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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世伟沉默了一下,道:“脑瘤,可以手术,但是以我的能力,我无法做到。”
“那,你不是认识很多脑科专家吗?难道都治不好她?”张守宇不甘心地问道。
刘世伟苦笑一声,“她认识的专家,远比我多,她最后放弃了治疗,您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
张守宇的心久久无法平静,眉头心上,都仿佛压着一层厚厚的阴霾,吹不散,愈发的浓厚。
他想起那一次在城中村去找她,她神情忧郁地坐在医馆里,她冷漠地叫他去买雪糕,但是吃了一口就丢了,那时候,分明看到她眼中有泪。而那个时候,她还没找回阿公,她是不是把她当做阿公了?她对阿公的感情如此深厚,阿公死了,她又身患绝症,那她是会真的想不开。
想到这里,他倏然而惊,他拿出手机给甄阳拨打了一个电话,几乎是力竭声嘶地道:“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哪怕是把广市翻遍,也要找出明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明朗,甚至是真真在面对生死关头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胆战心惊过。
离开医院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当初明朗说过亲眼看到蓁蓁投河。她那么真切地说出蓁蓁当时投河的情景,并且听到她喊爸爸。现在想想,总觉得不妥,当夜是下着暴雨,洪水暴发的时候发出嘶吼的声音,震耳欲聋,加上雨声喧哗,她怎可能听到蓁蓁的哭声?
他想起去看明朗的时候,阿公叫她蓁姐儿,铁木真,铁木真,穆蓁……,蓁蓁投河之后,一直都没有找到尸体,会不会?还有,子菁说她偷了那项链,那项链算不得是矜贵的东西,她办公室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她为什么不偷?却偏偏拿了那条镶嵌着全家福的项链?而明朗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鼠窃狗盗的人,她这样做,是不是另有目的?
再想起第一次在酒店商议婚事的时候,子菁说了一句嫁妆由她出,当时明朗尖锐地说了一句:你以什么身份出嫁妆?是的,张子菁以什么身份出嫁妆?
记忆再深远一些,在她救了他和少君的时候,她来病房看他,他亲自给她剥了一个葡萄,就这么简单的举动,她眼圈红了,吃雪糕的时候,也一样流泪。
记忆再远再远,一切就清晰了起来。
那年,他接到子菁的电话,说要跟穆易离婚,让他来带走她。
他在穆易家中住了两天,这两天他做了不少子菁的思想工作,但是子菁还是坚持要走。记得,他记得,在家中的时候,他曾经亲手给蓁蓁剥过葡萄皮,还有,在那车站站台上,她说想吃雪糕,他为她买了一根雪糕,并且跟她说外公和妈妈一定会回来看你的。那小丫头是不是一直在等着?但是她等不到,她等不到!
泪水冲眶而出,种种证据表明,明朗,就是穆蓁。是他的小外孙女,他一直放在心肝上的宝贝儿,如今历尽种种苦难,她回来了,可她依旧得不到她想要的。
他去了一趟城中村,明朗的房子还没退租,他找到包租公拿了钥匙,打开明朗的屋子。
屋中凌乱得很,到处都是破烂的,有汽水罐矿泉水罐报纸旧书等等,地上有蟑螂出没,地板潮湿得很,一阵发霉的味道熏得他心痛难挡。
“您是?”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张守宇急速回头,眸光触及门口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容时迅速地失望下去,那女人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我以为是明朗回来了!”
张守宇哑声问道:“你认识明朗?”
女人笑道:“是的,我叫阿丽,就住在隔壁,您是明朗的贵亲?”
张守宇沉默一下,都:“我是她外公!”
阿丽诧异地看着他,“啊?你是她阿公啊?她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第五十五章找到她了
张守宇愕然问道:“你知道她一直在找阿公?”
阿丽笑笑道:“听她说过一下,但是具体不太清楚!”
张守宇面容悲伤,静静地坐在床上,凝视着屋中的垃圾,喃喃地道:“她和阿公,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吧?”
阿丽道:“她说这算好的了,她说你们之前生活的环境比这个还差,记得她说小时候最怕下雨,因为一下雨,家里到处都漏水,水盆都不够用,还有一次下冰雹,把她的床对上的地方都砸了好几个洞,她的被子和床都湿透了,那几天,她就睡在湿哒哒的被窝里,听起来都凄凉,老人家,你们那时候也确实是苦啊。”阿丽还把张守宇当做明朗之前口中所说的阿公。
张守宇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情况,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相依为命,不离不弃,在所有人眼中是凄凉,但是在明朗眼中,却是那么的幸福。她为何会觉得那样的日子是幸福?因为她无人可依,没有人要她,难得有一个人把她捧在手心上,所以在那样的苦日子里,她依旧觉得是最幸福的。
甄阳找到李哲文,算是报了失踪人口案。
李哲文立刻到交警部门调动了天眼记录,发现明朗的车子里两天前上了广肇高速,也查到她在罗定双东高速口下了高速,但是之后去了哪里,便再没有记录。
罗定?阿公就是罗定的,甄阳帮阿公办理医院的手续时留意到地址,他立刻打电话去医院查详细地址,并且给屁股也打了电话,因为料想屁股是阿公的孙子,他应该会清楚阿公家乡的情况。
宋脍翟得知之后,也要跟着去。张子菁自然是要去的,阿公到底是因她而死,推测明朗回阿公乡下为阿公办理丧事,那么,她也应该到场鞠躬。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她希望当面求明朗。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尊严不尊严了,之前的趾高气扬如今全部化作一丝悲怜的乞求。
但是,让甄阳意外的是,张守宇竟然也坚持要去。
“爸,算了,你就不要去了,真真还在医院,总要留下个人的!”张子菁道。
张守宇却道:“真真如今在舱里,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我一定要去!”他很坚决,张子菁还想劝说,他便径直上了甄阳的车,坐在副驾驶上对甄阳道:“开车吧!”
张子菁只得依他,五人一辆车刚好。
而甄阳的车后面也跟着李哲文和胡喜喜夫妇。一路上,宋脍翟都显得很紧张,坐立不安,明朗在急诊室说的那句话一直在他心头回荡,“他不要我了,我或者还有什么意思。”她是早就存了死意,否则不会私自带走阿公的。
张守宇忽然开声道:“见到明朗,我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要跟她提起真真的捐赠人反悔一事,尤其是子菁,你记住,你只是去出席丧礼,没有其他目的!”
张子菁愕然道:“爸!”
“就这样定了,谁跟她提,我就跟谁翻脸!”张守宇眸光凌厉一闪,面容沉着,军官的气势显露无疑,竟叫人无从反驳。
宋脍翟本就不支持明朗捐骨髓,自然不会提的。只是张守宇这样说,叫他有些意外。真真捐赠人反悔的事情,已经惊动了整个医院,虽然他在放假,可也有同事给他打电话说这个事情。而他今天看到张子菁也一同去找明朗,心底暗自不悦,因为他很清楚张子菁的目的。本以为张守宇也是抱着同一个目的去的,毕竟他和阿公只是一面之缘,怎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山长水远去鞠躬送行?所以听了张守宇的话,他也愣了一下,心中顿生好感。
张子菁低低叹息了一句,“爸,不要忘记,真真才是你的外孙女!”
张守宇也疼爱真真,如果明朗是健康的,他当然不会反对,甚至还会说服她。但是现在不能够,她自己本身都有病,而且时日无多了,他怎能够虚耗她的生命去救真真?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张子菁悲伤而幽怨的眼神,如果当年因为蓁蓁的死,让她受了很多苦,受了很多打击,那么,蓁蓁所经历的一切,比她更不堪,更苦千倍!
只是上天到底是怜惜她还是虐待她呢?辗转多年,她活下去了,却又要在她苦尽甘来的时候,收回她的一切。
车子去到罗定双东下了高速,跟着导航一路走。
而李哲文已经先一步联系了阿公家乡的派出所,并且暗中调查到了石头村里,只等着李哲文等人来才行动。
因到底是落后的地方,所以政府很多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火葬对本地人而言,死后还要遭受火烧,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果没有人来报,都不会去管太多。所以,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石头村的这一件丧事,是要偷偷运到山上去安葬,也没有人出来管太多。
李哲文来到镇上,派出所的所长已经等候多时,急道:“李局长,消息说今天他们一早就上了山!”
“一早就上去了?丧礼完了吗?”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