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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反正你也不爱我,分不分手,也不会伤到你,我担心你考完试会飞来看我,所以提前说明,这样就省了你一笔飞机票钱了。
我说,如果我不爱你,我为什么还会飞去见你呢?
她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你还爱我呢?
我说,那你就不怕被那万分之一的爱情掐死?
她忽然换了个口气,说,实际上,是我不想见你的。我觉得挺对不起你,因为我爱上别的人了。就是我跟你说的,经常照顾我的那个大我四岁的哥哥。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在你们当地找所大学读书呢?干吗要来人生地不熟的北京呢?
她说,我男朋友暑假过后正好调来北京工作,我为他来北京读书的。
我说,你戏演得真的蛮好的,我一直都以为你来北京是为了我呢。
她说,多谢夸奖。
放下电话,我又玩了一会儿红警,那游戏里让我感觉最刺激的,就是开坦克从步兵身体上轧过去的时候,发出的碾碎骨头的声音。
支撑我的回忆的最后一点谎言被揭穿了,原来从始至终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其实最可怕的,不是你爱过,恨过;而是你自以为爱过,恨过,原来这游戏根本他妈的与你没啥关系。
我忽然想起来,文学女青年很久以前,甚至是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她就把她的历史讲给我听了。她已经提醒过我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她说,在认识我之前,其实她有一个男朋友,不过后来分手了。分手的时候,那个男人在电话里哭,哭得死去活来的;她在电话的另一端,心里想着,这个男人好没出息,竟然为了爱情能这么窝囊。
她说这些的时候,如果我能意识到她是一个多么冷酷的人,也许以后就不会犯这些错误了。我想幸好,我没有在电话里哭,否则丢掉了尊严,却什么也换不回来。
这便是我的初恋。三分美丽,三分绝望,剩下的都是一种麻木。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以为你会永远记住那个女人吗?不,如果不是很多年前我把这些文字写下来,我现在已经把这些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人生就是如此。初恋的那个人只是一个过客,她只是领你进入人生的一个导师而已。
八月八月
一
我一直在想我和八月的开始,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们的初遇,或者他就是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我的生活。
八月总是穿一身土灰色衣服,一副木讷的样子。其实八月并不叫八月,只因为那天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读李白的“八月蝴蝶黄”的诗句,我就随口叫他八月,他也就默认了。然后我就八月八月的叫,仿佛那真是他的名字。
我从来不是那种安静的女生,尽管时常写一些温柔的字,但这并不能改变我的假小子性格。我在认识八月的那年冬天开始发表文字。我说过我不是个内向的女生,就拿着刚收到的样书,先是找班主任,接着再去找系教导主任,直到学校为我加了分,又在校园的正中竖起了一个大牌子。我清楚地记得上面这样写着:杨晓蓉同学利用课余时间积极进行文学创作,她的小说在某某刊物发表……
那天我很是得意,晚上去上自习的时候甚至还带上了糖果。我觉得若是八月知道我会写东西,肯定会对我刮目相看。可是我握着糖的手一直没有掏出来,我所期许的一直没有机会表白——那天晚上八月一直没有看我,我有些气,夺了他手里的书。我说,八月,你一个理科生经常搬着诗啊词啊的看来看去的你烦不烦。他从我怀里把书轻轻抽走,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他说我也只是换换脑筋,你不能说我不务正业啊。
他和我说话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真有些让人沮丧。那天晚上我一直没找他搭话,其实我多么想让他和我分享我的小快乐。因为那篇青涩的故事里,多多少少有着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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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纪念我们的物是人非(5)
倒是临走的时候,他说,小羊(自从我叫他八月,他就一直这么叫我),是不是发表了文章特想找人炫耀一下。说实话,我讨厌极了他那一刻的表情,我说八月,你可别欺人太甚了。说完我就走了,我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那天的天气很冷,外面滴水成冰,并且有湿重的雾气。我听见后面呼呼的风声,但是八月一直没有追上来,我抱抱自己的肩,再哈一哈手,心里空落落的。
二
其实我不应该生那么大的气,或者八月本是无心的。不过那天晚上我没有去那个自习室,而是鬼使神差地跑到了理科的自习室里。说起来奇怪,八月是个理科生,却经常坐在文科的自习室里,安之若素;而我在理科的自习室坐了短短片刻就觉得不舒服极了,尤其那些理科男生,一律的铁框塑料框眼镜,仿佛都是一个模子里走出来的。乱蓬蓬的头发永远埋在书本间,嘴巴嘟得老高,好像随时会吐出几个计算公式。
我受不了这种气氛,因此只上了半节课就灰溜溜地逃了出来。我心怀忐忑地走到文科的自习室,向我惯常的座位扫去,那里是空的;我再看看八月,他依然一身土灰,神色安然。
我踮着脚尖轻轻走过去,心扑扑地跳,仿佛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刚一坐稳,就听见八月说,怎么,小羊,理科自习室里感觉还好吧。
我简直要气昏过去,真想拿书狠狠砸在他头上。这个该死的八月,木讷的八月,他说什么话让人听起来都那么刺耳。
那天晚上可能是受了凉,我不断打嗝,强忍着,但还是忍不住,令我尴尬极了。
后来八月又突然转过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小羊,你说,我们恋爱好不好?
我被他的话一下子惊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看着他的样子,脸颊发热。我说,八月,你说……什么?
八月忽然哈哈笑起来,说,怎么样,好了吧,不再打嗝了吧,我姑妈的话总是很准。
三
八月其实是有女朋友的,他的女朋友在他的家乡。八月说他的家在浙江,起初他说他家乡名字的时候我笑得闭不上嘴,因为那是我表姐夫的弟弟的名字。而我表姐夫的弟弟有些智障,终年咧着嘴笑,流着鼻涕。
我起初知道八月有女朋友的时候心里很难过,我看到过他给她写信,我看着他在信的最顶端很用心地轻轻写下她的名,单单一个字,却足以碾碎我的心。
我说八月,要是有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也会这样给我写信吗?
八月说,哈哈,你眼馋了吧。
其实我那时是经常收到信的,那些信都是杜耀辉写来的。杜耀辉写字的时候很用力,力透纸背的样子,把我的名字写得又大又难看。
他总在信里这样说,我还记得你的头发上生虱子的事,杨晓蓉,你的头老是和我抵在一起,害我也生了虱子。
他还说杨晓蓉,小时候我抢了你一块糖橡皮,你哭得天昏地暗的,哭得鼻涕泡泡都出来了,你是不是还记得?
我懒得回信,有谁会喜欢这样的男孩子啊,总是提及一些龌龊的事。
而八月同样是理科生,却是另一副模样。
有天,我没心没肺地和八月开玩笑,我说八月如果有天你和你女朋友分开,而我恰恰在那时又没有男朋友,你会不会要我?
八月说如果有如果,那应该是会的吧。
那天我和八月去老北京的铺子吃糖葫芦。我说那天我得了稿费,其实是我撒了谎。我和八月并排走在大街上,正吃着的时候,看见了杜耀辉。那个杜耀辉穿着黑色的毛衣,浅红的裤子,远远看起来,多么像是一个猎人。我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一个大大的冰糖葫芦含在嘴里不知道是该吐出来还是该咽下去,最后我支支吾吾地对走到我面前的杜耀辉说,你怎么来了?
杜耀辉拍拍我的头说,我来看看你啊。然后他看着八月,脸色有片刻的尴尬。我说这个是八月,是我最好的哥们。
杜耀辉就傻呵呵地笑,说,杨晓蓉,你还是老样子。
杜耀辉只待了一天就走了,回到南方去了,他的衣服太单薄,在站台上,在北方的风里不住地打着哆嗦。
四
杜耀辉走后紧接着我就收到了他的信,信折得厚厚的,让我想到他折信时笨手笨脚的样子,内容依然是云里雾里,没有什么主旨地乱说一通。我笑笑,随手把信折好,准备放到信封里,然后我看见在信的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是杜耀辉的笔迹,字体小小的,好像写的时候很不自信的样子。杜耀辉说杨晓蓉,你是不是和那个“八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