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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的内心更加矛盾纠结，她差点害死了莫然，他应该将她碎尸万段才是。
但很少有人对他好，对他好的人，他都会回报，所以他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就只好让她离开。
当然，她要是不走，继续挑战他的耐性的话，他最终还是会对付她。
高真真难以置信地松开手，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他对她没有一点情意。
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好，我会离开……只要你不讨厌我。”她落寞地转身，艰难迈开步伐。
继续留下来，只会让他厌恶自己，那她还不如离开，起码在岁月逝去的日子里，他很有可能会偶尔想她一下。
不过，她的计谋也得逞了，刚刚她可是看到了莫然受伤的表情。
就算要离开顾亦轩，她也不会让莫然太幸福！
她要让她的心里一直有个疙瘩，然后带着这个疙瘩，不安地过一辈子！
高真真走了，顾亦轩回到病房，推开门，就看到莫然蜷缩在□□，双目紧闭。
他大步上前，关心地问道：“然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在你的心里算什么4
莫然没有睁开眼睛，没有给他半点回应。
“然然？”他疑惑地摸上她的额头，察觉到她细微的颤抖。
心里一惊，急忙将她抱起来，摇晃她的身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贴着他的胸膛，她又闻到了那股香水味。
她好讨厌这味道！
莫然霍地睁开眼睛，猛地将他推开，她不要他的靠近！
或许是黑天使发作了，或许是从昨晚就开始压抑委屈，此刻的她感到特别特别的难过和委屈，很想任性地推开他。
顾亦轩怔愣在当场，眼里闪过一丝黯淡，“然然……”
莫然的眼里噙满泪水，她将脸埋在枕头里，浑身发抖。
真的好难过啊，很想问问他，高真真在他的心里到底算什么，她在他的心里，又算什么。
不是说，她是他的全部吗？为什么她能感觉到，他的心里有高真真的位置。
她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贪得无厌，无理取闹，贪心得想得到他的全部，一丁点都不留给别人。
可是，她的心就是做不到宽容大度，就是无法容下一粒尘沙。
黑天使也折磨得她很难受，此刻她简直就是身心备受煎熬。
忽然间，她忍不住痛哭出来，脆弱得需要眼泪，才能发泄浑身的难受。
顾亦轩以为她是太伤心，心里忽然有了一分明了。
他扑过去抱起她，强迫她抬起小脸，对上他的眼睛。
“刚刚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莫然哭泣着摇头，双眼紧闭。
“然然，你别误会，事情不是那样的！”这句解释，是最狗血苍白无力的，但却是事实！
“她要回日本，希望在走之前能让我抱她一下，我对她没有一点感觉，你要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原来被爱人误会，心里是如此的慌张焦急。
莫然仍旧在哭，全身抖得越来越厉害，顾亦轩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
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怀疑，随即就是恐惧。
“你的黑天使发作了？！”算算时间，大概也是这两天。
莫然点头，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克制浑身的疼痛。。。
生不如死1
这个时候，她已经无心在乎顾亦轩和高真真的事情，她只希望黑天使不要再折磨她。
顾亦轩手足无措地拥紧她，不断吻她的脸和嘴唇，“别怕，我在这里，我一直守着你，千万别怕。”
莫然抓紧他的衣服，在他的怀里，的确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也知道，只凭自己的意志，根本就不可能摆脱黑天使。上一次，要不是有顾亦轩在，她说不定早就崩溃了。
黑天使太厉害，有些人意志不坚定，承受不了痛苦的过程，就会死亡。
莫然很害怕自己会承受不住，她害怕她会离开顾亦轩。
睁开眼睛，她痛苦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不舍。
顾亦轩看得心痛难忍，“然然，很快就会好了，只要坚持了这一次，你就能摆脱黑天使，我们就能结婚。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像上一次一样，知道吗？”
莫然虚弱地点头，为了他，她会努力坚强下去。
可是真的好难受，比上一次难受好几倍，她感觉人像是从刀尖上滚过一样，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
甚至，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神经，都在折磨她。
她想要大叫，想要拉扯头发，想要撞墙，但一个紧致的怀抱紧紧圈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啊——”一声大叫，撕裂的喉咙再次拉伤，她疼痛得满脸泪水。
谁来救救她，她不想这么痛了，她想吃药，她只想吃药！
“啊——啊——”凄厉的惨叫声在整个医院回荡，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蹴足回望。
眼前发黑，她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感到好恐惧，全身都在使劲挣扎。
可是她动不了，这个怀抱太紧致，像铜墙铁壁一样坚固，她根本就冲不出去。
“然然，我在这里，我一直陪着你，你一定要坚持！答应我，为了我，你会坚持下去，你会勇敢的走下去……”
是谁在她耳边不停地说话，她听不清楚，吵得她好烦，头更痛了。
莫然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浑身抽搐痉挛，眼角不断有泪水滑落。
胸口有一股刺痛憋着，她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生不如死2
抱着她的人，浑身一颤，手臂忽然松开，整个人僵硬如石头。
疯狂的莫然瞥见水果盘里的小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顾亦轩，冲过去抓起小刀就要往身上刺。
她只想解脱，或许一刀扎下去，反而能缓解她的痛苦。
“住手！”一声大吼响起，刀并没有扎在她的身上，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
顿时，鲜血直流，鲜红的血，刺伤了莫然的眼睛。
刀被人猛地夺走，远远扔在一边。
一双铁臂抱住她的身子，顾亦轩愤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难受就拿我发泄，别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她那一刀要是真的扎下去了，他会崩溃的。
莫然哭得更凶，在他的怀里使劲挣扎，不停的要推开他。
她才不要伤害他，才不要！
他的血让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清醒，她终于明白他当初要避开她的心情了。
黑天使会让他们失去理智，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他不想伤害她，她也不想伤害他。
“然然，咬着我，这样你就不难受了。”顾亦轩转过她的身子，从正面抱着她。
莫然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双手掐着他的胳膊，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眼前阵阵发黑，她终究因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然然！”顾亦轩抱住她，看着她疲惫虚弱的容颜，心脏在狠狠揪痛。
都是他的错，才让她受了这么大的苦。
他欠她的情，她的意，这一辈子都还不完。
然然，让我们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在一起，让我一直对你很好，好不好？
吻吻她的额头，顾亦轩低低开口：“你没有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黑天使能让莫然晕过去，也能让莫然痛醒过来。
又是一番折腾，她再次晕过去。
当初顾亦轩承受最后一次毒发的时候，也是一阵一阵的，他尚且都晕了几次，更何况是她。
如果身体太差，人很有可能缓不过气，就这样离开世界。
顾亦轩一直在注意她的呼吸和身体，病房里早就准备好了氧气罩，当莫然晕过去的时候，他就给她戴上，这的确缓解了她呼吸困难的问题。
生不如死3
一次又一次，莫然在受煎熬，顾亦轩也同样在受煎熬。
好多次，她都快没了呼吸，他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停地给她按压胸口，做人工呼吸。
他不断地说着鼓励她的话，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缭绕。
莫然的意志也够坚强，每次听到顾亦轩的声音，她的体内就会生出一股力量，让她再坚持一会。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白天变成黑夜。
莫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感觉灵魂已经剥离了肉体，漂浮在空中，冷冷看着破碎不堪的自己。
最后一次发作的时候，她彻底陷入了昏迷里，气若游丝。
顾亦轩抱着她，冲出病房，急忙叫医生抢救。
他们不停地电击她的心跳，心电图却一直都没有什么波动，终于，有了一点波动，然后她又开始慢慢有了呼吸。
抢救了整整一个小时，顾亦轩坐在抢救室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坐在地上，他目光呆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住失去她的打击。
医生打开抢救室的门，他转头望去，心脏在缩紧。
他很想逃，不想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