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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有个借口卸甲归田。”
“……”卸甲归田?她呆呆地望着他的侧脸,甚至都忘了要高兴,她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卸甲了呢,“真……的?”
起身搂过妻子的腰,“人得服老,学会让位。”
“让位给定睿?”
……儿子与丈夫,真是难选啊。
“不舍得?”
“有点,可管不着啊,他们总有自己的路要走呢。”就像大姐,自己选择了路,不后悔,却又为逃脱而放弃一切,选择和放弃都是那般轰轰烈烈,“有时候我会后悔当年跟你走,但更多时候却是庆幸,你是个还不错的男人。”她给与丈夫诚心的评价。
“你也是个相当了不起的婆娘。”这是他对她的评价,这么娇弱的女子,却为他建起了一个温暖坚固的避风港,相当不容易,“就是嘴巴太挑。”他一直不喜欢她挑嘴,因为挑嘴就意味着食量很小。
“吃美食的时候到没见过你抱怨。”
夫妻俩正谈着私话,忽见不远处有头小鹿凑到湖边饮水,两人都闭嘴不语,直待那鹿喝完水离开,两人才再度开口。
“那个秦恒我见过了,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话题依旧围绕着孩子。
“是不错。”难得他们俩都能看上。
“秦家会与我们为敌吗?”她最担心女儿跟她走一样的路。
“一时半会儿没机会。”
点头,“那——后世会有机会?”
罗瞻好笑地看着妻子,“都说千秋万代,可有几个能做到的?到定睿这一代我都没把握,更别说后世了,罗家的家训就是守住这林岭。”
“那你还拼这么多年的命?所为何?”
“私欲。”多明显,什么大义凛然,全是狗屁,就是私欲作祟。
笑,他倒是诚恳。
“私欲一旦开始,就要不停往前走……”无可奈何啊。
☆、七十五 半城狼烟 (上)
在林岭祭拜过刘婆婆后,君锦与曾辉一同回到燕州,而罗瞻则奔赴前线。
曾辉这次来,一为拜祭,二为带儿子回鹿山一趟,曾大娘的背伤发作,担心这关过不去,想见外孙一面。
“你这儿太忙,不用急着跟我一起去鹿山,我娘是装死,就是为了让我把公然带回去住些日子,你都不知道,老太婆现在都可以涂脂抹粉、搭台子演戏了,越老越孩子气。”曾辉叹口气阻止君锦前去探望自家老娘。
“等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好了,过去看看她老人家,也好几年没见到大娘了。”
“她能吃能睡,好着呢。”曾辉伸手从君锦手里接过点心——她就喜欢她做得点心。
“筱筱怎么样?”君锦还记得她们去年来时,曾筱还没嫁人的打算,姐妹俩为此话不投机,“吵”了老半天。
“还死挺着不嫁,管她呢,等老到走不动路让她后悔去吧,都半个老太太了,还当自己小姑娘呢。”
两人正聊着,香坠儿进来,先跟两人行了个礼,后道:“两位夫人,东西都备齐了,可以动身了。”曾夫人每次来都要先去玉箸拜祭丈夫,这次也一样。
君锦拉过曾辉的手,与她一道出门,跟随她们一起去拜祭嘉盛的还有罗家那一大群孩子。
从燕州到玉箸的路途不算近,也不算太远,一大早启程,过了午也就到了。
嘉盛的陵墓早已在罗瞻的授意下修缮完备——
青松守卫,白石做道,墓前立一块黑岩的墓碑,墓两旁分卧两只辟邪石虎,简单肃穆。
曾辉对着远处的墓冢淡笑——这些年,日子一天天过着,她也很有盼头呢,因为远处有人在等她。
焚起一炷清香——
曾辉对墓碑道:“下次再来见你,可能要等到定睿跟尤儿成亲的时候了。”往墓桌上倒三杯酒,“原先还在想你走后我的日子要怎么过,想不到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孩子都大了,再过几年,儿子就能带着媳妇儿来给你敬酒了,高兴吧?”瞅着墓碑上的名字,“先跟你说好,等我变成老太婆下去,你不能不认账,谁让你先走,活该等个老太婆回去当老婆。”说罢呵呵笑两声,“还有,记得不能趁我不在,跟那些孤魂野鬼混在一起,人和鬼一样,都是要有节操的。”将酒杯端给一旁的罗公然,“来,儿子,告诉你爹,娘为了他多么守身如玉。”
罗公然哼哼笑两声,“那还不是因为你找不到比爹更好看的男人了,哎呀——”被亲娘在脑门上狠狠弹一指,随即改口道,“爹,我要跟娘回鹿山住段时间,祖母她老人家‘又’病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依往常的经验,估计又是雷声大雨点小,应该没什么大事,您看娘这么悠闲就知道没事。”
“你小子说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曾辉忍不住又想再敲儿子一记,却被小家伙闪了过去。
罗公然嘴角一垮,将顽皮之色改成一副无精打采,重复着每次来都要跟父亲背诵一遍的誓言:“我会好好读书,好好练功,争取跟爹您老人家一样成为文武全才,青出于蓝胜于蓝。”这总行了吧?每次都要说这么枯燥的励志话,真是无聊透顶。
曾辉见儿子一副松垮的死样子,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转脸对墓碑道:“对了,跟你说,有人给小子说亲了。”哈,“小女孩我见过了,很有老太婆当年的风范,你觉得怎么样?”
罗公然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会就是上次回去见到的那个胖丫头吧?打死他都不要,几乎是马上就决定这次坚决不能回鹿山,就让外祖母继续相思吧。
这娘俩在墓前说说笑笑了好一会儿,之后罗家几个孩子再一次拜过。
“娘,你不会真给我找个胖丫头吧?”罗公然快满十二岁了,早已懂事,以他对自家亲娘的了解,就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搞不好真能给他定个胖丫头做老婆。
“你才多大就学会以貌取人了?女人最重要的不在容貌多秀丽,而是心!定方,你说对不对。”曾辉寻求自己的支持者,罗家人中就定方这小子跟她十分投脾气。
罗定方点头——因为他长了张女娃儿的脸,所以时常会被兄弟们拿来取笑,致使他对样貌漂亮的人产生了排斥感,因为在他心里,漂亮就是无能的代名词。
见罗定方与自己站一边,曾辉随即转头看向君锦,“你是不是偷偷把我儿子给换了,事实上定方才是我儿子吧?”
“想要你就带走。”正好给她除去一害。
“定方,可怜的娃儿,亲娘都不要你,跟婶婶回鹿山去吧?”
“好啊。”他正想去鹿山看看,可惜一直没机会,“娘,这次让我跟公然一起去鹿山吧?”
君锦没来得及答儿子的话,因为陆原急匆匆跑来递给她一封贴着羽毛的书信。
拆开看完,眉头蹙紧。
“出什么事了?”曾辉当然看得出君锦的脸色有异。
“定睿受伤了。”君锦将书信塞回信封,递给曾辉。
“什么!”曾辉惊呼。
与她同样吃惊的还有岳尤儿等人。
“曾辉,恐怕你要等些日子才能走,留下来帮我照顾下家和孩子,我要南下一趟。”君锦随手将身边的小女儿安放到曾辉手边。
“伯母,您带我一起吧?”岳尤儿急切地抓住君锦的手臂,“我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也不会哭。”
君锦迅速考虑了眼下的情况——带她去也好,反正定睿现在人在东阳城,多个自己人照顾也好,“你跟我一道去也好。”转脸又交代曾辉,“莫馥那边的开河款项你帮我多盯着点,@。电子书@我现在直接去东阳,不回燕州了。”
曾辉点头,这种时候,她当然要全力顶上,“你放心去吧,有我在呢。”
罗家的孩子没一个唧唧歪歪吵着要跟母亲一起去东阳,都静静站在当下——他们懂得这种时候不能再给母亲添麻烦。
望着南下的马车,曾辉暗暗祈祷,千万不能让定睿那小子有什么意外啊,罗家再不能失去任何一个了……
***
君锦一行在一天一夜后抵达了东阳城,而这时已是罗定睿受伤被移至城内的第六天。
罗定睿落脚的小院子原本是一处商家的别院,战时被临时征用过来,不大,却也算得上清幽。
一进门,君锦、岳尤儿不顾旅途劳累,径直进了正屋的卧房。
罗定睿这几日时常昏迷,今天的精神到是不错,一大早还进了半碗米粥,见到母亲和未婚妻时,在震惊之余也相当震怒——
他娘的,谁那么大的嘴巴,敢去惊动她们!
“你躺回床上去!”在儿子暴怒之后,君锦低声命令。
罗定睿清清嗓子,乖乖躺回床上,因为刚才发脾气牵动了伤口,此刻他浑身疼如刀割,龇牙咧嘴。
他这模样可疼坏了一旁的小未婚妻。
“很疼吧?”岳尤儿坐到床边扶着他的胳膊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