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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靳做人时,虽未曾娶妻,却也在兄弟们的撺掇下,逛过几回窑子,晓得那温柔乡的滋味。心里想了想,明白了,春天来了,万物复苏,这狐狸也要发情了。
不免一阵唏嘘,也算是看着长大的了,怎么越大就越生分了呢?忒不懂事,出去这么久也该和他说一声么——然后自己也不觉有些好笑,咋说?狐狸怕是也晓得羞。
他不敢和秦青搭话,秦青脸一冷,那点子残余的媚意也全散了,化成只狐狸径自窝回了它惯睡的地方。陆靳以为它是被自己瞧破了那些羞耻事,不好意思说话,越发的小心,两人之间就更无话了。
隔了几月,晏止淮过来串门,陆靳还在睡觉,晏止淮是和他熟惯了的,径直便进来了。
这一眼却吓一大跳,陆靳那冰冷的石板床上,何时多出了个满身妖气的少年?怎还搂在怀内?
陆靳听到声息,迷迷糊糊睁了眼,见晏止淮满面惊诧的看着自己,这才后知后觉的往身上一瞥,哦,秦青还睡着呢。
昨晚嫌洞内冷,叫秦青变了原型,搂怀里暖和。啥时候给变回来了?他也不以为意,推了秦青一把,少年的身子歪到一边,慢慢的化为了一只红毛狐狸。
陆靳便打了个呵欠,正要向晏止淮打招呼,冷不防被一把扯到了洞口。
“你这……这,怎养了一头狐狸?”晏止淮惊疑不定的望着他。
陆靳嫌他大惊小怪:“后山上捡来的,当时受着伤,一时不忍就留下了。倒也乖巧,不怎么惹事。”
“寻常狐狸倒也罢了,这成了精的……”晏止淮欲言又止。
陆靳笑笑:“无事,我手把手养大的,不会害我。”
晏止淮见他仍是不明,不免有些急,只得把话点破:“你好歹是个土地神,总该忌讳些!”
狐狸性淫,又媚,成了精后更是变本加厉。这东西仙家最是忌讳,有哪个神仙是骑着头狐狸做坐骑,或者养头狐狸在洞府内看家的?
陆靳也太不晓事了!
陆靳有些不悦,说话便不由得带上了些冷意:“你不也总和些獐子精,狍子精混在一处,怎不见你忌讳?”
晏止淮叹气:“那都是我的子民,我忌讳甚?”
他是山神,这山内的一草一木,一鸟一虫,皆是他管辖范围内的子民,有甚好忌讳的?再说,他也从未曾和狐狸精走在过一处啊。
陆靳一时出言冒犯,也有些自悔失言,便道:“我知道你担心些什么。你放心,它如今还小,性子天真,成不了祸害。”顿了顿,又道,“等它再大些,我便不留它了。”
再大些,只怕狐精的妖性便收不住了。总不能一直养在洞内,就算它不成祸害,自己这个土地神,和只狐狸精住在一处,总也会招惹嫌话。陆靳寻思着,等再过几年,秦青成年了——在他眼里,秦青终究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全然忘了这狐狸都已经会发情了——就托晏止淮帮忙挑只漂亮点的母狐,也算是替秦青成了家。
洞内狐狸的尖耳微微动了动,仍旧无声无息。
晏止淮知道陆靳性子严谨,便不再多劝,只说了句:“你省得便好。”又朝洞内望了一眼,向着陆靳道,“你若是嫌这洞府内冷清,何不养些猫猫狗狗,再不济养几只鸟,也添得几分热闹。你若想要,我向别处的仙友讨只仙兽来给你……”
陆靳连连摆手:“作罢吧,我这小破庙哪里容得下什么仙兽。正经送我只狍子精也就罢了。”
晏止淮哈哈一笑,道:“我日前得了壶仙酿,特意为你留着,这便同我一道回我仙府共饮罢。”
陆靳笑道:“什么仙酿,又来诳我,怕是山里的猴儿酒吧?你那个破山洞也好意思自称仙府?”
两人说笑着离开,洞内红狐的身子微微动了一动,慢慢张开了眼睛。
身形一晃,化作了陆靳常见的少年模样,一双媚眼却是闪着些微的冷意。
“等我再大些,便不留我了么?”他笑了一笑,说不出的阴戾之色。
陆靳在晏止淮的洞府内,畅怀痛饮,直喝得近三更才尽兴而回。他为人时本就好这杯中物,做了这土地神后,香火惨淡,多少年不曾沾过酒滋味。这一喝,便不知不觉有些过量,硬撑着辞别了晏止淮,摸黑回了洞府。
秦青闻得他一身酒气扑面而来,正要开口问话,陆靳却是摇摇晃晃径直爬上了他的石板床,衣服也懒得脱,顷刻间,已然睡熟。
秦青眸子眯了眯,走过去,伸手在他脸上轻轻一抚:“可是醉死过去了?”
回答他的,只有轻微的鼾声。
秦青的眼底染上一层笑意。
陆靳模模糊糊的,好似在做梦。
这梦,却是片温柔旖旎的艳景,陆靳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捕快,意气风发,刚领了俸禄,正在一帮弟兄们的簇拥下,去群芳阁找他的旧相好宛玉姑娘。
门一推,宛玉已经坐在床沿等着他了,羞答答的望过来,他心中一荡,忍不住走过去,挨着她身边坐下了。平常总该先说几句体己话的,这次不知何故,宛玉似是性急了些,他还未开口,身子就被扯了过去,温香软玉就那么压了过来。
这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不对啊?
陆靳正自犹疑,宛玉“刷”的一声,便撕开了他的衣襟。红艳艳的唇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下,又是啃咬又是舔舐,弄得陆靳禁不住呻吟出声。
心底却有些发颤——这是怎么了?宛玉怎这般如狼似虎的?
不留神间,□已然被握住了,陆靳喘息着往宛玉面上一看,登时惊得几乎跳起来:“秦……秦青!”
宛玉不知何时化成了秦青的面孔,媚眼如丝,笑吟吟的望着他,原本还带些青涩的少年面庞,竟是染上了一片淫靡的艳色。
他原本生得就妖艳,这一笑,当真是噬人心骨般的魅惑。
陆靳大急,伸手猛推:“快从我身上起开!”
秦青面色微微一变:“你不喜欢我?”
“自然不是这种喜欢!”陆靳慌张的想要去寻早被扯到不知哪里去了的衣裳,嘴里犹自呢喃,“不是宛玉么?怎变作了你的模样?”
“我生得还不够好看么?比不上那什么宛玉?”秦青声音一沉,已经夹杂了些许怒意。
“你再好看也是只公的,还是只狐狸,来缠我,不是笑话么?”
秦青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缓缓的抬起了身子,嘴角勾出丝冷笑:“既然你不肯,我也不至于强求。原本想让你尝尝这销魂的滋味,竟如此不解风情——”他眸色一暗,笑容越发阴冷。电子书,“罢了,我寻到你,原也不是为了贪图你的身子。又无甚姿色,哪里找不到更好的。”
他手指轻轻一点,正中陆靳的眉心。身子底下的人便又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秦青转身便离了洞府,一去不返。
待得次日陆靳醒转过来,只觉头痛身乏,想是饮酒过量,宿醉所致。隐约想起昨晚做的那梦,面皮上顿时火烧火燎开来。
自他做了神仙,这□二字,自然是再不曾有过的,怎忽然做了那种荒唐的梦。其实他连究竟梦到了些甚都记不清了,只模糊能忆起些片段,便只是这些片段,已教他又羞又悔,不该喝多了酒,险些坏了他的修为。
他抬头四处张望,不见洞内那狐狸的踪迹,也不以为意。近年来它时常跑出去,又不是头一回了,过段时日便自己回来了。
那狐狸不在,这洞府内便又显得冷清起来。这日陆靳照例溜达去他的土地庙看了一圈,推开破破烂烂的庙门,神龛上供着的土地神头顶上结满了蛛网,小老头双手拱在一处,慈眉善目,陆靳看着看着便忍不住笑起来,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语道:“可真是一些儿相似处也没有。”
刚要转身,便听到脚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喵呜”声,低头一看,却是那神案下趴着只瘦弱的野猫,尾巴断了一截,血迹还未干。
陆靳皱皱眉,俯身将它捡起来,那野猫也不挣扎,只虚弱的咪呜了几声。一看,却是皮毛上沾了好些血,也不知是被山里头什么野兽给伤了。陆靳皱了皱眉,便将它小心翼翼抱在怀内,回了洞府。
将那野猫安置在洞府内后,陆靳便去山上寻了些草药,替它疗伤。见它奄奄一息的,恐它饿死,又去河里摸了几条鱼回来,一点点喂进它嘴里。如此调养了几日,那野猫总算是又活过来了,再过了几日,便能蹒跚着在洞内四处爬了。
它好了,便不肯走了,绕在陆靳的脚边讨好的蹭。陆靳不禁笑了笑,想起晏止淮的话,若嫌这洞内冷清,何不养些阿猫阿狗。既是他一手救回来的,它又不肯走,便留下吧。
只是那野猫留下后,怪事便来了。
陆靳的洞府内,开始常常出现来历不明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