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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你打算娶林姨么?”小丫头仰头轻声问背后的秦恒,她可没把这事给忘了。
秦恒以手掩鼻,轻咳一下,顺便低道:“如果你能把这件事忘了,我会让你大哥同意带你去听戏。”
“……”好像条件不错,“我已经忘了。”不过她好奇他怎么让大哥同意,大哥不喜欢听戏,更不会随便带她出门。
结果次日,大哥真带她出门听戏了,因为秦恒有人要介绍给罗定睿,那人的身份还是个不可以公开的,所以才带上她听戏,为了掩饰。
罗皖妲很少佩服谁,有她爹娘那对厉害角色在前面挡着,谁出得了头!可这次不一样喔。
而对秦恒来说,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宠着这个小丫头,是种习惯吧,因为她身份特殊嘛,既然可以做到让一个人开心,干吗不做呢?
月老的红线真是好长好长……不知这次修出来的是伉俪还是怨偶。
***
又回到了林岭——
君锦望一眼眼前的茫茫雪原,她有多久没看到了?自怀定睿后就再也不曾来过这片土地了。
这里是他的老家,无论地盘大成什么样儿,在他的心中,这里才算他的家吧?
山风依旧像二十年前一样冰冷,她身边依旧只有他,只是少了那条大黑狗,听说早就老死了……
他们原先住得那两间破木屋早已被几间石屋替代——他让人修得,每到林岭他都要在这里住,说这里是他自小的住处。
阖上门,把风雪关在门外。
屋里炭火烧得正旺,而他正在熟睡,昨夜忙到寅时才回来,刚睡没多会儿。
这些日子一直为老太太的后事忙碌,吃睡都不随心,他瘦了不少,四十多的年纪了,还不晓得要多顾着点自己的身子,真不知道他到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这些年,他虽待在她身边的时间很少,但会记得回来,即使只是一天或一夜,他都会特地拐过来见见她,寂寞时,她也会气、也会怨他,可每当他回来后,她就会把之前的不快全给忘了。
对女人来说,他也许不够细心,更不懂女人家的细腻心思,可他把她照顾的很好,不管他强大还是弱小时,她跟孩子们都不曾有过任何危险,这是相当难得的。
女人的要求有时确实也有些高,希望男人能在物质上给与她们保障,更希望男人能与她们心灵相通。精神与物质调和后,总有一方要舍弃地多一些,尤其对他这种不懂情感的大笨牛来说。他已经算是做得相当不错了。
坐到床侧,俯视着他沉静的睡颜,“我该谢你,也该怨你。”谢他让她活得任性又高贵,怨他让她寂寞又担心。
她的抚触让他睡得有些不踏实,一把抓住她不规矩的手缠到自己的脖子上,她不依,仍旧破坏他的美梦,因为知道他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耗在她身边。
终于——
狼被惹怒了,张开眼,看向眼前这只大胆的羊羔,在她眼睛里看到慧黠的笑意后,明白她只是在玩,“再让我睡会儿。”嗓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你昨晚就没吃,吃完早饭再睡。”
“睡完再吃吧。”他现在就是不想起身。
“每次都这样,难怪脾胃不好,乖,先起来吃完再睡好不好?”把他当孩子哄,这招在用过一次发现非常有用后,她一直沿用至今。
果然,他顶不住这柔言蜜语,屈服了,起身穿上衣服。
饭食就在离床不远的八仙桌上,他连靴子也不穿,光脚徒步去吃早饭,没办法,君锦只好把靴子提到饭桌前,让他踩着。
因为山上没人,饭都要她亲自做,他的口味还是跟二十年前一样,依旧不挑食,只要不是甜的,什么都吃。
“曾辉这几天可能要过来,你忙吗?要不要见见她?”盛一碗肉粥放在他手边。
“等到她过来吧。”端起碗。
“真的?!”她喜出望外。
罗瞻碗到嘴边,诧异地看向她,她正眉开眼笑着,这让他突然有些感慨——他很少有这般感慨的,她跟了他二十多年,见到他的时间却少得可怜,想想还真得是很对不住她,“真的。”就算是为了陪她,他也会多留一段时间。
君锦笑着低眉,将散着热气的小笼包掀开,不想手指却被烫到。
“烫到了?我来吧。”她细皮嫩肉的,不似他这般耐热,他伸手掀开蒸笼,顺便让她的手指贴在他双耳上,这些动作很随意、自然,看上去就是那种特应该的一样,连君锦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一向喜欢看他吃东西,会觉得幸福。
贴在他耳上的双手随着他的轻微咀嚼而缓缓滑到他的肩上,从身后搂住他的颈子, “曾辉信上说,打算明年就让定睿、尤儿两人完婚。”
“这些事你们俩商量就行。”家里的事他一向管的少,除了力气活——比如修理那堆皮小子,其他都给她去做主。
“另外,这几年驿站的事云雨管得不错,我想把云州往鹿山的通道也交给她,你怎么看?”
“你能交出去我当然高兴。”省得她整日操劳。
“我跟你说,是担心你责怪。”
“我怪你做什么?”侧脸看她,顺便在她的耳朵上亲一下,惹来妻子的两记小拳头,亲的她满耳朵都是粥。
“云雨三十几岁的人了,一年到头四处跑,成亲的事一直没有眉目,你这个大师兄一点也不急?”
罗瞻笑笑,“她不愿嫁就不嫁,反正有你我在,不会让她饿着,还怕什么?”
身边的人之所以有那么多怪脾气,依她看都是让他给惯出来的。
她不知道,事实上她也有份,“还有……那林小姐似乎束了发。”也不打算再嫁了。
“林小姐?”有好一会儿他没想到这人是谁,直到妻子提示才记起来,“不想嫁就不嫁吧。”
“人家可是都因为你守到现在的。”她现在到真有些同情林铃了,不是伪善地同情,是真心同情。
“要不然等老了,我再把她接回来,让你们做个伴?”
“你敢。”笑,“你这辈子都是我的,谁让你把我抢来的!”
“现在还能不能退货?老太婆太碎叨。”拿一只冷过的小笼包喂进妻子嘴里,免得她只顾着说话忘记吃饭。
君锦一边嚼着一边笑道:“我这辈子就只没嫌过你脏。”穿他的旧衣服,吃他脏手里的东西,从不觉得恶心或者不适,真是劫数不是?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些人是特殊的,特殊到你不停的为他放宽尺度。
罗瞻失笑,将油腻的手指在她脸上抹几下,让她变成脏婆子。
三四十岁的夫妻了,闹得跟小孩子一般,他们教孩子不能浪费食物,私底下却拿小笼包当沙包玩——顽皮这东西是不是也有遗传呢?
“走,带你去看个东西。”把妻子累得气喘吁吁后,他将一件厚实的大斗篷罩在妻子头顶。
“外面还在下大雪呢。”她提起他的袖子擦擦嘴上的油腻。
而他也丝毫不管衣服是否被弄脏——反正最后都是她洗,随便她擦成什么样。
大风雪依旧抵挡不住夫妻俩的脚步,一路上她都是在蒙着头的情况下,由他带着走的,所以掀开斗篷,看到眼前那片湖水时,她被惊艳在当下,久久没有反应。
那是一片冒着热气的湖水,在白雪、黑树的倒影下,清澈美丽的不似人间之物,“这是哪儿?”她在林岭住了那么久,怎么都没来过?
“我们房子的脚下。”
“怎么可能?”她在山上住了那么久,怎么没看到?吖——对了,屋子的对面就是悬崖峭壁,她害怕被风吹到悬崖下,一直不敢过去看,原来林岭还有这么美的地方,蹲□,抄一把湖水,水温并不怎么热,只不过因为周围太冷,它才会冒着热气,“水怎么不结冰?”
“常年恒温。”坐到她身后的大石上。
“山上人怎么都没人跟我说过?”
“都以为你见过了吧?”毕竟就在眼前的东西,谁知她却因为害怕被风吹走,不敢过去看。
“你也不告诉我?”起身转向他,将手指上的水珠弹在他的脸上。
罗瞻双手撑在身侧,后仰着身,欣赏湖水和他的妻子——真得很像,当年她就像这汪湖水一样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弄得魂不守舍,晕头转向之中把她从娘家“带”回来。他待她犹如对这片湖水,因为是属于他的,所以不许任何人取用,怕那些人把它弄脏……
“在想什么?”坐到他身旁。
他的视线眺在远山之间,“在想我真得老了。”
“胡说,谁说你老了。”他永远都是那个土匪罗武安,不会随时间而改变分毫——在她心里。
“总要有个借口卸甲归田。”
“……”卸甲归田?她呆呆地望着他的侧脸,甚至都忘了要高兴,她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卸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