了,弟弟吓得躲到哥哥身后,姐姐说:“看你俩探头探脑的就忍不住想笑,活像偷地雷的小鬼子,哈哈…”姐姐大笑起来,她这一说,我们都“咯咯”的笑起来。“哗啦”,一阵响动,打断了笑声,我双眼紧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没事,准是个兔子,”哥哥说,“还真让大姐说准了,”妹妹说。“可吓死俺了,”我拍打着胸脯,“咱回去吧,姐,哥?”“等等,”哥哥说,“俺去看看,大兔子跑了,说不准有小兔呢。”哥哥朝发出声响的黑影里边走边仔细找寻,“哥哥,”妹妹叫他“俺装着洋火呢,用不用啊?”“太好了,用啊”,哥哥回来拿上火柴又走进了黑影里。“妹妹,你怎么还带着这个?”我问,“那回下雨淋湿了洋火划不着了,以后俺就天天装着,反正都是俺烧火。”“噢,”我倒把这茬给忘了,我对妹妹说“以后别叫洋火,叫火柴,啊。”“噢,火柴,俺记住了”妹妹点着头。
“快来,”哥哥惊喜的叫着,我们慢慢围拢了过去,“哧啦,”哥哥又划了根火柴,微弱的光亮下,石崖下的一个石头劈缝里,一团毛茸茸的窝里有几只蠕动的小东西,“啊呀,老鼠”,我害怕的叫了起来,“这不是老鼠,”姐姐拉住我,“是窝小兔呢。”哥哥说:“看样子生了才几天,不知道能不能养活呢。”说着脱下身上的汗衫,“干么?你要把它们带家去啊?”姐姐问,“是啊,人家说,让人吓跑了的大兔子不会再来了,放这小兔在这,它们都会饿死的。”说着,哥哥把汗衫铺在地上,随即划着火柴,喊弟弟:“柱子,快来把小兔拾上,连窝一块儿端上来就行。”弟弟麻利的捧着那窝小兔,嘴里还“一、二、三”的数着,一共五只。哥哥小心翼翼的包起小兔,说:“咱也甭藏猫猴了,家走吧。”“人家早都家去了,”弟弟说,“你们藏的也忒严实了,让俺那伙子找了一晚上,明天再玩,俺得先藏。”
街上的人都散去了,远远看见母亲站在大柿子树下,我说:“娘在等咱呢,今天玩得太晚了。”“谁让你们藏那么远来?啊——”弟弟打着哈欠埋怨着。“娘,”我跑上去,说“俺以后不玩到这么晚了。”母亲说:“只要不累,玩就是了,俺也不困呢,晚点儿睡倒凉快呢。”“娘,看俺们抓的小兔。”弟弟说,“那给你三姐,让你三姐好好养它们,”母亲开着玩笑说,“她属兔子的,是不是该让她养啊,呵呵”“好啊,”弟弟高兴起来,“大兔子喂小兔子噢。”“行了,别喊叫,乱着人家”,母亲说,“让你三姐喂还不定喂活喂不活呢,谁弄来的谁喂。”哥哥说:“俺喂就是了,早起来俺给他挤羊奶喝。”“哎——,还真是,”姐姐说:“咱家的老羊还真有奶呢,是个好办法,这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这法也能想得出来呢。”哥哥早找来个破箔篮,铺上了干草,把小兔安置好了。“拾掇好了都睡觉吧,”母亲催促着,“对了,梁子,拿个盖垫盖上点儿,别让老鼠给祸害了。”
跟母亲回到屋,妹妹头挨着枕头就睡着了,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母亲问我:“跑累了吧?”我说:“娘,俺不累,俺在想,俺不该藏那去,把大兔子吓跑了,害小兔这么小就没了娘。”“看你说的,咱又不是故意吓跑它,”姐姐凑过头来,“那你是怨俺带你去了?”“也不是,”我说,“俺就是觉着小兔怪可怜的,打小就见不着娘了。”“唉——,”母亲叹口气,“这妮子就是心眼小,好琢磨事,是不是又想到你自己了啊,觉着自己可怜了啊?”“娘,”我靠近母亲,“看不见娘,俺真的觉着好可怜,有时候俺想娘,躲在被窝里一哭一晚上呢,娘...”说着,我的泪水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姐姐也跟着抽泣,母亲深情地说:“要依着娘,俺谁都不让走,要饭吃俺也把你姊妹们拉巴大,哪个孩子不是娘的心头肉啊...”“娘,您别说了,”我搂住母亲,“俺知道娘的心思,俺好好在大爷那就是,俺会好好上学,也会好好孝敬大爷大娘。”母亲呼啦着我脸上的泪,说:“行了,别哭了,晚上哭可葬眼,早晨起来,肿着眼可像挂着个铃铛呢。”“咯咯,”姐姐低声笑了,“可不是啊,好几回早晨起来大娘问俺怎么了,俺糊弄她说迷了眼,大娘说俺咋就睡觉还老迷眼呢。”我说,“那是你大娘不想拆穿你,傻孩子,”母亲说,“以后可要记住,晚上别哭,有啥可想的,放了假不就家来了。”“就是啊,”姐姐搭话:“以后挣了钱,买上脚踏车,想娘了骑上脚踏车蹂蹂的不就回来了,可别到时候不想回来了,捎信儿叫你,你说我没有时间啊——”姐姐学着电影里的话拉着洋腔,“娘,你看姐姐”,我求助母亲,母亲拍了姐姐一巴掌:“你这个当姐姐的,没点正形,你妹妹是你说的那个样吗?”“娘,俺知道,”姐姐说,“俺不就是想让妹妹高兴点啊。”莲莲翻了个身继续睡着,母亲拍打着我说:“睡吧,妮子,你姐明天还要上坡,俺也不在家陪着了,俺也上坡去。大妮子,明儿个上哪锄草?”“头茬锄完了,打明儿个起锄二遍,趁凉快就出头晌午的工了,估摸着还是打东坡开始。”“那俺也去,”我说,“你可不行,”母亲说,“你在家里跟弟弟妹妹玩吧,磕打坏了,回到城里,你大爷大娘的还不说俺忒狠心呀?”“俺不,不就半头晌嘛,俺就去。”我坚持着,“好,好,去就去吧。”母亲无奈的答应了。
天刚放亮,“东坡——锄草——”的喊声就惊醒了我,我赶紧起床,母亲、姐姐还有哥哥早都起来了,哥哥挤了羊奶正在喂小兔,小兔还真的吧嗒着嘴吃呢,“羊奶和兔子奶一个味吗?”我问哥哥,“不一个味它也得吃,”哥哥放下一只拿起另一只,“不吃它还不得饿死呀。”喂完小兔,哥哥把箔篮端回屋里,压好盖垫,对我说:“你在家不用管它,下坡回来俺再喂它们就是。”我说:“俺也上坡干活”,哥哥看着母亲,母亲点点头:“你妹妹就是那么犟,让她去吧,快吃个煎饼,喝点水,咱该走了。”又对睡眼惺忪的妹妹说,“莲莲,等会儿跟弟弟在家好好玩,没事就看书,也教你兄弟学个字儿,过了夏,也让他去上学了。”“噢”,妹妹答应着,倒头接着睡了。我跟哥哥拿了煎饼卷上咸菜吃着就去追母亲和姐姐,哥哥突然把煎饼递给我,“帮俺拿着先走,俺马上就来。”
我赶上母亲和姐姐,边走边吃着,母亲问我:“妮子,你哥哥怎么没一块儿来?”我说:“俺俩一块儿走的,出了大门,他把煎饼塞给俺,急火火的又跑回去了。”姐姐说:“兴许是不放心那窝小兔,要不能干么去呀?”话音刚落,哥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跑来了,身上背着他上学用的军用水壶。哥哥接过我递还给他的煎饼咬了一口,说:“俺家去给菊花带了壶水。”母亲满意的夸着哥哥,“嗯,有点当哥哥的样子了。”姐姐说:“俺也有当姐姐的样啊,娘,您见过几回俺出头半晌工戴席帽夹子了?俺这是给妹妹带来的呢,别晒黑了城里来的俺那细皮嫩肉的小姐妹妹。”说着摘下席帽夹子递给我,我哪里肯要,冲着母亲直叫:“娘,看俺姐,您也不管管她啊?打昨天晚上她就气俺。”母亲“哈哈”的笑弯了腰,“这妮子跟谁学的贫嘴呱拉舌的,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