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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权?”
“掌管家族生意的权力。”我一字一顿地道。“你也知道,你俩并没有经营的天赋,以你的身体也不允许你太劳累。那么我就是你天然的执行者,你同意吗?”
他直直凝视着我:“丁丁。你真的是女人中的极品,一进一退自有章法。”
我淡淡道:“过誉了。”
“钱算不得什么,若钱能买到幸福,我们西门一族便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幸。你要钱,我绝不会亏待你。”
“那你就算是答应我的要求了?”我敲砖钉脚,要他明确承诺下来。钱。我何止要的时钱呢?还有你的命,你们一家子的命运最终都会如粉末般在我手中细细捻碎。
“是的。”他眼中有极端的自信。他眼中的我便像是逃不出如来五指山的孙猴子。
我自嘲地笑笑。有如言这种王牌,他自然不会怕我反悔。在这样的情形下。我的要求与他便是减了他的负担,有人帮他去累死累活地赚钱多好。他尽可只行使权利,而无须付出义务。
计谋已定,两人终于有心思坐下来说些闲话,这样轻松氛围的聊天大概是我们成亲以来的第一遭,以至于西门笑回来接西门纳雪的时候,见我俩有说有笑的样子,瞪大了菊花般的笑眼,当场化成了石雕像一座。
笑着送走西门纳雪西门笑二人,脑中还想着他临走前颇富意味的话:“丁丁,你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永远知道对方的底价在哪里。”
老天明白,我绝不是天生的聪明过人,不过是经历的人心太过于诡谲,一心只想好好活下去罢了。西门纳雪的底限在哪里我当然清楚,我要的是都是他并不太重视、而在外人眼中却要拼了命抢夺的东西,反正那也只不过是我的幌子而已,只是要除了他的疑心,接下来的行动便会顺利得多。
至于他所以前的把柄,我终有一日会想出办法来让他自食其果。不着急,我有的是耐心。这世上不会有绝路,只要有一线缝隙,我便会想出法子来钻过去。
握紧了拳头,下唇上留下了一排紧密的唇印。西门纳雪,我们且走着瞧。
我换来张之栋,要他立即秘密前往洗剑楼去做件事。张之栋虽然疑惑,可他对我的命令一向是不打折扣地遵从,什么也没问便立刻去了。
我在屋内来回踱步,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我心里已经大致有了数,只待最后的证实了。
沉吟半响,挥手磨墨,飞速写下一封信,揣在怀里。想了想,挥毫又写了一张便笺,封入另一个信封。
半个多时辰后,张之栋如烟般地飘进窗,落在我面前,不待我发问,便朝我点点头,低声道:“小姐想得不错,她腰上确实有一个桃花状的红痣。”说话间,脸上便有些尴尬。
我才不管张之栋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探来,我需要的只是这个信息而已。
我掏出先前写的便笺交给张之栋:“你马上把这个人不知鬼不觉地送到西门苍的手上。”
张之栋瞪大了眼:“小姐是说那个被软禁的老四西门苍?”
我点点头,低声道:“现在什么也别问,速去速回。能做得到吗?”
张之栋眼见我面色凝重,立时收起了便笺,朝我一抱拳:“小姐,你放心吧!”飘身而起,人已不见。
我探手入怀,摩挲着刚刚写就的信,心脏跳动的速度突然激烈了许多。
如果我的猜测一切都没错。那么我似乎已经见到了希望的曙光。无论现在的处境有多么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的。没错,我已经付出了足够多,我也不怕再付出更多。只要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我的,那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我也很清楚地知道。即便胜利也是惨胜,没有人可以从这场不见硝烟的血腥中获得真正的幸福。因为我们是一群被上天所诅咒的人,幸福早已遥不可及,不过是在比着谁能更不幸而已。
在屋里枯坐着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第一次觉得等待居然是那么漫长的苦刑。我知道是自己的心不够静,在一团乱局中我左冲右突,隐忍退让,步步牺牲。犹如一只困茧。苦苦针扎着,不知道哪一天是个尽头。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一根线头。眼见着也许就能因此而破蛹化蝶,就算我素来冷静过人,也一样克制不住澎湃的心绪。
沙漏显示的时刻已近四更了,张之栋这一去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吧,以他的轻身功夫尚且如此费时,可见西门岑看管西门苍之严并不因为过年的关系而稍有松怠。再换个角度来说,西门苍这位前家主的份量依然十足,即使他已经废了一身功夫,瞎了眼睛,他仍是西门岑心中的忌惮。
突然想起了远在江南的老夫人和丁维凌,不知怎的,竟然觉得这祖孙俩的关系竟然和西门岑西门苍的颇有类似,如今老夫人归天,丁家换了新主人,不知又会起些什么风波来。
正胡思乱想间,门帷一掀,张之栋已经立在我面前。
我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样,表情如何?”
张之栋伸袖擦了一把汗,我这才看清楚这大冷天,他居然满头大汗,厚厚的棉衣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愧疚地递上一杯热茶,张之栋接过一口饮下,喘了口气才道:“西门苍看了小姐的信后,面色苍白,沉默半响,长长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话:‘回复你家小姐,一切正如她所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内室,我喊他也不理我。”
我松了口气,悬在半空的心突然调回了原地,眼前一亮,顿觉呼吸也畅快了许多。
“太好了!”我大喊一声。
张之栋终于忍不住问出来:“小姐你到底猜到什么?我看西门苍的神色似乎颇受了些打击。”
我抑住快要溢出的兴奋,淡淡道:“不用理他,他只是终于证实了我确实比他聪明,一时有些不甘心罢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何止呢,从他的反应中来看,如果他真的心灰意冷,那从此就不再是我的障碍。可是如果他的野心刺激了不甘心,很有可能最后送我一刀的就将是他。不过这些我目前还不需要和张之栋多做解释。
我取出信,当着张之栋的面封了火漆,却并不忙着交给他。他见我神色凝重,脸色更是沉重得仿佛血战在即一样。
“之栋,在祁风你是我唯一真正信得过的人,现在我要你去办件事,这事如果办得不好,你我的性命就完了,你可明白?”
张之栋用力点点头,双眼直直盯着我手上的信。
“这信你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安全的方式送到凤郎的手里让他亲拆,绝不能让姓西门的人知道,包括西门岚在内。”我再三交代,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敢相信任何一个西门家的人,只有依靠身边这个目前唯一能依靠的人了。
张之栋接过这封信,珍而重之地放进怀里:“小姐你放心,我在这道上还有几个性命相交的兄弟,绝对信得过。”
性命相交?我真的很难相信他所谓的朋友,可祁风洛安两地相距遥远,快马奔驰来回也需一个多月。张之栋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人鬼不知地消失这么久的,而我在此地也需臾离不得他,因而我也只能选择冒险信任他的朋友了。
“如果你的朋友真的可信,那就想法子建一条和江南通讯的秘密管道,完全避开西门家族的耳目。”
将军威武
这几个月,我是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度过的。自从一个多月前凤郎珍贵的三个字“知道了”辗转传回,我的平静就渐渐有些挡不住了。虽然我两世为人,红尘打滚,城府早不是一般的深,但到了这紧要关头,也忍不住要患得患失起来。
西门纳雪说话算话,我俩日渐亲密的举止自然瞒不过堡内上上下下的眼睛。而西门觞竟然也真的忍了,并不曾因为这个而对我寻畔,反倒是一直避着我,那情势一副他情愿做小的模样,最后他干脆借口要去为今年的新娘亲自收验粮食,躲出门眼不见为净。
我倒真的不得不佩服西门纳雪,能让桀骜不驯的西门觞做出这么大的退让,不能不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我也不禁要重新思考这两人的感情,也许禁忌的感情更能激发人内心深处相互依恋的需要吧。
只是在这个充满了阴谋与角斗的祁风堡,拥有真诚的爱情是幸亦或不幸呢?谁也不能断言,毕竟在这种诡诈的环境下多暴露一个弱点也许就是永世不得翻身的结局。爱情,是人们向往追求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美丽,可对于生活在祁风的人们来说,爱情,便是一杯闪着诱惑色泽的毒酒,饮下地同时便不知几时会毒性发作。
也许是我的策略见效。西门岑最近一个月频频主动请我过去共议府事,并逐渐把一些不太重要的府务交给我处理决断。
坐在西门岑的大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