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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漫天漫地的木花,便仿佛世上最绚烂的烟火,浓烈地绽放在青色的夜空中。浅白、淡紫、幽蓝、碧青……是天上的云霞,光华灿烂;是春天的水色,明净张扬。草色绿堪染,桃红烟欲然。这样的美、这样的美……美到如此温暖安静、如此潋滟奢侈。
不知不觉间,我眼中已盈满了泪,缓缓回头。朱高煦正斜靠在门边,朝我眨了眨眼,灿然微笑。
我低声道:“二哥。”
他只是微笑的看着我,柔声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忘了吗?”
生日……生日……
是的,忘了。早就忘了。
可是,这样的惊喜,却让我连嗓子眼儿都开始发酸,很不争气的落下了泪。缄默着、安静的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拥抱住了他。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叹道:“傻瓜。”
温柔地将我拢在怀中,轻声道:“许个愿罢?”
我微笑着,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悲伤。”
既知你心如磐石,我意又复何求?人生事,本来,自是不如意十之八九。然而此刻,我却是如此的满足、如此的幸福。
云海苍茫、漫天花海之间,我在他的怀里,轻轻闭上了眼睛。
如果这是个梦,就让它,能永远这么纯净、这么温暖、这么轻柔的做下去吧。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木花……木花……这是世上最美的花,也是最懂得我的花。
他的身上,有青草的馨香,这熟悉而甘美清冽的气息,扑进我的心里,在这瞬间,如一朵花,盛然开放。
人间静好,但愿……与君永久。
燕飞人静。庭院幽深。
天地之间,缓缓静落了下来。
玉笛声沉,楼头月下,天上人间。
第六卷 五十、痴缠(上)
泛泛绿池,中有浮萍。
寄身流波,随风靡倾。
芙蓉含芳,菡垂荣。
夕佩其英,采之遗谁。所思在庭。
双鱼比目,鸳鸯交颈。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知音识曲,善为乐方。”
我微笑着叹了口气,放下这张诗笺,又随手拿起了第二张。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妍姿巧笑,和媚心肠。
知音识曲,善为乐方。
哀弦微妙,清气含芳。
流郑激楚,度宫中商。
感心动耳,绮丽难忘。
离鸟夕宿,在彼中洲。
延颈鼓翼,悲鸣相求。
眷然顾之,使我心愁。
嗟尔昔人,何以忘忧。”
而这,就是最后一张了: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
嘉肴不尝,旨酒停杯。
寄言飞鸟,告余不能。
俯折兰英,仰结桂枝。
佳人不在,结之何为。
从尔何所之,乃在大海隅。
灵若道言,贻尔明珠。
企予望之,步立踯躅。
佳人不来,何得斯须。”
俯折兰英,仰结桂枝。……嗯,你倒是颇有闲情雅致呢。
我微昂着头,浅浅微笑了起来。
唉,企予望之,步立踯躅。
我们都是一样,一样的等待,一样的企盼。可是,那相聚的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够来到?
我低低叹了口气。将诗笺收起。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忽然门被“砰”地一声撞了开来。我一惊,抬眼望去,却是咸宁正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嚷道:“姐姐,你一定要救我!”
我蹙眉笑道:“出什么事了?”这个小女孩,都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一副咋咋呼呼地样子。
她脸上尽是愁容,苦着脸道:“父皇要我出嫁!”
我一怔,继而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咸宁如今已经有十九岁。在古代。也算是个大龄女青年了。然而一则徐皇后离世后,朱棣对儿女之事也不甚上心;二则国事繁重,永乐七年四月,一直与朝廷有龌龊的蒙古本部鞑靼公然作乱,杀害了明朝使节郭。从而引发了大明王朝对鞑靼的北伐,这场战争从永乐七年一直打到永乐八年。朱亲自带兵作战,将鞑靼打地一败涂地。直至将可汗本雅失里一路追至斡难河,太师阿鲁台称臣方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永乐五年即开始的迁都计划。
当时明朝的防御体系中,负责北方防御的主要就是燕王和宁王二人。如今燕王朱来南京当了皇帝,宁王朱权又被朱棣发配到南昌。北方空虚,边境动乱。朱因此决定迁都北平。并于永乐五年陆陆续续的开始了前期的准备工作。
这样一来。这个小公主地终身大事也就这么被耽搁下来了。一眨眼,我已二十四岁。而咸宁,也已经十九岁了。
想人家永乐元年出嫁的安成公主,如今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
只是——想起了常宁,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黯。
“姐姐,”常宁在我身边坐下,皱着眉头道:“我不要嫁人。”
我侧脸微笑,低声道:“傻孩子,为什么不肯?”
她低垂着眼睛道:“我不想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即便要嫁,我也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才可以。”声音中有孩子气的倔强。我摇头微笑,道:“你心中有喜欢的人,是么?”
她眼中起了晶莹地光芒,点头道:“是的。”
我道:“是谁?”
她仰首遥望着天空,呆呆的出了神,良久,方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宋家姐夫的弟弟么?”
我心中一动,低呼道:“是宋瑛?”眼前出现了一个憨实地身影,脸上的笑颜,却是异常地诚挚。微笑道:“那是个好孩子。”转头看向她,柔声道:“你若喜欢他,为什么不跟皇上去说?”
她撅起了嘴道:“父皇那牛脾气,跟他说顶什么用?”朝我调皮的眨了眨眼,道:“所以我就悄悄的溜了出来,叫他找不到我。好趁早死了这条心。”说着,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正欲说话,院外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二人都是一惊,咸宁急道:“怎么办?”我伸指嘘了一声,指了指房门。她点了点头,一起身便急步冲了进去,将房门紧紧关上。
我吁了口气,转过身去。只见从门外又进来一人,却是安成公主。
多年未见,如今的安成,经过了大西北生活的磨练,依然苗条美丽,身上却又更多了几份泼辣英气。看到了我,眼圈一红,奔了过来,嚷道:“以宁!”
我心中激动,拉住了她的手,低呼道:“你怎么回来了?”
她眼中有泪,哽咽道:“若不回来,我还不知道宫中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打量着我,怔怔落下泪来,道:“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父皇他就这么狠心!”
我微笑了起来,道:“你别难过,我很好。”
她垂泪道:“母后死了,常宁死了,大哥的腿残了,如今你又成了这个样子……”跺了跺脚,道:“我只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帮不上忙!”
我轻轻拉住她手,低声道:“人生无常,谁又能预料到将来会发生什么呢?”朝她宽慰地笑了笑,心下却也难免感伤。
二人一时黯然无语。我忽地心中一动,问道:“你怎么回了南京?是因为咸宁么?”
她一愣,继而怒道:“可不是为了那小妮子!”
我奇道:“怎么这么快你就得了消息?连咸宁自己也才刚知道。”
她顿着脚,嚷道:“她自然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们家那个傻弟弟宋,为了她这么多年都不娶,为了她得了多深的相思病!”
我瞠目结舌,只觉心中又是迷惘又是惊讶,道:“别急,你慢慢说。”
她蹙眉道:“宋瑛今年都二十岁了,给他说了多少个好姑娘,美若天仙的有、秀外慧中的有,你说活泼好动的吧,自然也是有的。可他偏偏谁都不要,个个看都不看,直接拒绝。我就问了,你到底要什么呀?人家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说了,原来是喜欢上了咱们家的小咸宁。我说那好办呀,咱就带你来南京,跟父皇一说不就完了?咱们宋家是侯门,既然嫁了一个公主进来,就不怕再嫁一个进来。我带宋瑛来了南京,跟父皇一说,父皇就肯了。可谁知咸宁这小妮子,居然不声不响的就跑了!真不知她玩的什么鬼花样!”
第六卷 五十、痴缠(下)
叽叽喳喳的讲了一大堆,我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什么?”
我捂着肚子大笑道:“他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说着,朝身后嚷道:“咸宁,快出来吧。”
话音未落,门已打开。咸宁从里面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神色有少见的忸怩,小声叫道:“姐姐。”
安成睁大了眼睛,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笑道:“她以为皇上要将她许给别人,正准备逃婚呢!”
安成大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