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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婳闻言心下替他感到难过,这次泰山地震,钦天监上奏说应在东宫,皇帝生恐惹怒上苍招来灾祸,虽然暂时打消了废黜的念头,可对朱祐樘的器重远不如从前,而且还让朱祐杬也参与了政事。
有些大臣暗自揣摩皇帝的用意,悄悄地投靠了万氏的阵营,暗中支持朱祐杬。
皇帝耳根子向来很软,等泰山地震之事淡去后,老妖妇再经常吹吹枕边风,难保他不旧事重提。
朱祐樘眉头微拧:“这些日子你天天呆在屋里,极少出去走动,怎么脸色反而差了?”
张婳若无其事地笑道:“可能是要来葵水的缘故吧。”
朱祐樘想了想,拿起地上的杨妃色珍珠绣鞋替她穿上,温言道:“我陪你去御花园走走,老呆在屋里会闷出病来。”
张婳重新绾了一个如意髻,挑了一支碧玉凤钗簪在发髻上,笑盈盈地道:“把箫带上。我想听你吹箫。
朱祐樘颔首,走进寝殿取了碧玉箫,牵起张婳的手径直出门。
夕阳如血,九重宫阙似染了一层血色的光晕,金碧辉煌之中带着几分狰狞。
张婳坐在秋千架上,脚轻轻地踢着地上的青草,安静地听朱祐樘吹箫。忽地想起初进宫时那段日子,她救了他,却被他逼着服下毒药,还被老妖妇逼着去做她的眼线,彼时她满脑子想着找到云姨便逃出宫,哪曾料到竟会阴差阳错地当上太子妃,甚至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他。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一曲毕,朱祐樘含笑问道:“想什么呢?”
张婳起身站在秋千架上,双手握着缠满紫藤花的绳索,望着广袤的穹苍,笑眯眯地道:“我想飞。”
朱祐樘笑了笑,将碧玉箫放入怀中,轻轻地推动着秋千,温言道:“握牢了,可别摔下来。”张婳笑喊道:“推高点。”
朱祐樘依言用力地推了几下秋千,风从耳畔呼啸而过,衣袂翩飞如蝶,张婳极目眺望着宫外,笑道:“再高点。”
秋千高高地荡起又落下。
“再高点。再高点……我快看到宫外的景色了。”
“胡说。这里离宫外很远,怎么可能看到?”
“再高点……”
“……”
张婳额上沁起细密的汗珠,心忽跳得十分厉害,感觉快喘不过气来,忙伸手捂住胸口,身子不稳,一个倒栽葱急坠而下。
248 怀喜
窗外暮色四合,几颗星星稀疏地点缀在夜幕上,冷冷地俯瞰着大地。
殿内静谧无声,晚风穿过雕花长窗轻轻搅动着帷帐。榻上的人似乎睡着了,鸦翅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两道弧形的阴影,白晳如玉的肌肤竟比窗外的月色还要白几分。
朱祐樘似一尊雕像般纹丝不动地坐在榻沿上,定定地望着榻上的人,琉璃般潋滟的双眸流露出一抹深深的哀伤。
张婳幽幽醒转过来,眼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而憔悴的脸庞,甜甜一笑,喊道:“祐樘。”
她依稀记得荡秋千时心忽然跳得很快,胸口很闷,感到快要窒息过去般,从秋千架上直直地摔下来时她看到朱祐樘满脸惊恐地伸出手接她,后来便昏了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
朱祐樘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入怀中,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柔声问道:“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张婳察觉到他的紧张,含笑问道,“方才把你吓坏了吧?”
朱祐樘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目光温柔如水几乎可以溺死人:“身子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呢?”
张婳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微笑道:“每回来葵水之前总会有些不舒服,没什么问题。”说刚说完,隐隐觉得这次好像与以往不一样,又见他神色有些异样,不由问道,“太医来过吗?他怎么说?”
朱祐樘轻抚着她脸颊,脸色颇有些古怪,声音嘶哑:“婳婳。”
张婳心头一跳,没来由地感到一丝不祥,故意笑嘻嘻地问道:“不会得绝症了吧?”
朱祐樘蓦地沉下脸:“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咒自己。”
张婳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心里紧张得要命,却仍故作轻松地问道:“我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朱祐樘神色复杂,低头在她樱唇上印了一吻,柔声道,“你要当母亲了。”
张婳愣了愣,猛地坐直身子,若不是朱祐樘闪避得快,差点就撞到他下巴,清澈的眼睛睁得很大:“我怀孕了?”
朱祐樘微笑颔首,温言说道:“你现在是双身子,不能再这么莽莽撞撞了。”
张婳难以置信地轻抚着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肚里竟然孕育了一个小生命,每次和他欢好后,她都有喝避孕汤药,只有在崖底的那几日,她没有服用,难道这个孩子就是那时候得来的?怪不得这个月的葵水迟迟未来。
她忽想起什么,焦急而紧张地问道:“我之前服用了很多避孕的汤药,对胎儿会不会有影响?”
朱祐樘含笑道:“周太医说胎儿很健康,没有受到药物影晌。”
张婳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真的不会有影晌?”她心里有点忐忑,毕竟喝了那么多避孕汤药,不会生下一个怪胎吧?
朱祐樘伸指轻弹了一下她额角,笑道:“周太医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
张婳想了想,顿时开心起来,轻抚着小腹,微笑道:“这个孩子是上天恩赐的礼物。”她见朱祐樘虽唇角含笑,眉目间却隐着几分忧伤与黯然,知道他在担心将来若争储失败,会连累她和孩子,心下不由叹了一口气,双手环抱着他颈项,撒娇地说道:“祐樘,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我想要这个孩子,留下他,好不好?”
朱祐樘吻了吻她脸颊,柔声道:“好。”
张婳狠狠地亲了他一下,开心地道:“太好了。”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上,笑眯眯地说道,“来,和孩子打声招呼。”
朱祐樘轻抚着她腹部,微笑道:“儿子,你要健健康康地长大,不许娇气,累着你母亲。”
张婳娇嗔道:“偏心。为什么叫儿子?难道你不喜欢女儿?”
“只要你生的,儿子女儿我都喜欢。”朱祐樘温柔地抱着她,柔声问道,“肚子饿吗?想吃些什么?我命人去做。”
张婳没有什么食欲,刚想说不吃,转念想到现在是双身子,不能饿着孩子,遂道:“弄碗粥和几个清淡的小菜吧。”
朱祐樘“唔”了一声,轻轻地放开她,起身掀帘出去吩咐人传晚膳,须臾回来坐在榻沿上,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她身后,问道:“这样坐着累不累?口渴么?我怕你着凉,特地命人搬走了冰雕,觉得热吗?”
张婳笑着摇摇头:“我很好!”
此时,绿翘领着碧桃,金莲,小环三人掀帘进来,每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将饭菜摆在桌上,笑着齐声说道:“恭喜殿下!恭喜太子妃!”
朱祐樘微笑道:“太子妃现在身怀有孕,你们几个都是她的贴身侍婢,更要比平日多用一分心服侍太子妃。”
绿翘等人恭敬地答道:“是。”
“好好服侍太子妃,待她平安诞下皇嗣,我定会重重奖赏你们。”
“多谢殿下。”
朱祐樘俯身抱起张婳,走过去将她放在紫檀椅子上,端起燕窝粥亲自喂她,柔声道:“你怀着孩子,光喝粥可不成,等会再添一碗粳米饭。”
张婳小脸皱成一团,娇嗔道:“哪吃得下这么多?”
朱祐樘不容商量地说道:“乖,你不吃,孩子也要吃,难道你想让他饿肚子么?”
张婳抚了抚腹部,颇有些忧郁,照朱祐樘这样的养法,不用等到生产,她估计就已经肥得像头猪了。
用完膳,绿翘等人收拾碗筷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朱祐樘抱着张婳躺在榻上,指间绕着她一绺青丝,柔声唤道:“婳婳。”
张婳“嗯”了一声,说道:“祐樘,你念一段搜神记给我听,好吗?”
朱祐樘颔首,翻身下榻从书架里找出搜神记,上床在她身边躺下,翻开书卷,轻声地念着上面的文字。
张婳抱着他,头埋在他胸膛上,唇角噙着一丝微笑,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朱祐樘放下书卷,定定地望着怀中的人儿,脸上春风般和煦的微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神色黯然,双眸凝着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他伸手轻轻地摩挲着她脸颊,声音充满苦涩:“婳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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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后得到消息后,笑得合不拢嘴,病也好了一大半,带着沈兰曦急匆匆地赶到霁月殿。
张婳正倚在榻上无聊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