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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福圆猛然惊醒,忽见墨雨哭哭啼啼地跑进帐,道:“格格,太子出事了!”
心里一沉,果然还是出事了!
依稀记得自己昨日去胤礽帐中,与他说笑一阵后,好像是……睡着了!
懊恼地捶捶脑袋,福圆披头散发就冲了出去,康熙帐前黑压压围了一圈的人,当中正跪着胤礽,福圆挤不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只听见康熙悲痛沉声道:“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四十八年,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以治安天下,为务令观。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
疾风猎猎,福圆只觉头昏眼花,周围一切事物浑然不清,却依旧打起精神仔细听着。
“伊系亲兄毫无友爱之意,因朕加责,让伊反忿然发怒。更可恶者,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窥视。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今胤礽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书夜戒甚不宁,似此之人宣可以付祖宗弘业。且胤礽生而克母,此等之人古称不孝。朕即位以来,诸事节俭,身御敝褥,足用布靴。胤礽所用一切远过于朕,伊犹以为不足,恣取国帑,干预政事,必致败壤我国家,戕贼我万民而后已。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其如祖业何谕!”
康熙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失声痛哭,扑倒在地。
“皇阿玛!”胤礽大叫一声,欲上前抱住康熙,却被大阿哥给一把推开了。
福圆忍不住冲过去,被十三死死拉住,“不要去!”
“可是……”
“福圆,这里人多眼杂,回宫后咱们再想办法!”
十六日,康熙回京,两日后,遣官以废皇太子事告祭天地、宗庙、社稷,将胤礽幽禁于咸安,交与四阿哥看守。
一时之间,朝野震动,人心惶惶。
咸安宫内,福圆被人引着转过一道长廊,又进了一个园子,没走几步便发现胤礽只着一件单衣,披头散发,倚在湖畔一块大石旁,眼睛闭得紧紧的。
引路的下人在一旁说到:“爷这阵子白天在这睡觉,晚上就喝一宿的酒,任谁劝都不听”
“二哥哥……”福圆哽咽着,积了一肚子的话,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胤礽转过头来,对着福圆笑了笑:“好好的,哭什么?爷还没死呢!”
福圆一听这话,哭得更凶,抢到胤礽身前,牵住他的衣袖,抽抽涕涕说道:“二哥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胤礽偏过头,淡淡说道:“事到如今,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以为……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一切都可以改变,为什么还是成了这个样子”
原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滑向它应有的轨迹。
胤礽细细擦掉福圆脸上的眼泪,慢慢绽放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走吧,以后不要来了,二哥哥知道你心里念着我,就够了。”
福圆死死地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至少此刻不能,低声说道:“二哥哥,你相信我,你很快就会被皇上放出来的,这个太子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咸安宫。
傻丫头,哪有什么东西是注定属于我的……看着福圆远去的背影,胤礽只余一声长叹。
出得门来,却见胤禛依然在檐下,看见自己走了出来,上前打量了一番,掏出一方素帕递至眼前。
福圆并没有接,在经过胤禛身旁时,轻轻说道:“四阿哥,谢谢你让我进来看二哥哥!”
胤禛将素帕塞到福圆手中,直直看了她好半天,方才负手漠然说道:“你若真关心二哥,就该去问问老八跟老九,他们做了些什么!”
福圆讶然,喉头一梗,紧紧握着手中的帕子,嘴唇抖动,语气凄婉,“这个宫里,有谁是干净的?”
夕阳将福圆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她独自一人行走在漫长的宫道中,显得无比的孤单,胤禛沉默地看着福圆远去的背影,眼内一片空茫。
第四十一章
凉风起时,正逢寒露时节,福圆再次迈进了胤禩的府邸。
婉华款款从后堂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爷这会不在,福圆,你可白跑一趟了!”
福圆微微一笑,“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婉华柔柔一笑,低头逗弄怀中的孩子,道:“这是爷刚得的孩子,宝贝着呢!”
福圆探头望过去,七八个月大的婴儿正窝在婉华怀里,蹬手蹬脚,嘴里还依依呀呀的。
“真可爱!”
“来,给你抱抱!”
福圆手忙脚乱地接过婴儿,僵硬地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把孩子给摔了。
婉华见福圆一脸紧张的样子,扑哧一笑:“福圆,你放松些,你这样孩子也不舒服!”
胤禩回府时,见到的便是这幅情景。
桂花树下,福圆轻轻拍着孩子,嘴里哼着轻快的曲调,见到自己灿烂一笑,恍若花开,“你回来了?”
梦里憧憬过无数次的画面此刻就猝然出现在眼前,胤禩呆立在府门口,一步都不敢迈开,生怕这只是自己的臆想。
“爷,”婉华走到胤禩身旁,温言说道:“今儿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内务府那边无事,就先回了”
“婉华……”,福圆那厢急得大叫,双手提着婴儿与自己拉开距离,嚷道:“你快过来,他……他尿了!”
急急忙忙接过孩子,婉华带着他去内堂换洗,院内只余胤禩与福圆二人。
“胤禩,我有话与你说!”,福圆向前跨了一步。
胤禩深深凝视着福圆,笑若春风,“咱们去书房!”
一进书房,福圆便哑然失笑,正对自己的墙上挂着一幅字帖,上面是极其丑陋的四个大字——天道酬勤,昔日雪白的鱼卵纸早已变黄,暗淡的颜色与书房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笑着指了指那字帖,福圆道:“你还留着呢?赶紧撕了吧,多难看!”
胤禩微微一笑;“敝帚自珍!”
“听说皇上署你为内务府总管事,恭喜恭喜啊!”
胤禩轻轻皱眉道:“福圆,你就为这个?”
福圆清咳一声,淡淡问道:“太子被废,你在中间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我什么都没做”
“静观其变,然后再登高一呼吗?”
胤禩没有做声,福圆冷冷一笑,“那个位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一个两个打破脑袋似的去争去抢?”
“陈力就列;不能者止!既然二哥做不了太子,为什么不是能者居之?”,一个清冽的男声推门而入。
福圆看着刚进门的胤禟与十四,徐徐说道:“贤者居上、能者居中、工者居下、智者居侧!”
“那八哥也比二哥要贤德,相面的都说八哥有帝王之相!”,十四直言反驳。
福圆霍然直视十四,问道:“相面的人呢?”
“他是大阿哥的人,自然在他府中!”
福圆只觉腿上发虚,自寻了个椅子坐下,看着他们三人,惨然一笑,“佛经有言,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胤禩,在皇上心中二哥哥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皇上也绝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二哥哥,即便二哥哥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皇上可以废了他,一样可以再复立他!”
十四冷着张脸,僵声说道:“福圆,你到底在帮谁?”
福圆面上一凛,颤声说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不想你们几人辛苦钻营,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室内一片寂静,福圆自嘲一笑,“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告辞!”
言罢,绝然而去。
从胤禩府中出来,福圆实在难忍心中悲伤,低头默默拭泪。不妨身体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有人低叹:“福圆,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把推开那人,福圆恨恨出声:“我不用你陪,你去找胤禩商议军国大事去吧!”
胤禟嘻嘻一笑,无赖似的牵过福圆的手,摇了摇,“你就是我的头等大事!”
被胤禟这么一闹,福圆是半点哭的心情都没有了,又觉不解气,扯过胤禟的袖子,将眼泪鼻涕悉数抹在上面。
“舒坦些了?”胤禟任福圆胡作非为,柔柔一笑道。
福圆叹了口气,慢慢说道:“胤禟,你是不是也念着那个位置?”
胤禟嗤笑一声,停下脚步,紧紧握着福圆的手,“我只要你!”
顿了顿,胤禟继续说道:“但是八哥需要我的支持,我做弟弟的义不容辞!”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福圆低低吟道,眼前斜阳落尽,天空渐深渐紫……
回到绛雪轩,福圆尚未坐下,墨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面前,哽咽道:“格格,奴婢有一事相求!”
“墨雨,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