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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他怎么可能给你?”我意似不信。这么珍贵的酒西门岑一定会秘而不宣,怎么会轻易示人,还白白送给西门岚?
“没骗你们,真的是老二给的。”西门岚赌咒发誓道,“今天我去老二这请示一些防务问题,还没进门就见他端着一个酒杯在窗前发呆。我鼻子何等灵光,一闻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好货了,临走前便顺手把酒瓶带了出来。”
“他没发现?”张之栋大奇。以西门岑的精明这怎么可能?
西门岚满心沉浸在得到宝贝的欢喜中,把玉瓶捧在手上端详来端详去,头也不抬地答道:“他当场没发现,事后知道也无可奈何了。”
我总觉得不对经,西门岑怎么会突然把珍藏的酒拿出来自饮。而且居然会让西门岚顺手牵羊?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西门岑真的是太失常了。
我喃喃自语:“难道是因为那个西门烈的原故?”
“你说什么?”西门岚醵然一惊,面色刹时刷白。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三爷即将得胜归朝的关系,二爷才有些反常?”我耐心解释,仔细观察西门岚的每一丝神色变化。
西门岚神色剧变,双手一松,那个脆弱的玉瓶直直往下坠,若不是有个张之栋在,我这屋里弥漫的春风之气只怕至少可以让我醉上三天三夜。
“九爷,你的酒。”张之栋不动声色地递过玉瓶。
西门岚茫然地接过玉瓶,往怀里一放。我轻咳一声,他这才似醒过来般,干笑两声。
“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害怕那个西门烈?”我冷不防地开口,低低叱道,犀利的肃杀之气迫人眉睫。
西门岚垂下头,良久慢慢抬起头来,眼中渐渐落下泪来。
我与张之栋极速对视一眼,吃惊不小。
“丁丁,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个疯子,是头野兽!!”
一声叹息
寂静的室内回荡着西门岚的嚎叫。他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疯狂的撕声大叫,青筋绽露,双眼赤红,面孔痛苦地扭曲着。豆大的眼泪和着鼻涕糊掉了整张脸。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
从没有见过如此疯狂不受控制的西门岚,西门世家的人一向引以为傲的就是理智,似乎他们血管中流淌的都是冰冷的血液,永远不会有沸腾的时候。即使是他当初被我捉住了把柄危在旦夕的时候他也不曾慌了手脚,而此时的他正如他口中狂喊的“野兽”一般疯狂,随时会掉上来吞噬掉眼前的一切人和物。
张之栋一脸紧张地把我护在身后,紧紧盯着西门岚的一举一动。我心里也非常害怕,可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如果不能让西门岚冷静下来,我真的怕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从而损害到我已经布好的局。
一咬牙,顾不得了,一把推开张之栋,迅速冲上去,重重地挥出一巴掌。
不过我还是失算了,我忘了他是个武林高手。高手便是在神智狂乱的时候面对外力侵犯时也会发挥本能的防卫。
西门岚闪电般地挥手一格,我便如飘零的秋叶般斜斜飞出去,连着撞碎了桌子、柜子和博古架,如个破败的布娃娃般重重摔落在地。
“小姐!”
我听到张之栋惊天动地的大喊声,真是晕了,这个傻瓜这么大动静只怕会惊动其他人。心中一急,喉中一甜,“哇”地一声吐出了一摊鲜红的东西。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眼都没眨的工夫,青烟已经扑到了我身边抱住我,瞪着那堆鲜血骇然狂叫。看他的神色便象是我已经没命了一般。
“不要惊动了别人。”我喘息着费力的吐出几个字。
怔怔注视着那一大摊血,有些做梦的感觉,真的不敢相信那居然会是我吐出来的。轻轻呻吟着,只觉得咎由自取了软得好象不属于自己一样,但是全身骨骼寸寸断裂般的痛感在在提醒着我。这一次我没这么走运了,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张之栋转送直勾勾盯着西门岚,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眼下泛起鲜红的血丝。
我感觉到他全身崩紧蓄积的力量,他就象一头护犊心切的受伤野豹一样,眼中的疯狂丝毫不亚于已经神智不清的西门岚。
我暗暗心惊,这个时候决不能让我的左右手互相撕咬。我的力量委实太单薄根本损失不起任何一点。
我艰难地扯扯张之栋的衣角,他迅速回过头来。神色已转为惶恐,仿佛即将失去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我心头一热一痛,这样的感情我怎配拥有?若了他一样也苦了我。
“扶我躺下,我胸口好痛!”我气若游丝,因着说话的关系胸口一阵阵抽痛,冷汗顿时一滴滴落下。
西门岗突然狂吼一声,一掌击穿窗棂,纵身一跃,便已不见了身影。
张之栋顾不得找西门岚算帐,小心翼翼地把我抱上床,好似抱着天底下最珍贵的珍宝般。
这一阵地喧闹,便是沉雪阁地处再偏僻,占地再广袤,也没法不惊动人了。外面一阵阵喧哗声,一队队护卫开拔过来。
我小声道:“不要把事情搞大。”这个时候西门岚不能出事,如果事情闹大了,对西门岚变节耿耿于怀的西门风借着门规执掌刑罚,只怕连我也保不住他了。
张之栋满脸戾气:“没人可以伤害小姐。”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努力调匀气息:“听我的话,我求你了,之栋!”
张之栋紧紧反握着我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慢慢闭了闭眼。抿紧了薄薄的唇,痛苦地吐出一个字:“是!”
我松了口气,强自压下地痛楚丝丝漫漫地浮上,渐渐让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我只记得听到流光惊慌的啜泣声,听到此起彼伏地到处在喊:“捉刺客啊捉刺客啊!”
刺客?我在心底笑笑,张之栋也总算有急智了,在这种遮无可遮的情况下勉强掩饰过去,救了西门岚一命。只是有些对不住东师傅了,因为恐怕西门风第一个想到的刺客人选就是东明峰。
昏昏醒醒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好痛,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冰冷笼罩着四肢,刺骨的疼,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总有一股力量直拉着我往下坠。
我真的好累,我决定放弃了。是天意吧,要我生也要我死,让我坚硬冷漠的心添上无数裂纹,遗憾也罢,爱恨也罢,这颗心都有了颜色不再苍白。
只要松了这口气,我就彻底自由了,不用再过这窒息的生活,不用再惦记永隔的阴阳,不用再为遥远江南的某个人心痛到绝望。
就象当初——断然的放弃凤菲菲的生命。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你可是为所欲为的丁丁小妖啊!”耳边有温柔似春风的轻语,仿佛一道清泉般流过,我口焦舌燥,无法自己的追逐着这潺潺清流。
“如言,就让我来陪你,这次我一定不会再选择别人,不会再背弃你。”
“你没有背育我,你一直在我身边,永远都会在一起。”
“如言,我真的后悔了,我多想重来一次啊!”原来我是那么希望时光倒流,原来我并不排斥这充满了苦难的重生,只要一切能够重新开始,只要一切不应该发生的都不再发生。这一次,我不会让遗憾占据我的整个生命;这一次,我会看清前行的方向,牢牢握住等待着我的双手。
“你忘了你的双亲了吗?还有风郎?”春风般的声音严厉起来。
“我没有忘记,可我真的没有能力负担那么多了。”我想哭,鼻中酸酸涩涩,人总是对最亲近的人最自私。
“那你也忘了那个人吗?你是不敢面对他还是不忍心面对真相?”
“……”无法回答。爱和恨都太深刻和复杂,但无论我多么淡然,深藏隐瞒的不甘心也不能骗过自己的心。
“丁丁,活着,不论有多痛苦。就算是为了我也要活下去。”
“我怕我撑不住了。”
“你可以的。别忘了,你还没有找到属于你的幸福,这是你答应我的。”
“幸福?我还有幸福吗?”我凄惶的在迷雾中踯躅着。
“忘了那些不愉快吧!活下去,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找到幸福。”怎么能忘啊,谁又能忘记自己的命运?
“你会永远陪着我?”
“会的。”
“不,你不会,你这个骗子。”我狂怒。郁积的怒气如潮涌般向那个模糊的影子扑去。这一刻我是如此恨他,恨到想亲手把他撕成碎片,恨到想要把他辗成粉膏。
可终究,不过是想要能抱着他痛痛快快地哭一声。
“你这痴儿……”叹息声如春风般拂过,带着无数说不出的怅然让我心头酸酸涨涨,说不清、哭不出、受不得。
这一辈子还剩些什么呢?左右是一声叹息罢了!
白衣胜雪。渐渐消融,淡成透明的影子,唯有那双淡泊一如清溪的眸子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