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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村子叫赵家村,村里人口稀少,大概也只有十来户人家。彼此之间都有亲戚关系,想来祖辈是同一人罢。众人均是热情好客,见赵老大家多了我和朱高煦二个客人,都纷纷前来探望。赵杨氏只说是她的远方亲戚,大家听了,更加盛情。
每每日暮之时,坐在房门口,看远处炊烟缭绕,恍惚之间,似乎回到了从前,在外祖父母家中居住的日子。我的外祖父母住在乡下,每年寒暑假总会去他们家住上一小段日子。傍晚之时,靠坐在门边,远远看外祖父背着农具从田间走来,心里总会觉得异常温暖。此刻与朱高煦避敌在外,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安然。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没有战争、没有纷扰、也没有纠结,才是最快乐、最自在的。
赵家有三间小小的土房子,房后围了一圈篱笆,种了些许蔬果之类,倒也颇有桃花源的意味。朱高煦笑道:“这个地方,倒真象世外桃源。”我偏了偏头,朝他笑道:“给这里起一个名字罢!”
此时他腿伤已经渐愈,能驻着拐杖下地走路,只是行动仍有不便。狗儿已与我们厮混的很熟,听说我要让朱高煦给他家取一个名字,也叫着蹦了上来,嚷着道:“大哥哥!快给我们家去一个好听的名字呢!”
朱高煦抚了抚他小小的头,微笑道:“就叫它‘寄园’吧。”
我笑道:“寄居之地,流落之园。这名字也太沧桑了些!”他笑着朝我眨了眨眼睛,道:“咱们原本就是避难在此,难道要叫避园?”二人相视大笑。
狗儿听说自己家有了名字,大为开心,一定要我挂一块牌子在门框上。朱高煦笑着对我道:“这是你惹出来的麻烦,可要给他解决了。”我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叫狗儿削了块扁平木板来,用刀在上面刻了“寄园”两个字。
赵老大夫妇干完农活回到家来,看到这块木板,都笑道:“咱们家最是俗气的地方,今儿也雅起来了。”
晚饭做的也都是些平常果蔬,我见赵杨氏一人在厨房忙碌,也过去帮忙。赵杨氏笑道:“这里油烟大的很,姑娘还是去坐着吧!”我故意嗔道:“我们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怎么大嫂还当我是外人!”她方才呵呵笑了起来,不再推辞。
朱高煦和狗儿在堂屋中玩着官兵捉贼的游戏,赵大哥却在门口劈柴。赵杨氏回头看看狗儿,微笑着道:“我儿子原来天天嚷着没人陪,幸亏你们来了,瞧他玩的多开心!”慈爱之色,溢于言表。
吃过晚饭,四人坐在院子里闲聊。草丛间偶尔有萤火虫飞来飞去,犹如星火点缀,很是好看。狗儿独自在屋子里玩耍,忽然跑了出来,叫道:“姑姑,这伞上的景色可真漂亮!”
我回头一看,却原来是我的那把油纸伞。狗儿跑到我身边,仰头看我。我微笑着拿过伞,道:“这上面的地方,是西湖。”
他仰起小脸,满脸都是向往的神情,道:“西湖是在哪里?”
我拍了拍他的小肩膀,柔声道:“西湖在杭州,离我们这里很远,在遥远的南方。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那里有荷花、有湖水、有青山、有绿柳,还有许许多多漂亮的人,就跟天堂是一样的。”
赵杨氏叹道:“天底下原来还有这样好的地方!”话声中满是倾羡之意。
未几,狗儿已在母亲怀中沉沉睡去。赵杨氏恐夜凉风寒,抱他进去歇息。赵老大稍坐了会,也便去了。朱高煦笑道:“枉我在南京住了这么些年,竟没去过杭州西湖!”我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洪武三十年的时候,随我父亲去过一次。”身边几只萤火虫飞过,映得二人脸上明灭不定。过了半晌,才幽幽道:“父亲和母亲,也是在那年去世的。”
他道:“对不住,我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情。”我微微一笑,道:“没事,都过去好久了。”一阵夜风吹来,衣袂飘然,鬓边长发也随风丝丝舞动,我伸手将它拢了一拢。
二人眼看天边繁星,都是良久不语。他忽道:“倘若大哥在此,定是很喜欢这个地方。”我点头道:“是啊,大哥他是最喜爱幽静的。”忽想起一事,脱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木槿花的?”他笑了起来,道:“我自然有办法知道。”又偏过头来,问道:“那镯子喜欢么?”我道:“喜欢。”他摇了摇头,笑道:“可还是比不上油纸伞。”我一楞,他又道:“你把它带了出来,可没见你戴着它。”说着,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朝屋内走去。我心中一动,看着他的背影,一时竟怔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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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二十五、军营(上)
朱高煦伤已大好,这日两人正在房中说着要告辞之事,忽听外面有人道:“老大在家吗?”赵杨氏忙迎了出去,道:“在的。”却原来是乡保赵生哥来了。
那赵生哥道:“沧州城里官兵多,大家是知道的。现如今眼看着又要打仗了,上头吩咐下来,叫咱们老百姓出一份力,将家里存放的粮食拿一半出来赈军粮。这是给咱们天大的恩赐,可得早准备好咯。”
赵老大苦着脸道:“今年才过了一半,军里来收粮可都收了好几次了,咱哪里还有多少余粮可交啊?”
赵生哥一瞪眼,道:“我管你这许多!***,我自个儿也要交一半上去呢!可跟谁说去?”说毕,拍了拍屁股,径自走了。
赵老大和赵杨氏夫妇二人无法,也只有坐着相对叹气。我和朱高煦互望了一看,心中俱想:“原来这军粮有一半倒是这么来的。”想起百姓生活苦难,倒真是这战患之故了。心里忧患惭愧之意顿起。
朱高煦推门出去,道:“大哥,大嫂,我们兄妹叨扰了这许多日,现在我伤已经好了,也是该告辞了。”赵杨氏忙站了起来,道:“大兄弟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家虽穷,可多两个人还不在乎。况且你们这些日子来帮咱们做饭、砍柴、带小孩,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朱高煦笑道:“家中原有急事,耽搁不得。若是无事,我们也是乐意住下的。大哥大嫂为人极好,我们兄妹二人都很舍不得走呢。”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两锭银子来,道:“这些银两,那天是我藏在怀中,强盗并未劫走。还请大哥大嫂不要嫌少,暂且收下,日后再图回报。”
赵老大夫妇推辞再三,朱高煦道:“大哥不收下,莫非是瞧不起我们兄妹么?”二人方才收下了。
我和朱高煦并无多少行李,略略收拾一下就起身离开。赵家夫妇又替我们准备了一袋子的干粮。狗儿依依不舍,大哭了一场,费了半天工夫才将他哄了开去。走到很远了,直到人影都已模糊,二人方才回头朝前走去。
朱高煦道:“这两夫妇都是好人。”
我点了点头,叹道:“可惜,不知他们日后的日子,又该过的多辛苦呢。”
这天行到傍晚,来到一山之侧。朱高煦忽道:“你听。”我凝神听去,却原来山的那边却隐隐传来一些人声,不由惊道:“有人!”
他点了点头,神色肃穆,道:“我们过去看看。”二人蹑手蹑脚朝前走去,转过一道弯,只见眼前火光遍地,营帐四起,二人均吃了一惊。
朱高煦忽喜道:“是咱们的军队!”说着,伸手拉我,朝前冲去。
几个兵士已上得前来,喝道:“什么人?”朱高煦道:“火真呢?叫他出来见我!”那兵士楞了一楞,待看清楚是朱高煦,喜道:“原来是二王子!”忙回身奔去,叫道:“将军,奇……書∧網二王子来了!”已有一人从帐中迎出,口中大声笑道:“二王子!郡主小姐!”正是火真。
三人进去帐中谈话。火真笑道:“王爷料定郡主和二王子必定去了德州,派了多人前去寻找,却不知怎么一直找不到二位的踪迹。想不到今日在这里碰到!”
朱高煦笑道:“父王真是料事如神。”
火真道:“前日我们驻扎在此,碰巧遇到了二王子的宝马,我就想你们必定在这附近了!”说着,抚掌呵呵大笑。
朱高煦大喜,道:“这马自己逃走了,却原来被你们碰上了,可真是巧!”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这里?”
火真笑道:“二位多日不回北平,自然是不知道。如今朝廷已经命盛庸带军,不日就要进行北伐。王爷正整领军队,这次要先夺取沧州。”
朱高煦道:“沧州由重兵把守,况且他们也已做好准备,父王可有妙计?”
火真道:“强攻!”
我惊道:“强攻?”
火真道:“不错!王爷说,如今朝中无人,除了盛庸和平安,其他人不足为道。我们必是要抓住时机,在盛庸北伐之前,提早做好准备,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