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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律的父亲做妾,后来那个丫鬟也给展家生了一个女儿,只是地位平平的她,既不敢跟自小就一直服侍的展夫人比,又比不过展老爷宠爱的那个女子,于是只能低着头不尴不尬的过着日子。如此看起来,展夫人当初让律的母亲进府不过是权宜之计,之后又把她自己的人给了他的丈夫目的是为了分化律的母亲得到的宠爱,可结果却好像并没有得到什么成效。既转移不了丈夫对那女人的宠爱,而那女人的儿子在自己的身边也日益长大,如果有一天律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也许都会被那个女人夺走吧?
日子在猜疑和遮遮掩掩的平和中继续前行,到了律八岁的时候,展夫人后来生下的女儿展梦娇也快两岁了,而律的亲妹妹展梦毓也有三岁了,律十分喜欢这两个可爱粉嫩的妹妹,只是展夫人不太喜欢他去那个女人那里,所以他和展梦娇在一起的时间就比和展梦毓多的多了。孩子的天性都是纯真的,年幼的展梦娇常会对着律露出小小的门牙笑的直流口水,不刁蛮任性的展梦娇孩童的时候估计也是挺可爱的,否则律也不会在提到这一段的时候,露出那种温和怀念的表情。
也就在这一年正月的元宵节,晚上家里的一大帮子仆人丫头带着律,展梦毓,展梦娇还有展夫人的几个外甥和外甥女一块,到街上观灯,看烟花,结果街上的人太多,大家走着走着就散开了。当时有仆人带着律和展梦娇在一块,站在天桥上看烟火,漫天的闪耀璀璨,令人遐想。毕竟是小孩子,律仰着脖子看的都有些迷了,就在又一个五彩的烟火在天空绽放的时候,他觉得眼睛看的有些发花了,便垂下头来想揉揉眼睛,可是就在他收回视线的当子,他却看到了很奇怪的一幕——一个仆人本来抱着展梦毓站在离他并不是太远的地方,可是在人们把视线都放在天空中美妙景象时,那个仆人却抱着展梦毓鬼鬼祟祟的往桥下人少的地方钻去,小小的展梦毓趴在那个人肩上,圆圆的眼睛还巴巴的盯着天上看,于是缤纷的光焰在天空中划下的痕迹都印在了她清澈的眼眸中,像闪烁的宝石!
律奇怪那仆人的举动,见照看他的仆人心思都在烟火上,没有在意他,便偷偷的溜了,尾随那个仆人而去。
第155章
那个仆人抱着展梦毓钻出了人群,走了不近的一段路程后,拐上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七拐八绕的行了很远,最后将展梦毓放在了一座破庙门口。展梦毓原本在仆人的肩上已经睡着了,那人放下她的时候她却突然醒了,也许是因为环境太陌生,小孩子心里产生了莫名的不安情绪,她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仆人的衣袖一角不放,鼻头红了,眼睛里也涌上了泪水,眼看金豆子就要夺眶而出了!仆人哄哄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有甜软的酥糕,仆人拿了一块塞到她的嘴里,展梦毓这才止住不哭。食物的诱惑对孩子是很有影响力的,展梦毓吃着酥糕,便忘了其他的事,而那个仆人便趁着这个时候悄悄的走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律,在那个仆人离开后才从隐藏的地方出来,月光很冷,冬夜的寒风也很冷,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衣,依然感觉到全身遍布的冷意。律走到展梦毓的身边,展梦毓抬起头看到律便咧着嘴巴笑了,她认得这是她的哥哥。小小的人儿沾了一脸的酥糕渣滓,律坐在她的身边,把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袖子帮她擦掉了脸上的糕点渣。
展梦毓吃完了酥糕后,打了个呵欠就窝在律的怀里睡着了,律抱着展梦毓坐在荒凉的郊外,看着熟睡的妹妹无瑕的小脸,心里涌上很难受的感觉,虽然他还小可是他也明白,家里的仆人把展梦毓带到这种地方来是想把她丢弃掉,只是他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漂亮可爱的小妹妹丢掉,是谁这么狠心?
半夜的时候,律被冻醒了,睁开眼睛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原来竟下雪了,雪落在地上发出簌簌的声音,时间却仿佛要静止了一般缓慢。律抱着展梦毓躲进了破庙里,却仍然躲避不了寒冷的侵袭,他把自己的夹袄脱下来,裹住展梦毓,咬紧打颤得牙想,真是庆幸今晚让他发现了展梦毓被带走的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只要熬到天亮,找他的人就一定会来了,只要坚持到天亮就行了,只要他在他就一定要护住他的妹妹!
天快要亮的时候,律和展梦毓终于被展家派出来的家丁找到了,展梦毓被律护在怀里睡的好好的,律却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回到展府后就高烧不起大病了一场,等到他完全好起来,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了。由于那个丢弃展梦毓的仆人事后就不知所踪了,这件事变得无从查起,而照看律的下人则因为职责疏忽没照料好少爷而被狠狠责罚了一顿撵出了府,至于家里其他的仆人也被撤换了一批。
律好了以后,就听说展梦毓的娘因为过度担心而病倒了,病情一直没有起色。律想起展梦毓,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有些挂心,便悄悄寻了机会去她们住得园子看看。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却知道了一个有关他身世的秘密——
当时他刚走到廊下,因为听到了他的母亲展夫人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展夫人一向不喜他与展梦毓母女接触,于是便藏在了廊下的隐蔽处。他听到平时在他面前一向慈眉善目的母亲,正以恶毒的语气说,“贱人,别以为老爷宠你,你就能从我手里夺走一切!我告诉你,这府里所有的东西,包括你的儿子都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别指望让他认你——”
律听了皱起眉头,然后另一个无限哀痛的女声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夺什么,儿子既然交给你抚养,为了他的将来好,我便从没打算要认回来!可是夫人,你抢走了我的儿子,我认了,你为什么还要害我的女儿,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我不能没有我的孩子!你也是作母亲的人,你怎么能忍心作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你究竟想要什么——”
律听的半解,却也隐隐的明白了些什么,他只觉得太阳穴跳得突突的——
他的母亲又继续说:“我想要什么——当然是想要你永远滚出展家,现在律也长大了,懂事了,府里人多口杂的,保不准他就会听到些什么,我只有以防万一了!况且这次的事,怕是他心里也存下了疑虑,他最近已经几次问过我梦毓的事了——唉,要是你早点识相的话,也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事来,我也是迫不得已!”
屋里传出抽泣的声音,半晌后,他的母亲又说:“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律听着他的母亲离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屋里的哭声却伤心不止,屋外春雪化开的寒气沿着他的裤管往上钻,冰冷彻骨——
第156章
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他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对于这样的突然直面而来的真相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也属正常,能够冷静的听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他无法去当面质问一直以来对他照料得当的展夫人,更无法坦然的面对突然间多出来的他的亲娘,所以他只有先独自默默的承受和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就在几天后的一个夜里,他的亲娘却失踪了,府里都谣传她和别人私奔了,只有律心里明白她是被展夫人逼走的,为了他和他的妹妹!
律的亲娘离开后,他的父亲并没有流露出太过伤心的表情,那个为他生儿育女温婉的江南女子,仿佛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可有可无,律看着父亲平静的脸时是这么认为的!他开始痛恨这种对于失去无动于衷的面容,也痛恨对着他展现一脸慈爱样的展夫人那种虚伪的表情,更痛恨展府里的人对于他娘无中生有的诋毁——
承受着这些难受的律,只有在看到他的亲妹妹展梦毓的时候,心情才会好过点。他的小妹妹和他一样从此没有了母亲,只能孤孤单单的长大了,一想到这些律就觉得很难受,如果不是因为他,他的母亲也许就不会受威胁,不会离开,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的照顾好他的小妹妹,免得他那黯然离开的母亲更加担心!然而不久之后发生的事却连他这一点的权利都彻底剥夺了——
那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太阳慷慨的施舍出几分暖意,透露出了那么一点早春的味道来。展梦毓的奶娘和几个丫头带她在荷塘边的亭子里玩耍,律和展梦娇要去展夫人那里正好路过亭子旁,律看到展梦毓在便上前抱了抱她,逗她玩了一会,又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