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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帮我把小侠叫起来,外婆给你们摊玉米饼子吃。〃老人拍拍阿健的胳膊,脸上笑开了花,心里越发喜欢这个年轻人。
阿健回到房里,小虾还卷在被窝里,也许是没了身边的温度觉得不够暖,他把被子都卷到了身上,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阿健走到床边坐下,恶作剧的伸出两个手指夹着了小虾的鼻子。
小虾睡得正舒服,突然梦见落到了水里,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是如此真实,想挣扎,四肢却沉重得抬不起来。最后当他从噩梦中挣扎醒来的时候,果然看见阿健正压在他身上,两个手指捏住他的鼻子,笑得一脸欠扁的样子。
小虾气恼的拍开那只作怪的手,拧起眉毛狠狠的瞪着他 。
〃外婆叫我叫你起床。〃装做没看见小虾横眉怒目的样子,阿健笑兮兮的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
〃你身上什么味啊?〃小虾睡眼惺忪的刚靠到阿健身上就皱起眉头抽了抽鼻子,但却还是赖着不动,大冬天的,没什么是比钻出热被窝更痛苦的事了。
〃我帮外婆搬柴火呢。〃阿健也低头闻了闻,果然,一股槭树的味道,估计刚才搬的枯木里有这树枝。
〃去换个衣服吧,当心过敏。〃小虾懒懒的推开阿健,开始慢腾腾的穿衣服。阿健听他的话把衣服换了,转过头来看见他还在磨蹭,嫌他慢,抓了毛衣两下帮他套好就拖着他出去洗漱,小虾嘟嘟喃喃的抱怨着却还是老实的任他摆布,反正也懒得动,让他服侍好了。
吃过了早饭,外婆跟阿健说起村子里有口泉,一年四季都涌着水,还是温的。阿健听了感兴趣,外婆就拉上小虾陪他一起去看看。
进了村子,果然看见着口泉。几个村妇正在泉下淘米洗菜,泉用青石围了起来,旁边竖了块碑,有些年岁了,上面的刻字早已模糊不清。
阿健走近去看碑上的字,蹲在那里和小虾研究,外婆就站在一旁笑着等两人。
〃哟,妈,你怎么来了。〃突然一个尖细的声音插了进来。
阿健回头一看,是一个四十开外的村妇,正抱着一篮子衣服看着他们。老人见了来人却是有点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勉强的应了一声。
〃呀,这不是小侠么!!〃那女子倒不以为意,看见小虾几步就走了过来。
〃舅妈。〃小虾也是勉强的笑笑。阿健有点搞不清状况,干脆站到一边不出声。
〃怎么来了也不到我家看看,是不是发达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乡巴老了,你看看,都长那么大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呢~~也是也是,小云也死了快十年了吧,我就说,当年要不嫁出去也不会这么短命哟。〃不在意众人的冷淡,女子依然自顾自的说着一副很热情的样子,可话说到最后连阿健也皱起了眉头。
这女人好没礼貌!
〃看我,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小侠,中午来舅妈家吃饭啊!你还记得在哪吧,好找,村东头最大的那家。〃见几人冷淡,女人也觉无趣,正要走,却像想起了什么,一定要小虾上她家出吃午饭。
〃侠儿,你答应她做什么!去受那闲气!!〃回去的路上,外婆有点责备小虾的样子,但是眼中却是满满的怜惜。
〃外婆,我就去走走,都碰上了,不去不好。〃小虾笑着安慰老人。其实他在意的是如果不去,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会给老人什么脸色看,再说了,外婆年纪大了,他想拜托舅舅照看着点,去一趟,还是有必要的。
阿健糊里糊涂的听着,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也不好打听,就静静的跟着。
中午,小虾去吃饭了,阿健留下陪老人。
做了简单的饭菜,一老一小静静的吃着,老人吃着吃着突然抹起了眼泪,阿健吓坏了,赶紧放下碗过去询问。
〃我怕。。。我怕他们又欺负我的小侠啊!!〃老人呜咽了半天,终于哭了出来。
〃外婆,到底出什么事了?〃阿健也吓到了,扶老人坐到床上,心中惶惶不安的却是小虾会怎么样。
十四。
老人紧紧抓着阿健的手,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家人几十年的恩恩怨怨。
二十多年前,几个外乡来的年轻人走进了这个平静的小山村。其中一个总是沉默寡言的斯文男子吸引了少女的目光,爱情就像许多书中所描述的那样开始了,美丽但却和那个时代的阶级冲突着,姑娘已经被组织上‘介绍'给了村支书的傻儿子。姑娘家三代是贫农,父亲又为了建设新中国而付出了生命,革命家底殷实;而山外来的年轻人却是作为反动派的儿子而被下放的,桓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现实和历史划下的鸿沟,但是那只美丽坚强的彩凤还是随爱人飞出了大山。留下的老人被赶出了村子,她无怨无悔,她要她的女儿幸福;但是留下的哥哥却不能不恨那个抛下一切一走了之的妹妹。因为妹妹扫了村支书家的面子,让他几年前在公社地里偷红薯的事被翻了出来,成了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典型,地丢了,合作社小工厂里的活也丢了,要不是后来又娶了支书的侄女,也许他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太多的纠葛,让这一家永远怨恨着远走高飞的妹妹一家。
十年前,一场事故让小虾成了孤儿。外婆不得以把他带回了山里,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舅舅和舅妈,他们眼中的冷漠和恨意让人无法忽视。
为了孩子的教育,外婆把小虾交给了儿子和儿媳妇,朴实的老人以为血总是浓于水的。她拜托邻居帮孙子联系了县城里最好的中学,又把女儿女婿留下的钱交了一部分给儿子用做孙子的教育费。
孙子上学快一个月了,老人一次都没有见过他。周末,他到儿子家去,媳妇堵在门口不让她进去,说是小侠住校不回来。老人叹了口气,怕是孙子不喜欢这里,算了,不回来也好。
又过了半个来月,老人听人说儿子在村东头起了大屋,老人不信,他哪来的钱,去看了,是真的。
老人想孙子了,周末,搭了村子的拖拉机进了县城。找到学校里,老师却告诉她根本没有李小侠这个人,老人再三确认,没有,真的没有,老人慌了。叫上了邻居家的儿子跑到媳妇家要人,媳妇扒在门口撒泼哭闹,被邻居的儿子拎到了一边,自己的儿子躲的连影都没见到。进了屋,老人满院子焦急的喊着,最后在小孙子的悄悄指点下,老人才在谷仓的小隔间了找到了缩在床脚的孩子。
小侠瘦了,细细的胳膊紧紧的抱着瘦小的身体,防备的姿态拒绝着外界的一切。听到老人的声音,十四岁的孩子疯了一样的扑了上来,外婆,我要上学,我不要娶那个傻子!紧紧地抱着老人的腿,孩子的哭声撕碎了老人的心。
原来儿子、媳妇拿到钱之后根本没有让小虾上学,而是用那笔钱在村东头起了大屋。本来事情也就这样了,但是那做舅妈的见这孩子长得干净又无依无靠的,就盘算着把自己的傻侄女弄给他,逼着孩子答应过两年娶那傻子,不然就不让他上学。女人固执的认为如果当年小侠的妈妈能嫁给自己的表哥,难说就能给自己家生个聪明的娃娃,所以她觉得让儿子来还母亲的‘债'是天经地义的,愚昧得让人发噱。
老人带着孩子离开了,回到了城里。所幸小虾原来的学校还保留着他的学籍,再加上季宁母亲的帮助,小虾恢复了学籍并在几个月后进入了高中,等到孙子上了高二越来越懂事了,老人才又放心的回到了山里,只是从此以后再不和儿子一家往来了。
听完了老人含泪的叙述,阿健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恶气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外婆,你别急,我这就去找小侠,我绝不会让他再受任何委屈!〃谁敢再欺辱小虾,天王老子我邵健也饶不了他!!
〃村东头,老槐树边第二家。〃听了阿健的话,老人先是一阵讶异,随即释然,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阿健一口气跑到了村子边上,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哪边才是村东头,懊恼的站在村边的岔道口,除了路边粪土堆上躺着的那条癞皮狗,这种时候四处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想起上午是在泉边遇到那女人的,阿健估摸着应该是住那附近的,抬腿就往那边跑去。也许阿健没有小虾那种机灵,但是有些时候他更执着,太阳在当空朗朗的照着,微微的斜向阿健奔去的方向。。。
迷路了。当第三次看见看张被撕去一大半的计划生育宣传画的时候,这三个字在脑海中清晰的蹦了出来。
他没有找到那眼泉,明明是一样的路,那泉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也没有找到那棵传说中的老槐树,其实阿健除了城市里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