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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薇!雨薇!”屋里空空如也,他绕了一圈,整齐地、摺叠好的床褥,桌上的一瓶茉莉花,床边小几上的一叠书本,在书本的最上面,放著一个信封,他奔过去,一把抓起那信封,果然,信是留给他的,封面,是她娟秀的字迹:
“留交耿若尘先生亲启”他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急急的抽出了信笺,迅速的,吞咽般的看了下去:“若尘:我走了,在经过昨晚那场争执之后,我深知风雨园
再也没有我立足之地,所以,我只有走了。
自从前天宣读了你父亲的遗嘱,我竟意外的得到了
风雨园开始,我就知道我卷进了各种风风雨雨之中。但
是,我一向自认坚强,一向不肯低头,因此,当你的兄
嫂们侮辱我,对我恶言相加,我能坦然相对,而且奋力
反击。我不在意他们的污言秽语,只因为他们根本不值
得我重视。但是,你,却不同了。
或者,你不再记得对我说过些什么,人在吵架的时
候,都会说许多伤感情的话,你说过,我也说过。可是,
你的言语里却透露了你潜意识里的思想!你也和你哥哥
们一样,对我的这份‘遗产’觉得怀疑,你也认为我水
性杨花,我卑鄙下流,甚至,你认为我对你的感情,只
是因为你将承受一笔遗产!若尘,若尘,普天之下,无
人知我解我,也就罢了,连你也作如是想,让我尚有何
颜留在风雨园中?我去了,只把这风雨园,当作我的一
个恶梦,而你,只是梦中的一个影子罢了!
人生,得一知己,何其困难!二十三年来,我一直
在追寻,最近,我几乎以为我已经找到了,谁知现实却
丑恶如斯!你毕竟是个浪子,相信我在你生命中根本留
不下痕迹。我呢?我是个演坏了的角色,现在,该是我
悄悄下台,去默默检讨和忏悔自己的时候了。
我把所有房地契都留在抽屉里,你父亲虽说不能转
让与转售,但我想总有法律的漏洞可寻,你可找到朱律
师,想方法过户到你名下。
我想,我不再欠你什么了。你父亲留给你那么大的
责任,我仍然祝福你,祝你早日完成你父亲遗志,重振
家声!并祝你早日找到一个真能和你相配的女人——只
是,听我一句忠言,当你找到的时候,别再轻易的伤她
的心,要知道,女人的心是天下最脆弱的东西,伤它容
易,补它困难!再见!若尘,别来找我!祝
好雨薇七月三日凌晨四时”
耿若尘一口气读完了信,他跳了起来,苍白著脸,一叠连声的叫老赵,一面匆匆的穿好衣服,冲到楼下,他不停的喊著:“老赵!准备车子!快!”
老赵把车子开了来,若尘跳进了车子,“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喊著说:“去医院!江小姐工作的医院!”
车子向医院疾驰。若尘手中仍然紧握著那封信,一阵阵冷汗从他背脊上直冒出来,他心里在辗转呼号著:不要!雨薇!求你不要!千万别离开我!别生我的气!我向你赔罪,向你忏悔,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尤其在目前,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雨薇,请你!求你!我从没有请求过任何人,但我可以匍匐在你脚下,求你原谅,求你回来!父亲是对的,他把风雨园留给了你,只有你才配生活在这花园里,有你,这花园才有生气,才有灵魂,没有你,那不过是个没生命的荒园而已。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他直冲了进去,抓住了第一个碰到的白衣护士:“请问,江雨薇小姐在那里?”
“江——雨薇?”那护士愣了愣:“是个病人吗?”
“不是!是个护士!”“我不认识,”那小护士摇摇头:“你要去问护士长,我们这儿有一百多个护士呢!”
他又冲进了护士长的房间。
“请问江雨薇小姐在那里?”“江雨薇?”那三十余岁,精明能干的护士长打量了一下耿若尘:“你找她干什么?”
“请帮帮忙!”耿若尘拭去了额上的汗珠,急切的说:“我找她有急事!”“可是,她今天并没有来上班。”
耿若尘一阵晕眩,扶住了柜台,他说:
“你们有她的地址吗?”
护士长深深的望了若尘一眼,大概也看出了他的焦灼和迫切,她点点头说:“好吧,我帮你查查。”
一会儿,她查出了雨薇留下的地址和电话,天哪!那竟是风雨园的地址和电话号码!耿若尘抽了一口冷气,他该早就明白她可能留下的联络处是风雨园!他摇摇头,急急的说:
“现在她已经不在这儿了!”
“是吗?”护士长诧异的说:“那我就不知道了!特别护士和一般护士不同,她们并不一定要上班,也不一定在那一家医院上班,通常,任何医院都可以找她们,或者,你可以到别家医院去问问。”“但是,江雨薇一向都在你们医院工作的,不是吗?她几乎是你们医院的特约护士,不是吗?”
“那倒是真的,”护士长说:“不过,这大半年她都没有上班,她在侍候一个老病人,叫什么……叫什么……”护士长尽力思索著。“算了!”耿若尘打断她。“她以前住在那儿?护士宿舍里面吗?”“对了,也不是护士宿舍,只是这条街后面有栋公寓房子,专门租给我们医院的护士住,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看,那公寓叫××公寓。”“好,谢谢你!”耿若尘抛下一句话,就像一阵风一般的卷走了。耿若尘并不知道,在他冲下了楼,冲出医院之后,江雨薇就从护士长身后的小间里走了出来,她容颜憔悴而精神不振,望了护士长一眼,她叹口气低声的说:
“谢谢你帮忙。”护士长蹙起眉头,凝视著雨薇,然后,她拉著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摇摇头,不解的说:
“我真不懂你,雨薇,你为什么一定要躲开他呢?看他那样子,似乎已经急得要死掉了!怎么回事?是恋爱纠纷吗?”
“你别问了!”雨薇说:“我永远不想见这个人!”
“但是,你爱他,不是吗?”护士长笑笑说。
雨薇一怔。“你怎么知道我爱他?”她愣愣的问。
“否则,你就不会痛苦了。”护士长拍拍她的手:“别骗我,我到底比你多活了十几岁,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呢?放心,你真想摆脱他的话,我总是帮你忙的,何况,吴大夫还在等著你呢!”吴大夫?那个X光!江雨薇烦恼的摇摇头,天哪,她脑子里连一丝一毫的吴大夫都没有!所有的,却偏偏是那个想摆脱的耿若尘!若尘的眼光,若尘的声音,若尘发怒的样子,若尘祈求的语调……噢,她猛烈的摔头,她再也不要想那个耿若尘!他的父亲都已警告过她了,他是个最难缠的男人!她要远离他,躲开他,终身不要见他!
“我今天真的不能上班了,”她对护士长说:“我现在头痛欲裂,必须去休息。”“房子安排好了吗?”“是的,我还住在×别墅三○四号房间,那儿房租便宜,有事打电话给我!”“好的,快去休息吧,你脸色很坏呢!”
江雨薇回到了她那临时的“家”,这儿美其名为“别墅”,事实上是专门出租给单身女人的套房,因为离医院近,几乎清一色住的都是护士,所以,江雨薇常称它为“护士宿舍”。如今,她就回到了这“宿舍”里,倒在床上,她脑子里立即浮起耿若尘的面貌,想起他盘问护士长的那份焦灼,和他得到错误的情报后奔往××公寓去的情形。她低叹了一声,耿若尘,你再也找不到我了!把头深深的埋进了枕头里,疲倦征服了她,她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三天过去了。江雨薇又恢复了工作,有时值日班,有时值夜班,常常陪伴著不同的病人,刚开过刀的,自杀后救醒的,出车祸的,害癌症的……,她耐心的做著自己的工作,但是,她总是心神恍惚,总是做错事情,总是神不守舍,再加上护士长每天都要对她说一次:“喂,你那个追求者又来查问你是否上班了?”
他怎么不死心呢?他怎么还要找她呢?她是更加心神不安了。一星期后,连那好心的护士长都忍耐不住了,找来江雨薇,她说:“你的追求者又来过了,你还是坚持不让他知道你的下落吗?”“是的!”她坚决的说。
“为什么你那么恨他?”护士长,研究的看著她:“我看他人也长得很不错,每次来都可怜得什么似的,又憔悴,又消瘦,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弄得不成人形呢!”
雨薇听了,心中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绞痛,她几乎想回到风雨园里去了,这对她不过是一举手之劳,叫辆计程车,就可以直驶往风雨园,但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