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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岁忧
开章
阴间,地府。
“老鬼,你有点不对劲,非常之不对劲。”
叶细用最新学会的上下惯通之术使劲地在阎罗展里撒欢,阎罗王不知道为什么,把殿中的鬼判都撤下去,整个殿堂空荡荡地,连鬼气都淡了不少。
阎罗在殿上坐着,手一招,地上便显现出一个呆呆的鬼魂,他皱着眉毛道:“你看错了。”
又一挥,地上又干净了。
“绝对的,刚才你让殿里所有的鬼判退下去开始,便换了十七八个造型,还不停地伸手招鬼魂来这里,以我对你的了解,肯定是有什么事你才会不停地变换形象,出什么事了吗?你在等什么?”
阎罗咳嗽一声不再变换身形,一手支颌,一手在案上敲击:“也许过会儿有一带着铅华神息之人到来,只是不知是男是女。”
叶细一听来了兴致,能让阎罗王都算不到的事,应该很有趣,转念一想,偷笑道:“来来来,我同你打个赌,猜此人是男是女,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件事哦。”
阎罗暗哂,这个叶细自持身份特殊,最近越来越胆大,不是打这个赌便是打那个赌,倒也叫她讹去不少好处。不过地府千年,有趣的事本已不多,赌是最能调节情绪的。当下微一点头:“我选男。”
叶细一拍手:“那我自然是选女人了。”
说完摩拳擦掌地等待着最后结果。
身死
嘉庆朝历来都有赏花养花这一风俗,京都更以天锦来命名,寓意花天锦地、繁花似锦。世人跟风崇尚此物,普通人就算是不会养花,也要买花,家家户户摆满花盆。到了繁华盛开的季节,走在天锦城中如入花海,人人簪花出游,若你偶然走到一座只有青树郁郁,藤萝蔓绕的府邸外,那便是走到了城中唯一的郡马府。
说起这郡马爷左文华,人人都会兴起嗟叹之意,十八岁入京应试,夺得状元之魁,偏又文武双全,颇得皇帝赏识,本应有大好前途,怎料却被明珠郡主瞧见,请了旨意赐婚,做上了郡马。
明珠郡主顾名思义,掌上明珠也,按说她应该是嘉庆朝最幸福的郡主。自出生之日便注定是个享尽荣华富贵的女子,公主是娘亲驸马是爹,又是两人恩爱无比的产物,只是不知为何完全没有继承两人的优良传统,生得是其丑无比。虽然鲜少有人能得见丑到何种地步,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所以天锦城中百姓都知道公主和驸马生了个丑女。除了丑点,她倒也没什么大毛病,长辈们她多有怜惜,加上身份尊贵,自小也不会受什么委曲,平时就喜欢侍弄个花草。
但是,她十七岁那年偶遇新科状元左文华,一时想不开忘记才子要配佳人这个理儿,向她的皇舅舅讨来做了郡马,自此落了个恶女之名。城中千金莫不替左状元惋惜,大好有为青年就此被一个丑女糟蹋,有情有义者还为左状元洒泪不已。
楚月今年已经十九,自小长在郡主身边,服侍得很用心,而且长相极好,郡主自成亲以后便有了郡马府,可她诸事不理,府中诸事倒都要楚月来操心,拖到了十九岁了还没有嫁人。于是便又有了传闻说她早晚会跟了郡马,与主子共侍一夫,所以地位超然。
其实她是有苦说不出,一年前皇上派了左文华出使西疆后,她家明珠郡主过惯了清闲,突发奇想散去妇人发髻,扮做寻常女子外出,发现还有莳花苑这一事物后,又想起多年爱好——种花,说起来郡主挺可惟的,自成亲后便没再侍弄过这些,因为郡马他大爷对许多花过敏,所以府内不能种花。外人哪里知情,都云明珠郡主成亲后不得丈夫宠爱,以至性情大变,府中不准种花,是自觉貌丑,连花都嫉妒上了。
这明珠郡主想方设法进了莳花苑,初时隔两三日还回府一趟,后来见无人知晓,便索性住在那里专心侍弄花草,只留了楚云在身边服侍,府中事物便交与她的大丫鬟楚月负责。楚月日日得哄着下边人做出郡主还在府中的假象,又得管束知情的几个贴身奴婢,驸马府、宫里来人还得应付,就怕哪天出了什么差错会影响到郡主那差得不能再差的声誉。
今日,她交待了大小事情,抽出半日空闲,又往莳花苑去找自己的主子,劝说其回家。
莳花苑位于天锦之东,跟文武学苑一样,都是皇家供养的学院,有兴趣的门阀世家将家中子弟送入苑内学习,半日学文,斗日学侍弄花草,直将这当成了一项高雅的艺术。
兰芷院是莳花苑内一处植满兰草的小院,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观赏邬家女子溶月栽种出的新品,一株兰花在众人注视中含羞而立,长长的叶子斜出或半垂,花梗开放着数朵淡玫瑰色的花。
“溶月妹妹,这花倒也应景,一入春便开花,我还以为它只会长叶子呢。”一身材高挑,脸上有数颗淡淡麻子的女子从鼻孔里哼出来几句。
她身旁跟着的三个女子皆捂嘴轻笑,更有一人大声接话:“这花怎么连个香味也没有,难道长了些不是绿色的叶子?”
邬溶月微窘,要知道时下的名花皆为香花,有的花开香气浓郁地仿佛要将人薰倒,越是这样,越是奇花。如今她期待已久的宝贝终于开花,却没有半分香气,人前竟要丢脸。
今日暮璟公子也在呢,她可不能丢脸,忍不住将眼光看向蹲在园子角落里给花培土的布衣女子,嗫嚅着道:“明珠,你看这花……”
蹲在一旁听这些无聊争斗的明珠低着头没有站起:“没事,花香只是较淡而已,并不是全然没有。”
自有与邬溶月交好的人凑近去一闻,喜道:“真的,是有股子清香,还很好闻。”
邬溶月转头向起先说话的女子道:“初芸姐姐,是花怎么可能没有香气呢,不信你仔细闻闻。”
嘴上同司徒初芸说着话,却偏不自觉偷眼看向一旁的俊秀男子。
暮璟公子自来到莳花苑后便隐隐成了众人之首,先不说他容貌有多出众,单说他以十年之功培育了一株奇花绿云便在嘉庆一举成名。这莳花苑多的是豪门世家挑选出的青年才俊选送进来,不外存了争比之心,更有美女被皇帝选中成为后宫妃子的先例,这简直是为想出头的人提供了一个绝好机会。
司徒初芸便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司徒家的四小姐,因其在莳花一道颇有天份,才被选送到这皇家莳花苑。她也正悄悄把爱慕的眼光送给暮璟公子,可暮璟公子生性不喜与人接近,似有洁癖,所以无人敢近他两步之内。
暮璟公子不是司徒、凤、邬、燕四大世家之中任何一家的人,他来自一个小州郡中的小富之家,明德五十七年春各州郡还在挑选本年到天锦城中参加斗花盛会的人选时,他因这一株绿云被州郡老爷视若奇珍,亲自派人护送其进京,盼其能一举夺魁。那一年那个十八岁的少年携着那本金边绿云入得天锦城中,不知迷煞了多少闺阁女子。谁料他进京之后,却将此花送与因缘际会来到会场的当朝太傅,如愿进入了莳花苑。
这里的人无不为他气质心折,故而均称他暮璟公子。
“暮璟公子,你看这花开得可好?”
邬溶月鼓足勇气,羞涩地问这个一直未开口说话的男子。
暮璟公子却象在思索别的事情,他停了一下才简洁地说了句:“甚好。”
邬溶月不由将手捂住飞红的脸,能得到暮璟公子的夸奖让她有些晕乎。
没人发现蹲在一角的小尘弯起的嘴角,她一向怕别人注意她,总是打扮成最不起眼的。
司徒初芸本来要走,但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指着蹲在一角的明珠道:“这不是你的好姐妹吗,溶月妹妹?听说叫什么明珠,哈哈,真是名符其实。”
邬溶月有些尴尬,咬着嘴唇瞪着司徒初芸,眼似要喷出火来。
明珠依旧侍弄着手中的花草,自来到这里,没人得知她的身份,于是她长得丑便被人不断评说,额高眉稀,鼻宽嘴大,再好的罗衫穿在她的身上也失去光华。这是一个人人知道的事实,父母长辈疼爱,下人畏惧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的夫君永远一副清冷模样,待她如上宾,全是为了她丑。
邬溶月挡在了小尘的面前,努力压抑心中的怒气道:“你想干什么?”
“喂,丑女,你究竟是什么来头,我听人家说你比那明珠郡主还丑,哼,丑人多做怪,邬溶月,我看你这里栽种的花草开得如此妖娆,怕不都是她替你种的吧?身为四大世家之女,居然是个有名无实之辈,你真丢邬家的脸。”司徒初芸顾不得心中倾慕的暮璟公子在场,誓要让邬溶月适才的风光揭去。
邬溶月一生的痛处便在此,她们邬家到她这一辈,皆是男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