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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是龟兹国王,可面对她的时候,却像是在服侍他的王。
王妃受之坦然,仿佛她真的是他的王,甚至是这世间所有男人、所有人、所有生物的王。
可她唇边浅浅的笑,她眼中淡淡的流光,又都是那么温柔。
这样的王妃,真的能让一室女子都黯然失色,就连与龟兹国王一般殷勤迎上前的琵琶公主,也不知道在何时,悄悄退回到一个公主最合适的位置。
哦,当然,这些女子里头不可能包括谢梓澜。
谢家阿姐可以没有谁美丽,但大五圣教的女子从来不会在谁面前黯然失色。
她们从来都是最鲜活的颜色,即使不属于别人,也会为自己鲜艳明媚着。
谢梓澜不是这帐篷之中,除了王妃之外最美的女人,但毫无疑问,她定是其中最自信的一个。
哪怕谢梓澜的神色始终淡淡,丝毫不曾因为王妃的出现而格外振作精神,可也正是这份儿始终如一,让王妃无法不注意她。
王妃不只对男人笑的时候很温柔,她对着女人时仿佛更加温柔,尤其是她似乎还挺欣赏的谢梓澜,王妃笑得又温柔又慈爱:“好孩子,过来我瞧瞧。”
谢梓澜拍拍原小狐狸扒在自己身上的小爪子,起身走到王妃身边,毫不犹豫地坐在和她同等的高度。王妃也没有生气,她甚至亲手为谢梓澜倒了一杯香甜的葡萄酒,或许是出于美人之手,明明是一个酒壶里头倒出来的酒液,闻着却硬是比龟兹国王给王妃倒的那一杯香上三分。
谢梓澜的眼睛在王妃腕上那微微润了些许酒红的珠串上转了一下,仰头喝酒却也毫不犹豫。
——罂粟于一般人虽每每害大于益,然于自幼惯卧毒花丛中的谢梓澜来说,却真不算事儿。
见她痛快喝下,王妃眼中笑意浓重三分:“姑娘看着便是个尊贵娇养的,如何倒特特到这大漠中风吹日晒来?虽大漠风光自有独到之处,一般中原女儿却受不住呢!”
谢梓澜把玩着酒盏:“王妃也觉受不住?”
王妃依旧笑意温柔:“妾是这大漠之中土生土长的,哪儿能比中原水嫩嫩娇滴滴的女孩儿?”
龟兹国王插嘴:“任是如何娇嫩的女儿,又如何及得上王妃万一?”
王妃笑着拍拍他的手,却只看着谢梓澜。
谢梓澜慢悠悠放下酒盏,抬起眼睑:“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黄山位于大漠。”
王妃笑得越发温柔:“黄山?妾亦曾听闻黄山天下奇,只是黄山却是在皖南,与这大漠说是天南地北都不为过……姑娘真是爱说笑。”
谢梓澜凝视着她:“王妃这般说,想是也不知道黄山世家遗孤李琦是何等人?也不知道伊贺流天枫家第十七代家主夫人是何等人了?”
王妃依然在笑,笑得也很温柔,温柔得像一朵在血色夕阳下缓缓绽放的罂粟。
谢梓澜已经断然出手!
在最初的时候,哪怕是察觉出小秃驴对他家母上大人诸多忌惮……这小秃驴对她又何尝没有忌惮?
谢梓澜一开始还真不以为意,甚至连无花要甩开她自己来找妈妈,谢梓澜也很体谅即使是至亲夫妻,偶尔也有想要自己个儿独处、独一个儿与母亲撒娇的时候——否则南宫灵哪儿能那么容易就将她卖给原东园?
谢梓澜对于石观音这个“丈母娘”还是挺期待的。虽然江湖上关于石观音的传说相当诡谲,根据原东园提供的相对可靠消息,这位观音娘娘也真的是个妩媚炫酷到没有朋友的……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传言本来就是很让人没法子的东西,那玩意儿可比大五圣教传播最快的毒药都要厉害得多啦!听听中原人对他们和平友爱的大五圣教都是啥印象?一盘子连红衣教天一教和五圣教都分不清的鱼唇!
就算传言就是事实都无所谓,大五圣教不乏专情唯一的双双对对,但如肆意纵情之人也不在少数,事后处置之法也各有新意,传言中石观音对待男人的手段虽然多姿多彩,可也是大五圣教阿姐们玩儿剩下的。
无花心中的忌惮,和传言中几乎妖魔的形象,都不足以让谢梓澜对这个“丈母娘”有甚恶感。
但这一切,都终止在不久前,谢梓澜看到无花的那一刻。
——凭你是谁,即便有着生身的情分,也不能对我家小秃驴出手!
——何况还是揣着崽崽的小秃驴!
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有了原随云这个弟弟,无花和他腹中的崽崽,依然是谢梓澜最大的珍宝。
谢梓澜或许不是喷火的母龙,但会为了宝藏拼死守护的,从来不只有龙。
若这个王妃愿意认下黄山李琦,又或者天枫家第十七代家主夫人的身份,谢梓澜出手时或许还会考虑温柔一点。
毕竟除开她对无花的生身之恩,李琦也还是无花父亲的未婚妻,华山派总是与黄山李家翻脸,他们两个的婚约也不曾正式解除;而天枫家第十七代家主则是无花的养父,虽然天枫十四郎在李琦渡海回归中土后,对无花便疏于照顾,但在最开始的两年,他对无花是真心不错,甚至多次在李琦手下护他性命安然……
可惜现在这位王妃,却说她不是。
——既然不是,那谢梓澜何须对才一见面就招待自己罂粟酒的人客气?
——她知道罂粟伤害不了她,这殷勤斟酒的人可不知道呢!
蝎心千丝迷心枯残夺命……谢梓澜旋身舞袖,枫木晚晴坠饰飞舞,她的攻击美得像一场舞蹈。
也美得让一室已经被石观音迷得为她生、为她死的男人都来不及反应。
但石观音的反应却很快。
晶莹透亮的蛛丝从谢梓澜袖中射出的时候,石观音依然是一派病弱王妃的楚楚之态,她脸上甚至连一丝儿惊惧之色都没有,仿佛真的反应不过来;直到那蛛丝距离她的鼻尖堪堪半个巴掌长的时候,她才猛地睁大眼睛,眼中瞬间有水光盈盈,而本就苍白的脸色也带上一丝病态的嫣红,恰似雨中摇曳的海棠,那般楚楚。
这时候一室男子,大半已经动了起来。
可惜有动作的那些人,或许距离不够近、动作又不够快,最近的龟兹国王,又是动作最慢的一个;至于其他诸如楚留香那般,坐得不算太远,武功也应该极好的几个,又忽然成了睁眼瞎,包括对着王妃脸红得像个初次心动的小男孩儿一般的胡铁花,谁都不曾一动。
连无花也没有动作。
于是在那蛛丝距离石观音的鼻尖不足一个巴掌厚度的时候,石观音终于动了。
第49章 刹那芳华
观音娘娘果然是观音娘娘;她不只会做菩萨垂眸之态,也不只会类明妃做肉身布施;她出手之时;姿态优美温柔如杨柳洒露,速度却快得如同一下子多长出十七八只手来。
谢梓澜二三十根蛛丝同时射出,石观音却有二十只手能将蛛丝瞬间扫握在掌心。
这一瞬间,她简直就像是降伏蜘蛛精的千手观音。
——可惜却只是一个二十手的千手观音像。
真正的千手观音法身;和一尊栩栩如生的千手观音像之间的差别;只会比星月之于萤草之光更甚。
何况谢梓澜还不是一只蜘蛛精。
即使真要说她是什么妖精,也最少该是圣蝎玉蟾灵蛇风蜈和天蛛的结合体,怎么能只是蜘蛛精呢?
石观音瞬间捏住所有蛛丝,但圣蝎已经贴上她的眉心,就在这位观音娘娘终于神色一变、劲气外放准备将这只不知死活的蝎子震个粉碎之时,迷心蛊已经顺着她的眼波潜入。
迷心蛊是大五圣教最基础的三大攻击蛊术之一,学习的门槛儿不高,能走出苗疆的天眷者几乎都具备的技能,但威力却很不小。在那些个能几乎无限制刷凤凰蛊的天眷者手中,都能做到最起码的控制效果,在谢梓澜这样土生土长的大五圣教土著,根正苗红的娲皇后裔用来……
神意不守、若乱若迷的效果,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
石观音一双星眸微醺,神态似梦似醒,更是美得惊人。
——一室为她愤然出手攻击谢梓澜的男人,都恍惚着停了下来。
——也许那晶莹的丝线,只是这位客人邀请美丽的王妃一起跳舞的一种方式?
谢梓澜的攻击如同持笛轻舞,石观音的一颦一笑更已是动人的歌声,这一瞬间的美好,连距离最近的龟兹国王,都傻愣愣地举着酒坛不再动弹。
酒液从坛口流出,从他头顶洒下,不多时就洒了他一身,龟兹国王却依然傻愣愣的。
石观音的眼神倒是闪过一丝挣扎,但就正在她竭力于迷心蛊酿造的幻境中挣扎时,谢梓澜真正的杀器出手了!
——刹那芳华!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大五圣教土生土长的娲皇后裔们,总比那些好像能够无限复活的天眷者更多几分享受生活的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