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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母不用担心,去了是挨骂,不去也就是挨骂,那还不如不去。”
“你啊!”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眼神中透着焦虑,似在问我究竟是怎么了。
自从我这次回来后,大家看着我的眼光全是怪怪的,我心知肚明,是为了如言的死、为了连累了丁家。
只怕从今以后,我在众人的眼里更是接近于妖孽的地位了。
但这一场混乱我能奢望谁能够了解?我苦笑,就连我自己也不过是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送走了二伯母,我趁夜独自一人去了客院。
张之栋便住在这儿。
上次自那堆混乱中舍身救了我以后,西门家并没有带走他和丁维凌,所以重伤的张之栋便被一起带回了丁家养伤。
因为他在丁维凌面前救了必死的我,因此丁家给他找个洛安最好的大夫,待若上宾。
他对我的星夜来访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已算到了。
指指床前的座椅,礼貌地请我坐下。
我打量他一番,重伤失血的面容还有点焦黄,眼角的尾纹也似更深了。
“身体好些了吗?”
他淡然答道:“死不了。”
“我听凤郎说,你的功夫废了?”
他面无表情地说:“嗯。
琵琶骨断了,手不得力了。”
“我很抱歉。”对于这一点我是真心感到抱歉的,学武之人废了功夫会是怎样的处境,我可以想象得到。
“不必。
这与你无关。”他皱眉略有点不耐地打断了这个话题。
“可是你的武功……”
“我轻功不错,以后就算没了武功,只要跑得够快,还死不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想通,若说是为了西门家族,却连西门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若不是为了西门家族,那就更加解释不通了。
他沉默了下,双眼紧盯着床幔,沉声说:“因为西门风。”
“西门风?”怎么又是这个阴恻恻得总是站在西门岑背后的人,我厌恶地轻哼一声。
“不错,就是他。”张之栋神情木然,眼中却慢慢浸出了彻骨的痛意。
我迅速在心底盘算了下,老实说这个张之栋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事情与西门风有关,整件事就更有意思了。
“既然和西门家族有关,这事就复杂了。”我故意叹口气,“西门家族与我的关系你也知道一二。”
张之栋嘴角微微一动,似笑非笑地说:“不必试探我。
我敢在你面前说这件事,就是因为知道你和我一样恨他们。
亲人在你身边死去,你却不能喊不能叫只能受着的滋味不会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我苦笑着承受了他这句扎我心窝子的话:“说说看你的故事。”
于是他说了。
他的故事缘起于八年前。
张家的老宅在郎山村也是颇有年代的,老宅传下来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张家在当地不大不小也是个中等家族,屋里老老小小的连着家仆也有六七十个人。
农历的新年快要到了。
整个郎山村的人都忙着杀鸡宰羊,家家喜气洋洋。
张家自然也不例外。
这个村庄的人彼此都很熟悉,孩子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根本没有什么阶级之分。
几个村童来喊张家的小少爷同去村东头的湖边破冰摸鱼。
张小弟自然是欢欢喜喜地同去。
几个顽童跑到湖边找了个地方,各自分别敲了几个冰洞,开始钓鱼。
钓着钓着觉得气闷了,有最胆大的孩子便说要跳到湖里去摸鱼。
几个顽童纷纷响应。
张小弟有些犹豫,但经不起众童的激将,一拍胸脯也答应了。
于是几人脱了衣服,到那冰最薄的湖心一个个跳下去。
这些江南水乡长大的孩子水性都是没得说,也不怕冷,一个个皮肤通通红也是生龙活虎的。
张小弟家境富裕,自然就有点怕冷。
他衣服脱得最慢,被孩子们嘲笑不过了,终于咬了咬牙,跳了下去。
刚入河就觉得寒意透肤入骨,快把他的血都冻住了。
他哆嗦几下,原来精熟的水性也忘记了,喝了几口水后,身子直往下沉。
开头孩子们还以为他是开玩笑,在边上齐声大笑,渐渐觉得不对了,都慌了,纷纷扎猛子去捞他。
一直潜到河底,才有人找到他,赶紧去拉他。
那小童抓住他头发拼命蹬水把他托出水面,众童手忙脚乱地把他救上岸,可怜张小弟那时已经冻僵了,动都不会动了。
众童倒也不惊慌,对溺水之人该如何救治平日里大人们都是教了又教的,于是搓心口的搓心口,拍背的拍背。
渐渐地,张小弟呛出水来,哇哇大哭,活过来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这时那个去救张小弟的小童想起一件事,惊叫起来:“水底还有一个人!”
众童大惊,年龄最大的那个怪他:“你不早说。
这么久了,死都死透了。”
那小童委屈地说:“哪里顾得上嘛,我吓都吓死了。”
这几个孩子胆子都大,也不怕死人,又跳下河潜下去把那个沉在河底的人捞上来。
等捞上来后,这才知道害怕了。
原来那个死人衣着虽华贵,神情却狠厉,而且全身皮肤青}的,像极了图画中的鬼。
更要紧的是,那人胸口上插了把短剑,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被人谋杀的。
临死前死死抱着石块,明显是不希望自己的尸体被人找到。
众童吓得哇哇叫,抬了张小弟便往村里跑,各自去告诉自己家的大人。
村民们眼见快要过年,不欲多事,沾上了晦气,就想把那具尸体照样扔进河里。
但张家的二儿子张之栋却起了好奇心。
他本在外学武,快过年了才回到家来,听到这种事心里那江湖人的因子便发作了。
他也没有惊动村人,自己先悄悄掩了过去。
那尸体仍然放在湖边,没有人动过。
他上下仔细翻看了下,只看得出死者是个六十上下的老者,身中剧毒,致命伤并不是胸口那一剑,而是背后中的一掌。
因为胸口那剑并没有插正,而背心却清晰地浮现一个赤红的掌印。
以他的武功虽然看不出哪门哪派的武学,但也知道这掌是极高深的功夫,能断人脏腑。
他吃了一惊,探手搜那老人。
只摸到了几块碎银、一个极品冰种翡翠玉戒和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铁盒。
小铁盒入手极沉,分量重得怪异。
而且怎么也打不开,因为根本就没有锁。
张之栋也算是见过点世面的,知道不能强来,先把东西收进了自己怀里,准备先去挖个坟,等村民扔了尸体后再悄悄去打捞上来,让他入土为安。
正在转身,却见那老人手里紧紧拽着一样东西。
他费了牛劲才扒开了老人的手,里面竟赫然是血淋淋的一块皮肉和一小块染着血渍的灰色衣料。
他情知这事透着诡异,不敢再多看,急忙把老人的手又合上了。
听到村人往这边赶过来的纷杂足音,他赶紧施展轻功溜走。
跑到离湖边一里远的地方,正想找块风水不错的地方给那老人挖个浅坑,就听到了沿岸传来衣裳簌簌声。
风中传来一阵咳嗽声,咳得急了,似是吐了几口血。
有个听来天生带着阴寒气息的少年声音说:“师傅,您身子不好不如回离宫歇息,这儿有师叔、师兄们盯着不会出差错的。”
咳血的气虚声音焦虑地说:“风儿,你不懂。
不亲眼见到那人的尸体,我一日都不得安枕。”
阴寒少年说:“那人受了如此重伤,必定无力渡河。
徒儿会仔细搜查,师傅安心吧!”
听到这儿,张之栋心里如明镜般,这些人要搜的自然是那个湖边的老人了。
想到那老人身上的毒和伤,他再也不敢乱走,耸身跃上湖岸边的高树。
他武功虽不是很高,可轻功着实了得,这一跃竟是点尘不惊,那些人一点也没有发觉。
很快地,就有手底下的人来报告,刚刚打捞上来一具尸体。
那气虚的人大喜,急喘几口气说:“带我去看。”扶着那阴寒少年就快步离开了。
张之栋居高临下,对这些人的衣着容貌看得分明。
那气虚的中年人左颊有一颗黑痣,容颜清逸,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阴寒的少年面容普通,猛一看几乎便要忽略了过去,让人以为他只是一道影子。
这些人俱是一身灰袍,颜色质料看起来和老人手中的那块残角完全一致。
那气虚的中年人蹲下身,亲自在老人怀中翻找。
找了半天,自然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气急败坏地叫:“怎么会没有?那东西他应该随身不离的。”
阴寒少年问:“师傅,您找的是什么?”
他师傅并不答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