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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花千初说,“我们——”
“千初!”老族长威严地开口,“坐到我这边来。”
花千初吐了吐舌头,听话地坐到老族长身边。
老族长看着颜生锦,道:“我听说千初说,她要嫁给你?”
颜生锦脸色一变。
老族长看着他的脸,认为这是心虚的象征。千初的单纯,所有人都知道。一定是这个颜生锦引诱她,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老族长道:“颜先生,虽然你不姓花,但你为花家尽心尽力,我们一向把你看作自己人。花家一脉,三百年来不说如何显赫,却也没有出过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千初再不懂事,我们也不能由着她做下乱伦的勾当!”
“三爷爷!”花千初诧异起来,她一直以为这许多长辈来,是帮忙操办婚事。
“千初不要说话。”老族长说,“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你也该懂了!”
“族长说得半点没错,小姐的确该懂事了。”站在大厅中央的颜生锦有片刻的沉默,他微微向座中诸人施了一礼,道,“我父亲是老爷的管家,我是小姐的管家,这上下之分,我是清楚得很。小姐年幼,说话不分轻重,还望众位不要跟小姐一般见识才好。”顿了顿,道:“其实,我已经有了意中人,就算是小姐抬爱,我也不能从命。”
花家众人齐上阵,原是要阻止颜生锦计划得逞。现在听他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都有些愣,目光齐齐望向老族长。
老族长还没有开口,花千初站起来,“你胡说!那些媒婆都被我赶跑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娶我?我不会管别人怎么说的。”
“千初。”族长威严地喝住她,望向颜生锦的目光却缓和下来,“颜先生此话当真?”
颜生锦吩咐一名侍立在旁的下人:“你去看看,有位跟我同来的方姑娘,我吩咐人将她安排在客房,如果可以,请她到厅上来喝杯热茶。”
下人依言去了,不一时,带上来一名女子。
女子容貌清秀,神情有些疲惫,见了这许多人,微微有些意外,却并不慌张,问颜先生:“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有人想见见你。”说着,他轻轻扶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来,道,“在这次回来的路上,我结识了这位方姑娘,彼此情投意合,已经私定终身。还请族长与小姐替我做主。”
花家众人的脸色顿时好看起来。有几个明眼的,瞧见那位方姑娘听了这句话,眼中射出又惊又喜的光芒,便知道“已经私定终身”一说未必是真。可是颜生锦能这样做,。电子书无疑是给了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便有人打趣:“这就叫有缘千里能相会,出趟门就碰上意中人啊!”
花千初不知所措。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反复回荡。
一切忽然间像是一场梦,她站在一旁,明明焦急万分,却插不上手。锦哥哥要娶别人?锦哥哥要做别人的丈夫?自己不能嫁给锦哥哥?!
看到那方姑娘,站在花千初身旁侍候的月牙儿猛然一震,低声道:“小姐,她是方若宁!”
方若宁?花千初茫然,完全没有一丝印象。
“你帮她做过衣裳,她后来还巴不得你被混混欺负!”月牙儿急急地道,“可她不是嫁到京城了吗?怎么碰上了颜先生?”
虽然月牙儿也对小姐要嫁颜先生一事抱反对态度,但是看到颜先生要娶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忍不住大大地叹息。
方若宁这个名字,好像从来没有在花千初的脑袋里存在过,她想不起一星儿有关方若宁的事情。但是眼睛看到颜生锦拉着方若宁的手,耳朵听到颜生锦说“情投意合”,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不,不,不可以!锦哥哥,你不可以娶她!”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她,她看不到所有人,不知道她把这句响彻肺腑的话喊出口。
她的眼中只剩下锦哥哥拉着别人的手,脑子里只剩下锦哥哥要娶别人,她仓皇地跑到他面前,眼中的雾气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泪落了一遍又一遍,孩子般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颜生锦,整张脸都弥漫着一股不可置信的绝望。她扑进他的怀里,泪落如雨,声音被哭泣分解得支离破碎,她哭闹:“我要嫁给你,我要你做我的丈夫!我要做你的妻子!我不要你娶别人!你怎么可以娶别人?怎么可以聚别人?!”
就算他曾经拒绝她,就算那句“那是不可能的”犹在耳边,在她的心底深处,从来没有真正放弃过希望。因为她知道,从小到大,从有记忆以来,锦哥哥就从来没有让她伤心失望过。有时候,他的确会强迫她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比如读书写字,可是最后,他还是顺着她的意。
在她心里,锦哥哥永远不会拒绝她,永远不会惹她伤心。只要是她想要的,锦哥哥就一定会给她弄到手。是的,锦哥哥就是为她而生,为她而存在的!
而今天,他竟然拉着别人的手,说要娶别人!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曾经说过无论我想要什么都可以为我办到,你曾经说过只要我幸福快乐你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最想要的你却给了别人?!
胸膛里似有火焰焦灼,又似有刀尖在用力地搅动,血肉模糊。
心中的声音大得震天彻地,嘴上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靠在这熟悉的怀里,鼻间仍有这熟悉的气息,往事重重幕幕,全堆上心头。美丽的少女嚎啕大哭,什么也顾不上,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伤心,只是心痛,好痛,好痛啊!
在这样一个时刻,方若宁终于明白一个事实。
她得到了一样花千初梦寐以求的东西。
那就是,颜生锦。
花千初,那个明亮得刺眼、被所有人捧得高高的女孩子,终于,从云端跌落下来,在她面前哭泣。
她从小也是在众人娇纵的环境下长大的,但是从见花千初的第一眼便自己永远比不上花千初。什么叫万千宠爱于一身,那天才算真正见识到。
她忍不住有些嫉妒。今天看到花千初哭得这样哀伤欲绝,心里不是没有幸灾乐祸的,却也忍不住有些同情。
一两江湖之两生花 第二部 锦衣行 第六章方若宁(2)
也许,没有一个人看到花千初痛哭,会无动于衷吧?
花千初哭得嗓子都快哑了,厅上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些疼惜。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与其酿下乱伦的恶果,不如就让她痛哭一阵子,她年纪还小,完全有时间恢复过来。
所有人都这样想,也包括颜生锦吧?
颜生锦已经松开了方若宁的手,轻轻地拥住花千初。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睫毛却闪得飞快,仿佛要努力把什么东西从眼睛里倒流回去。
他抱着花千初,就好像抱着一块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怕抱得重了,它会破碎,又怕抱得轻了,它会跌落。
他没有说一句话,方若宁却看到他的身子在轻轻颤抖,额上的青筋在隐隐暴起。
老族长看了月牙儿月弯儿一眼,示意她们扶小姐回去。
双生丫环走近,颜先生轻轻摇头。
“我送她回去。”他说。声音低沉沙哑。说着,打横抱起了花千初,花千初仍然没有停止哭泣,手却自然而然,仿佛抱过千百次,仿佛有生以来就习惯了似的,抱住了他的脖颈。
他转过身去。方若宁只看见他的背影,还有臂弯里淌下来的乌亮青丝。
老族长连忙解释道:“方姑娘不要见怪。千初从五岁起就在颜先生身边长大,情同父女。听到颜先生要成婚,只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方若宁点点头,告诉自己,永远都不用再嫉妒花千初了。
屋外细雨凄凄,冬天的雨滴在脸上,冰凉彻骨。
花千初靠在颜生锦的怀里,哭泣渐渐止住,只是低低抽咽。
她听得见他有些浓重的呼吸,冷雨打在他脸上,他丝毫未觉,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走出这么远,一下都没有眨。
天地凄迷,屋宇重重。偌大的宅院,偌大的天下,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这样的感觉……又回来了。
只要他抱着她,她仿佛又回到从前的日子。
进了房门,他替她擦干被细雨蒙上的头发,脱下她的外衣,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好像是从十岁以后,他就没有这样细微地照顾过她。这样的服侍,他交给了嬷嬷和丫环们。
而今天,他又再做了一回,好像她仍然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一种温柔的变化,眼眶里有浅浅的湿润。
如果……如果你一直是当年那个小女孩,那该有多好。
心底有一声幽长的叹息,他将她放在了床上,却在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