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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吱呀”一声推开,阳光顿时映照满室。只见到门口流光不知所措地站着,看到我和西门岚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羞红了脸,跳起半丈高,飞也似的跑了,不过临走前到也没忘了偷偷瞧上一瞧自己地心上人。
西门岚进得门来先放下手中自流光处接手的食盒,拱手而笑:“也要恭喜张总管了。”视线于我在半空中相遇,我俩会心一笑。
好个西门岚,这人来得真是时候,不偏不倚听得个恰到好处。不过以张之栋的耳力,必然也是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肯当面说出这番违心之论,便是百折不回了。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究竟是为了终得所愿,还是为了把张之栋的一番痴心拨乱反正这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了。
张之栋面无表情,朝西门岚回礼道:“多谢九爷,若真有洞房花烛夜这一天,一定要请九爷多喝几杯。”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西门岚连忙应承。
看这两人假惺惺客气来客气去,我这旁观人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了。不过想想我自己平时也是这般与人惺惺作态,皮里阳秋,那旁观之人又是如何受下去的呢?
不由笑笑,插口问西门岚:“今天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不用练功吗?”
这话提醒了张之栋,西门岚平时虽然基本上是每天必来我这报到的,但一般都是晌午以后了。因他是武人,早起便要练功两个时辰;而我又喜睡懒觉,一贯是要到日上三竿才起的,等我起床后他又该去检视全堡地护卫工作,等他训完,怎么说也得吃完午餐了。这两下一相凑,这规矩就默认了。难得今天他不练功,居然不顾我还在睡觉的可能就直接跑来,真是好大的兴致啊。
西门岚哈哈大笑,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我是来告诉你们一桩天大的八卦的。”自从某日我无意中用过一次八卦这个词后,诸人都觉得新鲜贴切,纷纷延用。
哦?八卦啊!这事我倒是有兴趣,一挑眉,请大家都坐下来,亲手给西门岚舀了一碗燕窝粥,自然张之栋也有份。
“来来,边吃边说。”流光这顿早餐份外下了工夫,四碟小菜、八色点心,外加一锅滑溜粘稠的燕窝粥,每样都是精心制作,花色繁复精致,看着便叫人舍不得下筷。
西门岚咂舌:“流光这手艺真是没得说,我可真是羡慕张总管的好福气。”
我偷瞄了眼张之栋,见他面皮崩紧,显是不豫,赶紧岔开话题。开玩笑,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时候让西门岚撩拨张之栋的底线。
“你先没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快来说说你那天大的八卦吧!”
醋窝窝
不提还罢,我这一说,原本正夹了一块点心吃得津津有味的西门岚顿时把嘴里的点心喷了出来,虽然他伸手捂得及时,可也着实有些狼狈了。
“哈哈!”还没等完全收拾干净,西门岚先笑得前俯后仰,连拍大腿,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我和张之栋都疑惑地望着他,在我记忆里西门岚这人从没有这般失态的时候,便是在被我拿住了把柄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夸张的。事实上,整个西门家族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是那种作形作色的人。
他笑得喘不过气来:“老六啊老六,你可别怪我不顾兄弟情啊!”
我心下一凛,竟然是关于西门风这阴人的事。连忙端起一杯香茶,殷勤地递过去给他顺口气,要不是男女授受不亲,我都要帮他拍背了。
“喝口茶,慢慢说。”难得有机会听到西门风的消息,对于这个我力不能逮的人,我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西门岚大笑一番后,总算是慢慢平静了下来,终于开始述说。这一说,直把我和张之栋听得面面相觑,怎也想不到西门风这平素阴深狡诈的人身上竟还会发生这等奇事。
原来西门岑是负责全堡护卫工作的,堡内哪儿有个风吹草动的都瞒不过他的耳目。自从他跟了我之后。知道我是誓必要杀西门风地,因此对西门风这边便备加留意。
一大清早,西门岑便接到了线报,说洗剑楼那边起了不小的骚动。虽然院门紧闭,可是动静却不小。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叫声,还伴着各种瓷器落地破裂的声音。
西门岚自然是起了莫大的好奇心。要知道西门风这人素来阴沉,平日行事最喜欢躲在暗里暗箭伤人,自己本身行事算计极深,极为稳健。而自己地住处也是守卫森严,等闲进不得,美其名曰是保持刑堂的威严性。
再者西门家一向的规矩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我一直怀疑西门一族的血全是冷的。因此便是一条道上的兄弟也拿不住他什么把柄,基本上可以说是“八卦绝缘体”。
西门岚利用堡内的机关暗道再辅之以精妙的武功。趁着洗剑楼内乱成一团地当儿,竟然给他溜了进去。
他潜至主楼附近,便听到一阵阵女人的鬼哭狼嚎之声,听声便知这阵势浩大,幸好是在大清早,若非如此,以洗剑楼占地之广、守卫之严,外面还真难听到什么动静。
刚要腾身再潜近一点,却见楼内连滚带爬的滚出一团红肉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总管常乐。有几个仆人冲过来扶起他,连声问道:“总管,您还好吧?”
常乐大怒弹起。一人给了一个耳光。“看我的样子你们说好不好?”
西门岚闻言一看,这常乐果然是狼狈非常,一额头的血,脖子上还插了片碎瓷片,血流得脸上红乎乎到处都是,连一身棉袍也沾得不少,难怪刚刚晃眼间还以为是团红肉。
其中有个仆人大概跟常乐颇为熟悉亲近,大着胆子问道:“六爷还好吧?”
常乐闻言更怒,恨恨一脚踢向问话的人,把他提了个筋斗:“他妈的。六爷那么高的武功会有什么事?倒霉的还不就是我吗?”
几个仆人敢怒不敢言,喏喏连声,赶紧扶着常乐退下疗伤去。
这门口这一阵热闹后,原本还有些凑头凑脑的丫鬟仆人们登时作鸟兽散,谁也不想这个时候被主子莫名迁怒,弄个血溅当场的下场。
这倒是方便了西门岚的行动,他毫不费力就潜到了主楼,循声找到了大战发生地——位于三楼地主卧室。
这间卧室占地宽广,布置极尽奢华。西门岚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倒也听说过西门风晚上要是想那事了,就会召来姨夫人来这间豪华套房共度春宵。
女子号哭声不绝于耳,便听到有一个女声倒豆子般地哭叫道:“你个没心肝地,我们这样服侍你,你要玩什么花样,我都依着顺着你。你许了诺的,一日没有正妻,我就是你这房的老大。如今你倒好,居然敢背着我给这狐狸精置了宅子,私底下还赏了这么多的金银,还要提拔她娘家兄弟,你眼里还有我吗?”
这话说出来,顿时炸开了窝,哭叫声陡地提高了一倍。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大意却是这样的,原来西门风在风流快活时这番话却是每个女人都说过了,现在被先前那人叫破,顿时叫骂声连连,互相评资排辈,争宠邀爱,紧接着便手脚齐出,打做一团,屋里又是一阵“呯哩哐啷”响声不绝,隐隐夹着西门风劝解告饶的声音。
许多旧债都被翻了出来,东家前年生日多了一件首饰,西家去年给娘家补贴了一大笔,这些小事也只有女人们才会记得这么牢,好像是彼此间有深仇大恨一样。当然这话是西门岚说的,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西门岚大着胆子在窗上刺了个小洞凑眼往里看,到了这时候他还是很顾及西门风的武功的,谨慎地闭住了呼吸,不敢让西门风有万一的警觉。
虽然这屋的奢华素有所闻,此刻亲眼见到,仍是不禁大吃了一惊。雕梁砌栋,描金镶漆,各种异国的奇珍异宝比比皆是,稀罕古董、名家真迹摆得花团锦簇,便是以西门一族的豪富。也不是轻易能搜罗得到的。
不过这说的是这屋子的原貌,如今这屋里却像是台风过境,横扫一切,地上到处是被砸烂的古董摆设,原本绕在梁上装饰的匹匹柔丝轻纱也大多被扯得破烂不堪。不几。又从内间扔出个檀木盒子来,丢在地上,倒出了不少做那快活事用地稀罕玩意,看得西门岚眼都不肯眨一眨,恨不得去拿了自己也来试用。
当然这种龌龊心思他自然是不会跟我说的,不过看他一脸神往,我用脚趾也猜得到。西门风平时自住的屋子我是亲自去过的,简单朴素,一无所有。与西门岚口中描述的根本是天壤之别,也不晓得他是惺惺作态还是人格分裂。
听他们说话,分明是几个姨夫人不知打哪得来的消息,认定了西门风被最后进门的那个小妾狐媚了去,深夜不寐,一大早便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