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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欧一怔,那只是他在大学里养成的习惯,这个小动作常会在他思考问题的时候不知不觉地表现出来。而紫水晶戒指传承到他手里,绝大部分时间是以蔷薇徽章的形式出现的,直到最近才发挥戒指的功效,那全是拜丁丁答应求婚之赐。他垂头看见丁丁无名指上带着的那枚戒指,心头忽然“咚咚”几跳。
丁丁凑进了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他没料到会有照片一说,心中大为吃惊,脸上却未动声色。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走近浮雕一个个人物摸过,又呆呆地出了一阵神,八五八书房忽然间退开几步,脸上露出微笑。“我有办法打开它,只是要向卓先生借样东西。”
其余三人整齐划一望过来,卓思汉问道,“借什么?”
雷欧垂眼看着他的手,“卓先生的手表。”
卓思汗神情阴晴不定,冷冷道,“勋爵好象忘记了,在无愁宫的时候曾经借去看过,并没有什么特别功用。只是手表而已,借它做什么。”
雷欧瞧着他笑道,“既然只是手表而已,借用一下有何不可?莫非这块手表也有什么秘密不成?”
尽管不愿意承认康维罗家族继承人的身份,血统的力量却不容轻易摆脱,对稀有的东西他总是有着特殊的敏感。手表昂贵的价值不是吸引他的主要原因,他关注的是表心下那个小小的箭头。那是威洲军表独有的符号,在一千两百年以前就是威洲皇室财产的标志,立宪后专门用来标志国家物资。
自古以来威洲就是个太平的地方,涉入战事的次数屈指可数,制造军表的厂家仅为“皇家精密仪器制造公司”一家,品牌也只有“琥珀金”一种。这种手表主要用于贵族的收藏,并不是真的作为战时使用的军品来生产的,因此产量极其有限,并且所有的产品都会在手表底盖刻上“琥珀金”的威尔斯铭文,象这样没有铭刻商标的手表那是绝无仅有了。
卓思汉还在犹豫不决,卓嫣然却知道对方已经看出端倪,破釜沉舟非要知道真相不可。“勋爵不必找借口了,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们可不能保证全都知道。”
雷欧向她点头笑道,“无论与西门有容的婚姻是不是出自您本人的意愿,两位从一开始就是为琥珀藏而来,那是确凿无疑。关于过程大家都知道得很清楚了,不必赘叙,我感兴趣的两位的身份。”
卓嫣然道,“琥珀藏流失于世上数百年,绝不止康维罗家族在寻找它,公爵不可能对其他对手一无所知吧?”
雷欧道,“威尔斯的梅菲尔斯亲王,德洲最古老的贵族卡纳克家,威尔斯皇家联合企业商业情报调查科,婆洲国家安全局神秘司,和罗洲国家信息防御系统研究所,无论哪一家背后都拥有不可小觑的势力,康维罗公司的信息部对两位的调查资料中并没有提及隶属哪一股势力,但出自这五股势力之外的可能又极小,实在叫人猜不透。”
卓嫣然道,“卡纳克家族在德洲权势倾天,既然生在那个地方,怎能够摆脱他们的影响力。”
资料上说卓家姐弟是出生在德洲不错,可是未必就一定是卡纳克的人。而且卓嫣然说话时嘴角僵硬、目光游离,雷欧料她言语多有不尽不实之处,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
他想到跟卓思汉签合同的时候,合同的另一方忽然从西门集团变成了ASEN作物科学。据卓思汉所说,这家公司才成立不久,他却发现早在十年前该公司就已经在罗洲上市。罗洲防止商业犯罪联盟对于上市公司的要求中含有五十年以上经营历史的硬性条款,一家至少拥有六十年历史的企业,即使相比已经成立两百年的西门集团也不能称之为“刚成立的”, 卓思汉这么说显然有不想别人知道的原因。
雷欧突然问道,“ASEN,威洲语的意思是叫做琥珀金吧?传说是古埃及人使用的一种白色金子,后来化学界就把琥珀金当作了炼金术士团体的符号。第一次听说它就觉得很是耳熟,后来想起来有一家著名的基因技术公司也叫ASEN,是目前世界生物技术行业的领头羊。即便不怕侵犯商标专利,以西门集团的实力也不必借助别人的声势成事吧?”
卓家姐弟相互望着,谁也不说话。沉默了片刻,卓思汉终于开口道,“这就叫做百密一疏、画蛇添足,如果不是对卖方账户起了疑心,勋爵阁下怕也没有这么轻易找到破绽吧。很久没从别人嘴里听到了,据说它的名字比贵家族的血统更为古老。真想念中心啊,做梦都想。想念地下27层昏暗的通风口,想念十级毕业之前住的那间老式卧室,想念F区厨师长拿手的咖啡泡芙,罗根少校那里挨的打也想,你呢玛雅?你怎么说?西门小姐和勋爵阁下对我们的母亲很好奇呢。”
玛雅是卓嫣然打小使用的德洲文名字,卓思汉只在两人独处时偶而这样称呼,ASEN中心的内部状况更是绝对的禁忌,这时候忽然说了出来,想必是下定决心不留活口了。卓嫣然料他作如是想,心里也拿好了主意,脸上融融露出笑意,“双人合作是中心的活动法则,第一天接受的时候我们才拿到相关资料,中心追查‘琥珀藏’已经近百年了,我们是第五对接触这个案子的搭档。最先被盯上的不是西门有容,而是你们的母亲——雷痕。她在滑冰界展露天才的第二年引起了中心的兴趣,很大原因是她有着罕见的紫眼,据说中心费了很大力气才查出她的身世,明白了吗?你母亲是黑伯爵的后代。可就在中心准备行动的时候,雷痕失踪了,所有相关资料也在一天之内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象知道有人在追查她。”
这时丁丁心中雪亮,想难怪母亲会在运动生涯鼎盛之年忽然消失在滑冰界,连最亲密的同伴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过后又断绝了联系往来,全是逼不得以。又想到母亲在生时深居简出,而且不喜欢拍照留念,只怕跟这也有关系。
那边卓嫣然道,“中心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查到花瓣群岛,那个时候西门维德、雷痕夫妇已经先后过世,不得以只好从你们兄妹身上下手。有时候我想,真的是意外死亡吗?为了取得想要的东西,中心向来不择手段,这一次会不会也是人为制造的意外?”
丁丁听得心神激荡,呼吸渐粗,眼圈也红了,身体好像失去了支撑忍不住颤抖起来。“什么叫做‘也’?中心还做了什么?”
卓思汉但凡和她说话,总是回避她的目光,这时竟毫不躲闪地望过来。“你的坠海是意外,也是事情的导火索,让我们觉得不得不动手了。在什么情况下谋杀一个人最不容易引人注意呢?最好的办法是隐藏在谋杀一群人当中。于是我们策划了三天后的嘉年华食物中毒案,为了让那看起来象意外,我们跟你大哥一样都吃下了那些海鲜。”
“至于西门有信……”卓嫣然似乎存心要打倒她,用冷淡平稳的口气提道,“虽然不是中心策划的,但也与中心脱不了干系。听说是事先截听到了劫机犯的讯号,所以顺便在票务中心的计算机系统里动了点手脚,让你二哥选择了那次航班。最终目的是为了我们顺利接手花瓣群岛,便于寻找琥珀藏。”
雷欧听得暗暗惊心,他也想过十年的阴谋经营必定隐藏着一股庞大的势力,却没想到这个以基因技术公司为掩护的所谓中心规模会这么庞大,它的背后也许不仅仅是一个家族、一个企业这么简单,很可能是洲际格局下的某种政治力量在扶植它。他担心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卓家姐弟说出了真相,那就是抱了要他们死的主意,这一来他们离死亡更近了。
他心中无数念头转过,想找个脱身的办法,要保证眼前这个女孩的安全,自己又不要死在这里。想来想去,愁肠百结,眼前黑茫茫一片,进不能进,退无可退,竟找不出一条生路。他自幼受乐观自立的教育,做事目的明确,极有计划性,凡事作最好的预期,作最坏的打算,还从来没有遇到象今天这样身陷绝境的情形。从前他只需要考虑自己,如今这女孩的安危成了他的牵挂,关心则乱,乱则无计,他已经不能冷静地思考和判断了。
耳边脚步走近,卓嫣然在他身边道,“现在,勋爵阁下可以打开这扇门了么?”
他想了又想,终于叹息一声站起,走到丁丁面前,轻轻取下她的戒指。丁丁怔住,见他径直走到浮雕之前,将水晶指环戴套到了木头新娘伸出的左手上。指环竟然不大不小,与手指严丝合缝抿在一处。
隔了一、两秒钟,木头新娘那根戴着指环的手指忽然落了下去,接着听见沉重的机簧扭动之声不绝于耳,浮雕忽然一分为二,向两边慢慢移开,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