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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能找到奶奶?”雪真只听到这个,她首先拔起身,帮手把沈沐阳接下来。
沈沐风坚定的道:“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还有娘他们……你们放心,要相信我!”他看着三姐妹,毅然的转身朝山寺走。
萧雨笙深深的看眼顾雪真,眼里突红得厉害,蓦得抬步也跟上沈沐风身后,接着是余先,以及还能动弹的男人们,寺里何止君家老夫人,僧人,香客……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啊!
顾雪真心里抽抽的唤一声,小心啊……
把人整放在地上,才清楚的看到,沈沐阳额上包裹着沈沐风的衣衫扯下的残布,但是并不能阻止鲜血汩汩流出,脸上惨白灰死,而最严重的是他一双腿脚,亭角断石砸下来,他整双腿破裂得深可见骨,刚平放在地上,周围便被他一身鲜红染满。
顾雪骄吓得立即背过气去,这与死人有何异!好残忍……
“沐阳……沐阳死了,他他……”顾雪晴根本说不出话,脸上吓得纸白,眼里全是惊恐骇然,不敢接近他,却是吓得直往后去。
“大姐还不来帮我!”顾雪真猛得喝了一声,她把贴身的垫衣布衫全部撕扯下来,裹在沈沐阳身上,却仍止不住漫流的鲜红。
顾雪晴骇然的摇头,“不能,他不能死……”又叠声的叫着,“他死了,死了……”顾雪真极至压抑不去看沈沐阳死白的脸,一层一层,一裹再裹,布块不够了,她一拔身,手上急快的扯掉了顾雪晴的垫衣,张嘴就咬裂布头,撕成数块布条,又急忙的全如早先般全裹在沈沐阳身上,还有血渗出来,她又把顾雪娇的垫衣扯下来,终于在她筋疲力尽之时,人全部包裹住了,血……很幸运止住了。
至于生死……她害怕得很,不敢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颓力坐于他身旁,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蒙然的把头全陷进双膝间。
顾雪娇依然晕厥过去,顾雪晴依然瞪着眼看沈沐阳,嘴里乱语不断。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久,其实只有个把时辰,一个心心念念的声音蓦然唤来,“雪晴……雪真……雪娇啊……”
沈沐风他们终于回来,带回来了君家老夫人,沈家三位夫人,虽然都很狼狈,却幸得捡回一条性命,以及有幸躲过灾难的数十余僧人和香客。
顾氏姐妹一并抱着奶奶痛哭不已,劫后余生,她们竟然还能团聚。沈家夫人看到沈沐阳,哭天抹地,悲痛欲绝,震得所有人都紧了心,染红了眼,还有好多被压在山石下的生命,从此只能烟消于天地之间。
原来顾家老夫人是被阿哑所救,山寺塌陷时,沈家三位夫人都在顾老夫人处闲聊。而阿哑以为顾雪真在老夫人房里,刚到那里就发生震动,她施展武功带起她们逃出来,却被困在了一断崖之上,是沈沐风和萧雨笙等去寻人,才成功解救到她们。而查看山道的人也回来了,在沈沐风稳沉的安排下,一行二十几人,便朝山下走。
各人掺掺扶扶,沈沐阳让沈沐霖背着,沈沐风前后忙活,四处查看,寻其最稳当的道路下山,女人们都被护在中间,沈家两位妾夫人半扶半拖着悲怆不已的沈夫人,顾家老夫人被三个小孙女掺着,但人老体弱,这等乱石断坡难以行走,沈沐风二话不说,便背起老夫人走在最前面,顾氏姐妹泛着感激的目光跟随其后。
走不动你扶我一把,我拉你一下,时中不断有小的震动,惊吓过后,又毅然朝前行,山下城里还有他们的亲人,一行人坚难不已,幸而在半路上山下竟然有人上来救人,原来是沈家老爷,最德高望众的“沈先生”亲自带领临时成立的救援小队上山。
沈沐风一行喜极而泣,以为就这样死在山上了,上天怜悯,人间暖情,城里的亲人们也惦记着他们。
70。…第70章因祸得福
沈先生沉着的安排救援小队,分批救人下山,而沈沐阳伤重,沈夫人悲痛欲绝,只由沈沐风按排着急速回府救治,顾二爷也带领护卫上山,迎起顾老夫人,两母子痛喜不已,一向沉稳内敛的男人竟然哭得如孩子一般,三个女儿他是挨个的紧紧抱过,山下备上了马车,迎回亲人直朝府中急行去。
马车一路过来,城里楼阁倒塌无数,街道两旁全是受伤的城民,雾城瞬间被鲜红染满,惊恐,无助,悲痛……
顾二爷调集府中所有的人,一齐到城郊外庄子里去,那里地阔山缓,是顾府一处百亩良田的庄子,等顾雪真等到达时,城郊的下人们都已在露天搭好简易账棚,顾二夫人立即安排着老夫人歇息着,又派人接了两名大夫过来,竟然连其家人都全带了过来。
给顾老夫人顾氏姐妹全部诊过脉案,下了方子,丫头们去煎药,服侍着主子们。二夫人与顾二爷商量着,“相公,沐阳受了重创,也不知道沈家现在怎么样,你看是不是派人去看一下,把大夫也带过去,还有药材,完了那些珍贵的药材全部留在府里了,怎么办……我这就去取去……”
“盈盈……”顾二爷抱住慌乱失措的二夫人,“你莫要担心,这事全交由我去办,为了雪晴,为夫答应你,一定把沐阳救回来。”他立即命了门外候着的下人,吩咐了所有事全交由府里总管打理,要二夫人好生歇一下,便带齐所有去了沈府。
他也是担忧的,沈老爷是大仁大德之人,全是先顾着城里民众的安危,而沈府里,却全交由沈沐风打理,城里一团乱,沈沐阳的伤势严重,若不立即救治,怕是……而雪晴没嫁过去失了丈夫,对她除了伤痛,以后定是再难找婆家呀!
在这一刻,惊骇,无助,明天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若再地牛翻身,是否连他们脚下这块平地也破裂或者掩塌,而生命在巨猛天灾面前,显得尽那般渺小而无可耐何。
一连三天过去,顾雪真只知道顾二爷天天进进出出,显得沉重而忙碌,而顾家女人全集在一个账棚子里,互相安慰着,扶持着,可连连传回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满伤了眼。
听说城里死了近千人,好多伤重有幸得救得却因无药无医活活病死……听说朝廷已派皇差亲自来雾城救援,带来了大量的米粮和救治的药品……听说,城里泛起了疫症,许多人都被隔离,一夜间便又死了近百……又听说这次地牛翻身最受严重的是云城,而雾城只是小受波及,另外还有附近几城镇灾难也不小……
直到第四日早辰,良辰急喘呼呼的带来了,不幸中最万幸的消息,她……顾雪真不用进宫了。
朝廷颁发了指令,大概的意思是说,这次发生地牛翻身是因为,天地间的阴阳之气是平衡有序的,如果乱了,阳气沉伏不能出来,阴气压迫着它使他不能上升,所以就会地震。如今云城周国城镇发生大地震动,是因为阳气不在原位,而为阴气所镇伏。
而阳气压制不住阳气,而发生地牛翻身,大地震动,朝中有人谏言,说是与朝臣弄权,父子不伦,妻妾争宠有关,因为这些都代表着“阴气”,如果这些人犯上作乱,就会阴气太重,压住阳气,故而造成天地间失去平衡。是上天对人类的一种警告,特别是帝王的不作为有直接的关系,“地震,阳微阴盛也。臣者,君之阴也;子者,父之阴也;妻者,夫之阴也。”
所以皇帝害怕了,大臣紧张了,城民惊慌了,上天这种警告是有灾国之势,君王岂能再选入更多的“阴气”进宫,大笔一挥,往后十年之内,再不选秀女入宫。并且派了皇差步各城伤亡惨重的地区,查看救援,拨了大量银子米粮分发下来。
这一举动立即得到国中各界支持,以皇后娘家为首的朝中重臣,立即开其私库,放粮放银,大车车朝云城及周边地区运来。而雾城等受灾城镇中,大批的地主豪绅全部慷慨的捐房捐地,安顿城里受伤民众,一场特大浩劫正在有条不紊的化解着。
至于具体灾况却只有各人知道,这么大的钱银流动,怎么可能没有官商趁机发笔灾难横财,当然这些就不在顾府所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顾雪真听闻良辰带来的消息,一下子愣着不能动了,不进宫了……不会离开,她以为……涩疼的喉头尽说不出一句欣喜的话来,眼里颗颗掉着泪水。
“小姐,这下好了,你终于不用进宫,天那,真是上天保佑啊!”良辰抱着她欢喜不已,顾雪真笑得泪流满面,拉起良辰就往外跑,“走,我要去奶奶那里,这个好消息早点告诉她……”
而顾老夫人房里却在经厉另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