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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便在山上无忧无虑长大的少女,又如何会懂得他此刻复杂的心境。但她却知道,此刻因为他的一句话,自己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皎皎月光下,情殇两人。
举案宫。
婉太后细心的裁剪着瓶中的花束,听着宫人的回禀。
“太子爷今日在皇城之上与太子妃受万民朝拜,满城的百姓皆来观赏太子妃的尊荣,一时传为佳话。”
婉太后微微一笑,不知是寂寥,还是喜悦,“池儿大婚,一不宴请百官,二不举行三拜九叩的封妃礼,无非是不想设下规矩束缚了她。也罢……南宫一门,最多的就是痴情种,一切随他吧。”
待宫人退下后,婉太后便没了剪花弄月的兴致。带着宫人来到耀星帝的寝宫。
“臣妾参见皇上。”
“免了,如今你那乖儿子一手把持朝政,朕不过是他手中的牵线木偶,说不定哪天就被废了,你贵为他的母后,朕怎么敢但得起你的一跪。”冷言讽刺,不留一丝情面。
婉太后起身,像是没有听出他的冷嘲热讽,淡淡道:“臣妾今日而来,只是想求证一事。”
耀星帝微讶,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道:“你想知道释红尘的药性如何?”
婉太后默然,是的。身为母亲,她不得不为自己亲儿的幸福着想。释红尘药性如何,连太医院都无法给出具体准确的回答,唯有亲身经历过,亲眼见证过一切的耀星帝,知道具体的一切。
毕竟,当初为了留住那风华绝代的女子,他便亲手喂她服下过——释红尘。
耀星帝讥讽一笑,“你回去告诉他,他早晚有一天会自食恶果。当初朕年少轻狂迫她服下释红尘,让阿梓至死都不肯原谅朕,他南宫倾池不过是在重蹈覆辙。终有一日……他会明白什么叫做求而不得,生不如死!”
婉太后一怔,“皇上是说……”
“没错,释红尘虽会令人忘记过往,但却无法根除,一旦那女子恢复记忆,欺骗的恨,骗婚的怒,你以为他南宫倾池会有什么好下场?”
“池儿已经让御医为她银针封穴……应该……”婉太后的最后一丝希望很快也被打破了。
“银针封穴?他倒真的狠得下去心。不过一旦记忆冲破银针的束缚,那名女子也就毁了一半了。”
毁了一半?
耀星帝没有理会她的呆愣,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初朕也不是没有想过为了以防万一为阿梓银针封穴,但是第一针下去看到她痛苦的神情,朕便再也无法狠下心去。他究竟是比朕要狠。”
然不久之后的一场大变,让此刻的两人对这句话深有体会。但那是他们才真正明白,南宫倾池的决绝,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他对被人狠,对自己更是毫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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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祸乱起上
新月皇城有一红袍招展,遥望着远方,“莲儿你在那方过得可好?”
忽的厉眸紧眯,凌厉乍现:南宫倾池,即使你手眼通天又如何。真以为朕拿你没有办法?冷眼看你们龙争虎斗,不过在等一个时机,一个绝佳的时机。如今……属于朕的东西,朕会原封不动的取回来。这两年间,你闹得轰轰烈烈,不顾毁己伤身的急于求成。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朕无情。
睥睨天下的冷厉,再无昔日的半分软弱。
曾忆经年之前,那个被放逐冷宫的皇子,一朝得势,雷霆乍现。
耀星王,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燔。
耀星皇宫一密室内。
“吩咐下去,让赫连元的副将煽动将士们兵变。打着尊王保国的口号,引南宫倾池前往军营。”中年男子毫不犹豫的下达着命令,此刻的他似乎已经忘记了那要算计的人是他的亲儿窠。
“是……禀皇上,那太子……”
耀星王冷哼一声,“哼……谁知道这逆子是哪来的。当初太医都判了药石无灵,第二天他却自动转醒,继而性情大变。突降紫眸,扰乱耀星,此等怪力乱神之人,必是妖孽附体,不杀必定贻害无穷。”
最是无情帝王家。
袖手苑。
他说,烟儿,我为我们的家取名为——袖手苑。抛却江山如画,在这里只愿与你恩爱如画。
他说,烟儿,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只愿与你醉卧红尘最深处,遥望世间沧海桑田。
竹林深深,深幽泠泠。
竹间有一小亭,隐于其间。旁边一精巧编织而成的秋千,随风摇曳,有一紫衣佳人慵懒的坐在上面,三千青丝未遮未拦,自由散落,清风徐来,那是倾尽天下的绝艳,那是红颜国色的添香。
有一身着同色系的紫袍的男子,轻柔的从后面将佳人揽至怀中,深深嗅着她身上的芬芳,声线魅惑的到了极致,“烟儿……在想什么?”
身后突然而来的温热,让她不由的想起了这几日的荒唐,绯红了双颊,轻轻摇了摇头。
见佳人面露羞涩,南宫倾池展眉一笑,将薄唇靠近她的耳畔,“是在……想我吗?”
玉生烟沉默,唯有那红的似在滴血的玉颜,泄露了答案。
这月之香,水之柔近在咫尺,即使孔圣人在世已无法抵挡的了的诱惑。更何况是近日来始终肆无忌惮的南宫太子爷了。
不由分说的佳人抱至怀中,情?欲来得排山倒海,但怀中人儿却起了挣扎,南宫倾池停下手中动作,疑问道:“烟儿?”
玉生烟从他怀中站起身,背对着他,望着林中深处,“倾池……”
她的欲说还休,惹得他心神不定,“怎么了?”
“昨日你去处理朝中事务,晴公主带着大婚前闯到东宫的男子来了……”
南宫倾池沉默,这件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早在他们进入袖手苑之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守卫在苑中的暗人报告给他。
见他不说话,玉生烟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些什么……是不是你……”
剩下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
究竟是不想说,不忍说,还是不愿相信他竟是那样残忍的一个人,为了禁锢她在身边,不惜折断她的过往。
他没有解释,只是望着她的背影问道:“烟儿……爱我吗?”
他什么都不想说,也许骄傲如他,这样强求而来的一段感情,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然他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是否爱我?
玉生烟身形一怔,他的柔情,他的霸道,他的魅惑,他为她修建的太液池,他为她大婚之日舍弃了三跪九拜的封妃礼,他为她亲自督工建造的袖手苑。
这样的男子从不说一词,不辨一句,只是想知道,是否真心爱他?
“我想……是爱的……”
我想,是爱的。
这是她对他深情一场地回答。
玉生烟不知道的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那骄傲到目空一切的男子,耀星的太子爷,笑得如同孩子般满足。
“烟……”刚想说些什么来表达他此刻感情的南宫倾池,被突然跑来的十夜阻断了未完的话。
十夜说,“太子爷,皇城外发生兵变,赫连元的副将要求您为近年来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事,给个交代,否则他们便要尊王保国,杀进京城来。”
“哼……不知所谓。”南宫倾池冷哼一声,端的是倨傲不可一世。
“那太子您……”
“去,当然去……本太子倒要看看他们能闹出个花来。你下去准备准备,一盏茶后出发。”
“是。”
在十夜走后,南宫倾池紧紧拥着她,喃喃道:“烟儿……等我回来。若是你想……我会告诉你一切。”
说完不等她的回答,在她的玉颜下印上一吻,转身离开
。
风卷起裙角,玉生烟回过身来。只看见他消失在林中的身影。
忽的玉生烟感到一阵心慌,不知所起,只觉心伤。
他们谁也不会料到,再相见,便注定了恒久的离别。若是我们都有一双可以窥探未来的眼睛该有多好,这样是不是就少了许多的遗憾。
袖手苑外,呼声震天。
“太子!”
“太子!”
“太子!”
将士们手执矛盾,呼声阵阵,响彻云霄。
南宫倾池紫眸微挑,紫袍猎猎作响,翻身上马,大喝一声:“走!”士兵们列队整齐的紧随其后。
“太子准备如何平息此场兵变?”战马之上,十夜问道。
南宫倾池不答反问,“赫连元身在何处?”
“听说被其副将软禁在了军营。”
南宫倾池略一沉思道:“此番兵变必是有人幕后捣鬼,你带一小队人马从军营后潜入,先解救出赫连将军,再与本太子汇合。”
“太子爷……这救人之事不急在一时,赫连元自年少时便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军中甚有威望,想必暂时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还是让属下陪您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