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成道:“放心,只要熬过这个冬天,战争就会结束了。”说着,转过头去,道:“对不对?”这后面一句话却是对常宁说的。而后者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这是每个北平人的信念。燕军和盛庸的东昌之战,将会是最后的决战。可是,真的会这么顺利么?我的心中在犹疑。没等我问出口,咸宁已经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姐姐,东昌距离南京,不是还很远么?”
“那又怎样?”安成翘了翘下巴,“天下间又有谁能抵挡得住我燕军男儿?”常宁笑了起来:“父王和哥哥们……”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我奇怪地转过头去看她,她的脸色仿佛瞬间变的苍白,两只眼睛惊讶地瞪着前方,双手紧握,连青筋都能隐约看到了。
安成和咸宁也忽然安静了下来。这气氛让人觉得不安——我奇怪地随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咸宁却低低叫喊了一声,随即象一片叶子被大风吹起一样朝前轻盈又急切地跑了过去。
那个人——
我忽然间明白了,就象被人忽然狠狠地敲击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子麻木而疼痛。
他站在那里,脸上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疲倦和沧桑,嘴角已可见微青色的胡须,一双深黑色的眼眸却依然明亮又澄净,身上的布衣也丝毫不能掩映他的出尘光芒。
“四哥!”咸宁已哭泣着扑入他的怀中。一双手轻轻伸了过来,握住我手。我转过头去,触碰到常宁的眼睛,才发现自己眼中也早已盈满了泪。
—————————————————————————————
建文二年十二月,朱棣率领着的北军在东昌与盛庸会面。这盛庸,曾是耿炳文手下参将,后又跟随李景隆,可以说,他几乎经历了整个靖难时期与朱棣的所有对战。在那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他居然也逐渐摸索出了一套与朱棣作战的经验。
失败是成功之母。耿炳文和李景隆都做不到,现在,盛庸用他的行动和结果告诉我们,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面对朱棣这个强大的敌人,盛庸并没有选择坚守城池,他做出了一个让手下众将领们大吃一惊的决定:背城而战!
古语云: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次,盛庸也用行动来蹈行了这个战略。朱棣的骑兵虽是当时的大明朝里最强的,但盛庸有另一种武器。
——火器和弓弩。
不仅仅是火器和弓弩,他还在弓弩的箭只上涂抹了毒药,务必杀人于立时。他既不给自己准备退路,也就绝不给敌人生的希望。
朱棣的作战方略,其实我们之前也有所提及,包括在对付耿炳文、以及之后与李景隆的白河沟之战中,北军与南军都曾经或原创或盗版的使用了这一招:先出其不意攻敌军侧翼,再攻中军。然后一举击败对方。
可惜,这样的招术已被反复来回用的见老了。更何况,是经历过这些招术的盛庸。
朱棣并不知道,他攻击是盛庸重兵防守的左翼,当然毫无疑问的失败了。更可怕的是,在朱棣及时调整作战路线,转攻南军中军时,盛庸命令中军士兵佯装败退,却用火器和弓弩在路的尽头守侯着趁势追击的北军,随即将追入的北军团团包围。朱棣,就这样陷入南军的陷阱里。
—————————————————————————————————
对在北平的我们来说,日子照样还是充满希望的,前线的战况要过一段日子尚未能达,因此诸人的生活并未有丝毫波澜。然而,有一件事情却让我的心情无法平静。
向来,北方的冬天是清闲的季节,也是遍地空白的季节。可是,我们却惊讶的在后花园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片曼妙的春天。
这是个小小的花圃,与众不同的是它上面被围上了重重几层的黑布。这黑布却是隐约透明的,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鲜花,正盛放的娇艳无比,犹如暗夜精灵,十分动人。常宁奇道:“不知道是谁在这里种了这许多花来?”
正说着,看到一女子遥遥而来,肩背花锄,身形清瘦,一身紫衣,淡雅脱俗。却原来是若离。
自朱高爔归来后,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这若离正是跟他一起回的王府。
关于若离的身份,除了朱高爔,王府中恐怕并无人知晓。据说当日他受了重伤,正逢若离父亲相救。而日后,若离老父因故去世,若离,也就这么跟随他来到了北平。
不管这个故事是否模糊,若离终究是受到了整个王府的感激和尊敬。而她,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留在了朱高爔的身边。
她并不是丫鬟,那么,徐王妃是不是有将她日后纳为朱高爔侧妃的意思,谁又知道呢。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若离。她却已看到了我们,走上前来,行礼道:“郡主。”
常宁笑道:“姑娘好才艺!这里的花儿可都是姑娘种的么?”
若离微一点头,道:“是。”
常宁道:“大冬天的,能种出这么美丽的花儿来,真是令人惊叹。”她微微一笑,道:“也只是闲来无事。”说着,略一颔首,自顾自地蹲下身去掀开布盖拔草。
第三卷 二十六、若离(下)
朱高爔的伤并未大好,伤口甚深,已及肺部,徐王妃早命了大夫开了药来精心调养。
因了身上的伤,他已有多日不曾出门。我只在他刚回来时和众姐妹一同去探望过一次,之后就不曾再去。也是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若离。
“我听说,四哥哥这次带回了一个女的。”咸宁朝那个方向努了努嘴,神秘兮兮的说。
“是什么人?”安成道。
“听丫鬟们说,那个人是四哥的救命恩人。”咸宁伸了伸舌头。
“嘘!……”常宁忽然把手放在唇边,作势摇了摇头。大家回过身,正看到青鸾和一个女子开门走了出来。
“郡主!”青鸾叫道,那女子也随青鸾俯下身行了个礼。
“免了!”常宁微笑着伸出手去扶起了那女子,道:“想必这位就是若离姐姐罢?”只见她眉目如画,略显瘦弱,虽不是个极美的美人,但自有一股灵动清雅之气。
她盈盈站起,道:“若离乃布衣之女,郡主这称呼担当不起,请就直呼若离罢!”说着走到一旁,道:“四公子知道几位郡主前来探望,特地叫若离和青鸾姐姐开门迎接。”
她是柔声细语,不卑不亢,然而浑身透出的随和温柔,却是教人心下顿时起了亲近之意。
我走在回吟风轩的路上,回想着初见她时的那幅场景,心中百味杂陈。
这许多日子以来,他是跟她在一起!
一想到这个,就不由得我不柔肠百结了。
阳光从窗隙里一丝丝的挤了进来,懒洋洋地照在每个人的身上。盈香和绿湖坐在一旁整理着昨日刚送来的一盘丝线,我想着前日的事,靠在榻上无聊的用脚踢着地,听青石板发出一声声闷闷的回音。
“小姐,”绿湖低着头,边整理着丝线边问,“你前儿去看四爷,是不是看到院子里那些花了?”
“是啊。”我翻了个身,趴在榻背上,应了一声。
她的脸色忽然凝重了起来:“听说,”她放低了声音,“那些花是有毒的。”
“什么?”我蓦地睁大了眼睛,立时坐直了身子,道:“你听谁说的?”
盈香看了绿湖一眼,轻声道:“是昨日我和绿湖去医馆,曾听人说起来,不知是不是真。”我道:“怎么说?”绿湖道:“那大夫是常来看四爷病的那位,他说自己恰巧去过西域,见到过那花,当地人说,常服是有毒的。只是——不知是不是种了给四爷服用,也不知四爷究竟用了多少。”说着,话音渐低,双眼只是望我。我道:“他确定就是这花么?”绿湖一楞,摇头道:“他并不确定。”我看着她们手中的丝线,沉吟道:“那些花我也看到过,倒象是百合,怎么会是有毒?”说着,站了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走了几步。心里又想起了那日看到的那些花来,并未曾看清楚,只隐约记得花为黑色,却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花。
“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我猛然抬头,问道。
绿湖道:“除了小姐和盈香姐姐,我并未对旁人提及过。”盈香也点了点头。
我放下了心来:“无论怎样,这总是无凭无据的事情。再者,若离姑娘是客,又对四哥有恩,咱们不该在背后瞎猜疑。”绿湖咬了咬下唇,道:“只是那些花,不知道用途是什么?倘若有毒……”话未说完'奇。书',已被我挥手打断。
绿湖心中所想,又岂不是我心中所想?攸关心事,总是会太过在意。只是,没有把握和凭据的事情,我不想自己为此太费心神。
更何况,朱高爔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