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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儿觉醒,非当日之孺子也。然弱寡之军,而入不毛之地,当虎狼之师,可乎?”
归尘道:“儿知弟有贲,育之勇,信、布之雄,以万数之兵,颇足自守,然此番出征,非比往日,夫千里请战,敌已有备,又众寡有别,胜败已知,儿臣闻强龙虽有力,莫斗地头蛇,吾弟欲建奇功,其志可嘉,父皇宜先益其兵士,方可行之。”叶飘零大喜,便欲教安宁调拨兵马而归逐流统属,以增其势。
有右丞相陆逊道:“陛下曾言初平海内,既欲号令天下,宜先强干弱枝,励精图治,众志成城,共铸盛世。若深入敌国,收剿不臣,非地方所为之事也,陛下自斟酌之。”叶飘零道:“伯言之言,深为有理。待朕细思之。”使八卦紧急传令,教逐流暂勿动兵。百官乃散。
叶飘零退入后宫,召归尘道:“逐流伐蜀,虽功盖寰宇,然偷度阴平,自置绝地,后得生还,实为万幸,为父至今思之,犹自感怀。吾儿可愿引中央军与逐流分路而进,同破乌孙?”归尘道:“几番用兵,空无所获,儿臣驽钝,不称其职,独自前去,倘有失时,须累了二弟。”叶飘零道:“这也无妨,汝虽未扬威当世,已得士元真传,亦曾荡北征西,亦曾平雍定蜀,稳健胜于逐流。今再领军,增汝历练,扬汝威名,汝休负朕此番苦心。”归尘哽咽拜谢道:“父皇提携深恩,栽培厚意,归尘永世不忘。”
叶飘零扶起道:“朕横行半世,妻离女散,此生已废,但求不负天下生灵也。待一三计划过后,民丰粮足之日,便是朕大举变法,改革天下之时,苍生多病,前途多难,或有变故,尚未可知。朕殚精竭虑,深感一人之力,不足以覆乾坤。汝来自民间,深知百姓艰难,他年必朕良助。汝虽螟蛉之子,然当年洛阳进谏,朕已知汝堪托后事,故进位襄阳,登基河洛,汝皆朕后继者,未尝有私。汝虽怀忧,固不知父心也,今朕再以片语为汝解之,倘犹不足,坏了天下之事,朕这双眼未尝不亮,那时纵欲宽赦,恐天下难赦汝也,好自为之!”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愈历。
归尘一惊,偷眼望叶飘零时,但见父皇微微含笑,慌忙跪下泣道:“儿臣若有罪过,情愿领受责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决无怨言。”叶飘零道:“自古为君者,团结士子,平衡诸臣,使群策群力,共守先人之基。自陷党朋,各结私派,君所不取,朕意尽于此,汝自思哉!”归尘但觉头顶轰的一声,顿时遍体生汗,口中如簧之舌,终是难出一辞,勉强辩道:“儿臣不敢如此,但谨记父皇尊嘱,誓不敢忘!”
叶飘零道:“此番出征,朕使安宁、周循相助,军中之事,尽可咨之,此二人皆当世奇才,唯多侠气,汝若有英雄之量,其人自服,可好生礼敬结纳,勿念平日之疏。”归尘拜谢而退。叶飘零微觉困倦,当下独倚相思阁中稍歇,四顾左右无人,不觉轻轻一叹,自在阁中睡去。
只说归尘返回东宫,告与安静出征之事。此时安静已经有孕,因此安清亦在照料,回家来报安宁道:“父亲多年不履沙场,常忧年华飞去,冲锋陷阵之期不复,屡盼从征,今皇伯欲使父亲助太子西讨乌孙,明日圣旨必到,父亲可显昔日雄风,岂非喜哉?”安宁道:“太子?久取长安不成,六攻高陵不下,枉负庞士元所教也!吾与同去,恁地丢吾脸面。不去!”
清儿劝道:“安宁莫要小觑陛下,清儿自忖陛下心中,早有定算。”安宁道:“吾观太子于伐蜀之时,兵退瓦口,此分明小人之计,旁人不知,吾岂不晓?心口不一,狡诈心狭,生平未有半句实言,吾今最恶此人,真不知陛下何故以此人相托后事!”清儿道:“果如所言,则逐流儿危矣。安宁更宜相从,以防不测,休伤了陛下与慕容姊姊之心。”
安宁道:“既如此,吾自领一军可也,又何必唤太子去助?”清儿道:“陛下必怀深意,非你我所能知也。”安宁遂不复言。翌日上朝,叶飘零当庭颁旨,安宁分授兵符,调派军马,归尘居中,周循左路,安宁右路,安清、张苞、臧霸、孙瑜、吴兰、张翼、雷铜、孙礼、牛金、黄义十员大将,领十万精兵,誓师祭旗,径奔西凉地界而来。
不一日,行程万里,望见黄沙之中,玉门关巍然挺立。逐流亲引八员健将来迎,两边弟兄相见,归尘遥望穷山恶土,十分心惊,忖道:“此处荒芜,却又胜了漠北三分矣!”逐流道:“弟得圣旨,按兵不动,只教人巡视地形,至此往乌孙四千里,皆是无人之所,沙土茫茫,方向难辨。兄长身负举国之重,不宜亲入,弟愿为先登探路。”归尘道:“彼此皆为一体,吾既年长,安有吾弟先登赴险之理?”
安宁道:“汝等无需相争,黄沙之中,或有凶险,无从知晓。来日可兵分六路,每路相距百里而进,分度大漠,倘途中有变,亦可互相救应。”归尘道:“岳父所言,最是高见。”商议已定,归尘乃亲引属军,会于玉门关外,令诸兵丁将裨,皆执石块,各自投掷还乡石,诸事既毕,与各军道:“古有传言,凡投击此还乡石者,必得上天佑护,安然还乡。今吾等上应天心,下顺民意,挟陛下天威而讨番邦不臣,自有百神庇佑,此去无忧,虽以关外之险,何足道哉!愿尽弃怯弱之心,即刻出关,不得有误。”诸军大呼道:“中华必胜,吾皇万岁!”络绎出关而去。
逐流亦召集铜铃军,环绕场中,燃起烈火,杀羊宰牛,与众死士痛饮一番,道:“吾等弟兄荡平陇上,约以同生,偷度阴平,誓为共死。吾闻久有传言,曰出玉门关不投还乡石者,必然身丧他乡,然世间之战在人,岂望神灵乎?此去大漠,九死一生,诸君有恋家惧死者,可还羌中,替镇守彼处弟兄来此。”众人轰然道:“吾等今生已付沙场,誓保中华威慑万邦,岂有贪恋人间权位功名之理?非临阵不能安心也,乌孙不臣,自该击讨,吾弟愿随王兄出生入死,虽风霜雪雨,如闲庭信步。”
逐流扶戟而起,大呼道:“枪林箭雨,何足为惧?”众死士应声道:“荒岭远山,安得为艰?”于是铜铃军径出玉门关,路过还乡石畔,更不斜视,轻骑骏马,奔腾而过,自始至终,并无一人拾起散落之块而击还乡之石。有诗叹曰:
风萧萧起振铜铃,破釜沉舟背水兵。自古行军需死士,何尝寄望在神灵?
于是归尘、逐流、安宁、曹彰、马超、周循六路军马翻越千山,渡过万水,穿过星星峡,进入戈壁滩,沿途收高昌、车师、于阗等国,又有鄯善、疏勒皆降,逐流铜铃死士、安宁并州轻骑两军行进最快,已到乌孙边境,原来当日昆普赞、闫行溃败回军,便在附近整顿,急来相迎。便与安宁交战,料屡挫之兵安足当中华精锐之士,不觉大败,闫行大叫道:“此间难当,王子速走!”不顾安宁在后,见昆普赞被逐流紧逼,甚是窘迫,便将手中长矛恶狠狠往逐流投掷而去。
逐流回戟击落,昆普赞得了这个空暇,圈马逃遁。闫行却被安宁揪下马去,掷于地上。逐流赶近称贺道:“叔父神威,不逊当年,小侄今日方得亲见。”话犹未已,地上闫行叫道:“吾前不能雪举家灭门之恨,后不能偿乌孙收容之恩,进退无据,枉为人也!”饮剑自尽而亡。
这时马超、曹彰、归尘、周循各部皆至,见闫行已灭,商议之下,教逐流、马超向乌苏,曹彰、周循取昭苏,归尘、安宁出龟兹,三路会于赤谷。各军纷进戈壁之中。却说赤谷城中,乌苏国主昆不莫自遣兵出征,一直翘首以望,忽闻败讯,心下大惊,急令昆普赞、闫行驻守边境,以当中华,这边调集全国精壮牧民充军,未几忽有昆普赞哭泣而至,告道:“中华军三路犯境,打破边关,守兵皆散,闫行为救孩儿,陷于敌手,生死不知。”
昆不莫大骇,视群下道:“汝等谁敢去战中华之军?”诸人面面相觑,并无一言敢出。良久或言:“中华势大,逐流神鬼难当,安宁智勇盖世,马超、曹彰皆万人敌也,辅以周循之谋,王子业已败绩,非乌孙可敌也,不如降之。”诸人垂头丧气,闻得此言,尽皆附和。昆不莫叹道:“误起争端,竟至亡国,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一人道:“久闻中华圣主广惠仁慈,大王依之,必得礼敬,何来亡国之说?愿大王早决。”群议纷然,皆道降之为上,
昆不莫见将无战心,臣无抗意,便欲从之,忽有二人入帐大喝道:“汝等昨劝兴兵,今道降敌,皆图一己富贵,自欲保全妻子,却置大王与乌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