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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听着,推开窗,冷冽的北风将还带着一丝睡意的湛海吹醒。他听着,想了想,说:“不了,还有事,抽不出空来。”
然后,他听到了手机里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挂了电话,站在窗边的湛海陷入了沉思,齐律,他想,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将一个人从他身边带走,而且走得那么决绝,连一点余地也不留。他想起当年,芙蕖泪水连连地求他将那盘录像带讨回来时的情景,再想起几天之前他问她对漫天风雨有什么要帮忙时的回应,忽然心就一点一点地凉了起来。就像一杯滚烫的水,放在窗边,被凉薄的寒风带走了所有的热情。他又想起圣诞那夜,她和慕蔷的争执,他看到了远远坐在斯巴鲁里的齐律,透过车窗,一脸忧虑的望向远方,关心和担忧那么明显,连他都被比了下去。
曾经,他很想问她,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放弃一切跟他重新开始。后来,这句话他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知道,一个人不爱你就是不爱你,问得再多,那也是自取其辱。
可是,有时候,明知道是自取其辱,他也要去做一次了,否则,他难以甘心。
于是,有人关窗,穿衣,下楼,驱车,就往齐律的工作室赶。
到了齐律的工作室,看到何教授一家都到了,坐在会客室里和齐律闲聊着,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打包装订着画作。
在座的人都以为湛海是为了慕瑰的画作而来的,所以对他的到来也不感到奇怪,只有慕蔷,甜笑着说:“姐夫,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下的秘书说:“郑小姐你来啦,齐先生正在接客,你们先等会吧。”
接着是一把熟悉的声音,说:“嗯,你告诉他飞机票已经拿到了,下午的航班,不要忘了。”
“齐先生要旅游啊。”听了楼下的对话,何教授随意地问了一下。
“嗯,和朋友一起去外地一下。”
“哦,春节时期,出去旅游的话要早点定好房间和机票。”
“倒不用,只是去河北的一个乡下罢了,是我朋友的老家,熟门熟路倒不用担心太多。”这次和芙蕖姐妹回老家,一是想再看一看当年他青春流逝的地方,二是陪芙蕖姐妹俩一起找父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坐在一旁的湛海,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起来。朋友,河北,老家,还有什么比此刻楼下的这个女人更吻合的呢?祖国河山那么辽阔,那么秀美,有什么事,非要去一个连听都没听过名字的地方去呢?仅仅因为是她的老家,还是仅仅因为她?而且他们有什么事那么重要,比过年还要重要,非要挑这个时候去呢?难道是拜见父母双亲?
这个念头一想起,湛海就坐不住了,整个人咻地一下站了起来,就往楼下冲,完全不顾在座诸位的惊讶的眼光,以及慕蔷的尖叫。
下到了楼,看到芙蕖还在和秘书说笑,提着的一颗心忽然就安稳了下来,还以为她已经离去,却发现其实她还在原地。
芙蕖看到湛海,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向他打招呼。湛海刚才冲得有点急,一口气还没喘过来,看到她的招呼,也只得轻轻地点头回应。然后,踌躇了一下,才期期艾艾地问她:“最近还好吗?”
“还好。”芙蕖说。
“你的事……”
“不劳你费心了,谢谢。”一句话,将湛海还没说出来的那半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生生地逼回了肚里。
这时,慕蔷从后面冲了上来,一把拉住湛海,说:“姐夫,我妈有事找你。”说完,就想将他往楼上带。
可是湛海却一动不动,仿佛脚底生了根似的,他看着芙蕖,却什么话也没说。
一旁的秘书嗅出了点什么,静悄悄的就退到了一边,假装忙碌。
“你有事你就先忙吧。”芙蕖说,然后转过身,打算离开。
却没想到一把被湛海拉住,他对她说:“你等等,我有事要跟你说。”说完,拉着芙蕖,就打算离开。
身后的慕蔷看到他们这样,焦急地喊了起来:“姐夫,你别走。”
慕蔷的喊话引起了正要下楼的何教授的注意,他皱着眉头,呵斥了失态的女儿一声。被父亲呵斥了的慕蔷有点悻悻然,嘟囔了一声之后,回到了父亲身边,末了,还不忘怨恨地瞪了芙蕖一眼。
这时,何教授夫妇才注意到芙蕖,他们俩从看到芙蕖的第一眼起,视线就没离开过她身上。面对着何教授和何师母的注视,芙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她不慌不忙地朝着两位老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挣脱了湛海的嵌制,打算离开。
却没料到她这次的离开是被何教授喊住的,他说:“郑小姐,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想和你喝杯咖啡。”
芙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何教授,然后摇了摇头,说:“我没空,我要赶下午的飞机。”
听了她的话,何教授有点失望,但是他仍旧没有放弃邀约的打算:“那么你什么时候有空呢?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你。”
“爸爸”站在一边的慕蔷喊了起来:“她有什么好约的,一个杀人犯的情妇。”
“住嘴!”何教授再次怒喝自己的女儿。
慕蔷面对着父亲的指责,心里愤愤不平,撅着嘴,喘着大气,怒火冲冲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可以问姐夫!”
“我叫你住嘴!”
“偏不!”这次慕蔷没有听教授的话,继续说:“爸爸,你不要被她那张脸给欺骗了,她不是姐姐,你不要因为她长得像姐姐就对她产生好感,她连给姐姐提鞋都不配。”
“何慕蔷!”这一次不但只是何教授,就连湛海都看不下去了,和何教授一起,制止了慕蔷的话语。
而楼上听到了吵闹声的齐律,也匆匆赶了下来,看到现场焦灼的气氛之后,马上走到芙蕖的身边,担忧地问她:“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有事的是她。”芙蕖指了指一旁的慕蔷:“有人被狂热冲昏了头脑,变成了《蝴蝶梦》里的女仆,念念不忘一个已逝之人。”
“我不是女仆,我姐姐也不是丽贝卡,她更不是你。”
“对,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我和她是永远都不相同的两个人,她她运气好,一早就逃出生天,我运气差,最后沦落欢场。这是命,我不信命,但有时候我们不得不认命。”
莫名其妙的一段话,引得众人皱起了眉头,不明所以,却只有何教授夫妇,听出了这里面的弦外之音。
“郑小姐,这么说来……”
“如你所猜,我和她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
孪生劫
孪生劫
芙蕖不知道父亲娶母亲算不算乘人之危,她只知道如果父亲没有娶母亲,她和何慕瑰的这一生,或许都会有变得不同。
她和慕瑰,长得不差毫厘,在同一个子宫呆过,在同一家医院诞生,有同一个亲生父母,却有着不同的养父及经历。有的人一步登天,有的人沦落风尘,有的人被人艳羡,有的人被人唾骂。有时芙蕖都在想,她和慕瑰,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两个人的人生会有着这么悬殊的天差地别。每一次想到最后,她都只能闭着眼睛承认,这就是命,一个人面对着命,除了承受,还能怎样?
故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时芙蕖和慕瑰都只是襁褓中的婴儿,稚嫩,可爱,粉嫩得掐得出汁,每一个人看到了都会喜欢。
如果,她们诞生在一个健全的家庭,如果,她们的养父是一个没有恶习的良好市民,如果,她们的亲生父亲一直呆在她们的身边,那么骨肉相离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但可惜,这些如果她们一条都不符合,刚出生半年多的小婴儿就被烂赌成性且欠下一屁股债的郑父,当成了还债的资本,推到了命运舞台的风口浪尖上。
一个初生的女婴卖给人贩子,也不过是薄薄的一叠钞票,可是对于家徒四壁,一早就已经揭不开锅的郑父来说,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所以,当他背着妻子将女儿卖走,然后换来那一叠钞票的时候,他心中的得意,溢于言表。
而当工作了一天,下班回家后却发现女儿不见了的郑母来说,这无疑于是晴天霹雳,那一个瞬间,天昏地暗,仿佛天地都要塌下来了。她哭,她闹,她抱着嗷嗷待哺的另一个女儿跑回了娘家,她说她要离婚。
可是,在二十多年以前的社会,一个单身母亲要养大一个孩子,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更何况当时的社会,离婚又是多么的不光彩的一件事情。于是,郑家的家长开始来她家做她的思想工作了,一人一句,郑母本来还很坚固的思想堡垒,开始慢慢动摇了。再加上郑父为了挽回这段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