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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啪的一声轻响,仿如雾气一般弥散开来。他眼里有赞赏的神色:“小七,你是我朱高燧此生,最敬佩的女子。”
不知不觉。天已有了些许微澜地意味。我站在远处。遥望着坐在山坡之上,那个孤单地身影。看星光淡淡地抚在他的身上。心里,渐渐泛起一种苍凉的深情。
缓缓走了过去。在朱高煦身旁坐下。伸手将拿在手中地酒壶递给他。
他回过头来,眼中是微微疑惑的神色。
我微笑道:“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将酒壶一扬,笑道:“今晚一醉方休如何?”
夜晚的风又轻又凉,二人坐在草地上,背靠着葱郁的大树,仰望着满天星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心事密密匝匝,仿若盛开的花瓣,脆薄而温软,然而,却是这样地细密难言,'奇。书'单薄的叫人心疼。
酒入愁肠化作泪,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在北平的时候。四哥误会你和我之间的关系,”我自顾自地喝了一口,“是不是你去跟他解释的?”
他一挑眉梢,微笑道:“是。”
我摇晃着酒壶。微微笑了起来,低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淡淡笑道:“我不想看你难过。”
——我不想看你难过。
我在心里低低叹了口气。
够了。够了。
这,就够了。
有你待我如此,此生足矣,再无他求。
繁星满天,我靠在树干上,仰望天际。这样的明净澄澈,便仿佛自己的影子映照其中,都清晰可见。
我低声道:“你看天上的银河多么美。”
他亦抬头看天,默默一笑,道:“可惜今天,不是牛郎和织女相会地日子。”低低叹息,道:“他们尚且一年能见一次,可我们呢?”声音中的落寞,有叫人心酸的凄凉。我微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心中却不由得大怮。朝朝暮暮,我们哪里来的朝朝暮暮?即便是一年一次,也是做不到地了。
心下凄然,低声道:“二哥,不要怪我。”
他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怪你。我只怪造化弄人,为什么要如此对待咱们。”
风扬起,吹乱了我的长发,衣襟在风中猎猎飞舞。天地颜色渐渐变青、变淡,一颗心便似乎坠到了灵魂的最深处。我低声道:“二哥,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
他道:“什么?”
我道:“请你答应我,带她回南京以后,不要再和大哥争夺太子位了。”伸手握住他手,柔声道:“我要你过的平安快乐,不要再过这样刀尖里争斗的生活了,好吗?”
他沉默了下去,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轻轻摇着他的手,柔声道:“这是我对你的第一个要求,也是最后一个要求。请你答应我。二哥,我只要你活的好好的,简单、快乐、长久……人生中,还是有更多更好的事情,比太子位更重要,不是么?”
夜色伴随着淡薄的雾气,他的眸光在清凉的夜中显得分外明亮。他轻默地微笑起来,道:“我答应你。”
他说:“只要你开心,这样就好。”
我眼中盈满了泪,微微点头。转过脸去,他的笑容,向来的云淡风清,和煦温暖,明亮光华。
我的心里,却溢满了忧伤。
不知道喝了多久,人已微醺。侧脸一看,才发现他已经靠在树干上睡着了。
他睡觉的样子很好看。脸上有淡淡的忧伤,嘴角轻牵,眉头微蹙。
就仿佛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孤单、迷惘。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轻轻抚平他的眉头。
二哥,请你,一定要过的快乐。
空气中飘浮着舒缓的清香,星子粼粼如波光,四周是这样的静谧。我平静的坐在那里,心里,是从来未曾有过的幸福和安然。
仰望着天空,一个人静静的微笑了起来。
伸手,将他的头,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许多年来,都是你,在我身旁,默默为我守护。那么,这一刻,就让我来给你温暖吧。
用这一刻的温暖,来照亮我此后,每个漫长又黑暗的夜晚。
我用手轻抚着他高挺的鼻子、微抿的嘴角,感受着他平缓又轻柔的呼吸,心里的柔情,缓缓泛滥开来。
生命是如此的漫长无望,真希望此刻,可以永远、永远……
空旷的夜里,周遍的一切都已渐渐模糊。只剩下我和他……
——彼此依靠。
彼此温暖。
“纤云弄巧,
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
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的气息,吹拂在我的鬓旁,轻轻扬起了我的碎发。
第五卷 四十六、公主(下)
天的雪花滚滚而落。眼前是遍地的蒙古包。我和朱在远处,不禁看的呆了。
这么多的蒙古包,附近又是守卫森严,却是要到哪里去找她?
我看了朱高煦一眼,他亦看着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正自无计可施之际,远出传来两个人轻微的脚步声,正朝这边走来。二人对视一眼,即蹲下隐身在一块大石之后。
那二人走近,火光映照之下,面容分外清晰。
其中一人——
却原来是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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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蒙古大汗已历经多代传承,建文四年(也就是1402)被窝阔台的子孙鬼力赤所篡夺,并改国名为鞑靼。蒙古也已分裂为三块,分别是鞑靼,瓦剌和兀良哈三卫。瓦剌的首领就是马哈木,而兀良哈三卫也即朵颜三卫,由于在靖难中协助朱棣有功,战后被封于辽东一带,为兀良哈三卫,向明朝朝贡,接受明朝的指挥。
此次大明公主远嫁瓦剌,鞑靼和兀良哈三卫自然是要来拜见。火真自靖难之后便一直居于辽东,三人多年未见,初一见面,都是惊喜万分。
二人向他说了来意,火真微一沉吟,点头道:“我今晚刚要去叩见德宁公主,殿下和郡主何不扮作随从,跟随我同去?”又抬头一笑,道:“只是这样,却也太委曲了些。”
我笑道:“将军肯帮忙。已是感激不尽。何来委曲一说?”与朱高煦二人微一对视,心中已有了默契。道:“挑时不如撞时,咱们这就准备准备。快去见公主罢。”
二人换上蒙古服饰,穿上蒙古袍,戴上毡帽,模样甚为滑稽。彼此看了一眼,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蒙古草原之上,营帐一座连着一座。二人随着火真东拐西拐,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方才来到一座营帐之前。这营帐通身灰色,从外表看来,并无甚异常之处,又有谁会料到堂堂大明公主,竟会在此毫不起眼的帐中?
我看了朱高煦一眼,朝他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心道:“好险!幸亏没有冒冒失失的跑进来寻找,否则肯定找错。”他亦是微微一笑,轻轻握了握我地手,以示安慰。
只听得火真恭立帐前。高声道:“兀良哈三卫火真,求见德宁公主。”
帐中有人低低应了一声。一女子地声音道:“请进来吧。”声音温柔,竟是有十二分的熟悉。
我心中一动,帐幕已轻轻掀起,一侍女低声道:“将军请进。”我和朱高煦紧跟在火真身后,进了营帐。
一进帐中,才发觉珠帘软幕,间中透着隐隐的花香,光华亮丽,到处都是精致地摆设。帐中侍立着几位婢女,我不敢贸然抬头,只装作恭敬垂首。营帐上方那公主却微笑道:“将军远道而来,未曾远迎,失礼了。”
我只觉耳边嗡的一声,蓦然抬头,坐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傅以柔!
她此刻也正朝我看来,二人一朝相,都惊得呆了。
我心中仆仆乱跳,朱高煦此刻也是发现了她的身份,微微发愣。只有火真和其他诸人仍恭敬低头,未料到此时帐中的情势,竟已发生了如此微妙地变化。
二人在这里乍见彼此,都是心中大惊,半晌不得做声。良久,以柔方定了定神,轻声道:“本宫乏了,大家都下去罢。”顿了顿,又道:“谢过将军。”火真一楞,转头看向我和朱高煦,朱高煦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多说。他亦微一点头,谨声对以柔道:“遵命。”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退了出来。
出得营帐,但觉寒风刺骨。火真低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朱高煦道:“咱们再等等。”果不其然,过了一会,一个婢女走了出来,低声道:“公主请二位进去。”听那声音,竟是汉人。想是以柔从宫中带来的贴身女侍。我点了点头,朱高煦轻声对火真道:“稍候。”二人随那婢女又进了帐去。
此时帐中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