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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你去见红薇一次,我就跟他们喝一次酒!”她赌气地回应他的咄咄逼人,结果凄惨地被他欺负到床上。
她轻轻触摸着四周的一切,眼里渐渐蓄满了泪水,这里所有的气息,都是她与他之间的回忆,分别数月,她每时每刻想的都是回到这里,依偎在他怀里痛快淋漓地大哭一场,然而此刻,却只能偷偷摸摸地站在房间里,悄悄地看上他一眼。
倪筱尔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轻轻地推开卧室的门。
那人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紧抿的薄唇带着冰冷的凌厉,借着窗外的微光,她颤抖着俯下身子,看清了他苍白疲惫的面容,曾想过无数次与他重逢究竟会是怎样的场景,却没有想到会是在他昏迷的状况下悄悄地出现。
她很想告诉他,这段流离在外的日子究竟有多么想他,可是,这些话只能够悄悄隐藏在心里,她没有勇气叫他看见现在的自己。
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头,她弯起唇角,轻声呢喃,“单亦宸,你的梦里有我的身影吗?”心中柔肠百结,她俯身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脸上冰凉一片,她才缓缓起身,抬手擦了擦眼泪,再不走只怕待会儿兰姨进来会撞见自己,她狠下心,起身正要离去,忽然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震惊之下,她被那人狠狠地拽到怀里,天翻地覆之间,她已经躺在了他的身下,晦暗的光线下,他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然而眼神却闪烁着熠熠光辉。仿佛有点点星火迸溅出来。
倪筱尔的心跳得越发急起来,喉咙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怪手掐住,窒息到无法呼吸,更无法思考,只是像个傻子一样,头脑一片空白,机械而又茫然。
他漆黑如墨的目光在她清丽的脸上停顿了许久许久,眸中闪过重重冰霜雪雨,继而是无边的痛楚,双手死死扣住她瘦削的肩胛骨,害怕这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幻境,梦醒了,她消失了,连唯一的奢念也散了。
他笑了,像个孩子一般恍惚而又迷离:“告诉我,这不是梦,你真的出现了……”
心中一阵阵的刺痛传来,她闭上眼睛,眼角滑落泪水,轻轻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她颤抖着凑上去,咬住了他的薄唇,恶狠狠地,毫不留情,像头受伤的小兽。
他的执念得到了回报,不再犹豫,不再迷惘,排山倒海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开始回应,高大如同帝王一样的男人俯身凝视着小女人巴掌一样大的小脸,然后轻柔的摩挲着她的唇瓣,一次又一次,生怕会将她弄疼。
仿佛在黑暗中看见星辰的光芒,她如飞蛾扑火般不管不顾地投入那抹璀璨当中,在他的低声细语之中,燃烧尽最后一丝理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停止了攻城略池,抱着疲惫的她沉沉睡去,睡梦中像个孩子抱着宝贝的玩具一般,死死扣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以一种绝对霸占的姿态占据着她的所有。
倪筱尔从睡梦中醒转过来,浑身仿佛被碾过一般疼痛酸软,她稍稍一动,背后就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又想逃去哪里?”
她鼻子一酸,翻过身与他四目相对,他清冷的眸子里倒映出两颊通红的自己,原本想要说出口的柔软情话忽然变成了怀疑,“你不是受伤了吗?”
看他昨晚体力凶猛,哪里像是一个受重伤的虚弱之人?
他抿紧嘴唇,神色忽然冷了下来,“我不出这一招,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出来见我了?”
声音沙哑中带着沉闷。
倪筱尔讷讷着想要解释,猛然间想起陈邵阳还在外面等候自己,顿时心中一惊,正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他猛地将她又拉了回去。
“我已经吩咐兰姨请他回去了。”他扣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语气危险,“你不愿意回来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他?”
怎么可能!这句话本想脱口而出,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愣了很久才发现问题的核心不在于陈邵阳是否在外面等候,而是,从她一进入单宅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就早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监视了?
难怪她能这么顺利并且人不知鬼不觉地走进来,她恍然失笑,原本沾沾自喜以为能够运筹帷幄,谁知道她的小心思永远都在他的算计之下。
倪筱尔想了想,重新钻进了他的怀里,闷声道:“我想去洗澡。”
换做平时,他一定不满她的顾左右而言他,可是现在,她像只雏鸟一样可怜巴巴地蜷缩在他怀里,他哪里狠得下心肠对她稍加责难?
沉默着将她抱进了浴室,他坐在她身后,轻轻摩挲着怀中女人光洁的肌肤,一路摸向她的腿,忽然手僵住了,她察觉到他的举止,忍不住敏感地想要缩回腿,却被他牢牢抓住。
他的手急切地在她腿骨的地方摸索了几下之后,神色忽然变得可怕起来,“谁干的?”他冷声问道。
倪筱尔咬唇低下头,分不清眼里的氤氲究竟是雾气还是泪水。
单亦宸将她大力地转向自己,抬起她的下巴,寒冰般的目光开始一寸一寸地从头开始检查怀里的女人,看到她刘海下那抹细微的疤痕,他的脸又僵了一僵,一路往下看去,见没有在她身上发现其余的伤势,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就是你不肯来见我的原因?”他抬起她的下巴,见她目光躲闪,顿时心中明了,又是心疼又是恼怒,末了,也只能恶狠狠地斥责道:“愚蠢!”
倪筱尔瞪大了眼睛,不服气地反驳,“我哪里愚蠢了?反正我这腿根本没有治愈的希望,难道要我站在你身边,被人嘲笑是残废一个吗?”
见她水眸中沾了一丝艳色,雪肤红唇,漆黑的眼睛像葡萄一样圆溜溜地盯着自己,他忍不住低头啄了她一口,轻声笑道:“谁说不能治愈?小伤而已,等下我让耀宇来一趟,给你做个接骨。”
他眼中的轻描淡写令她差点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然而他眼中的笃定与随意令她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她的腿伤,真的只是小事而已。
笼罩了心头许久的阴云一下子被风吹散,她忍不住又哭又笑地倒进他的怀里,“你刚刚干嘛笑成那个样子?我有那么笨吗?”
他从身后揽住她,温柔地将她贴近自己的心脏,在温热的水中与她十指紧扣,轻声说道:“你是很笨,不过,日子还长,我会好好调教你,直到你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他垂下眼眸,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腿骨,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厉色,即便她不说,他也知道那段过往给他的小妻子带来了多少痛苦,无论是冯潇霆还是老三,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关耀宇接到消息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是幻听,等到他感到单宅,看到喜气洋洋的兰姨与阿力守在门口,还有神色虽淡然但眼中柔情脉脉的单亦宸,才相信,倪筱尔真的回到单家了。
关耀宇忍不住嗤了一声,“单军长要不要举办一个记者会,表达一下重获新生的感想?”
单亦宸眼神中含了一丝警告的意味,目光危险地眯了眯,关耀宇笑嘻嘻举起双手投降,“知道了知道了,肯定不会把那段有损你英明的颓废时光拿出来告诉筱尔。”
他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抱着小狗玩耍的倪筱尔,听到动静,她回头嫣然一笑,眼中波光潋滟,柔媚动人,“好久不见。”
关耀宇大笑着走了过去,“看你气色不错,我总算放心了,你失踪那段日子,单亦宸那小子恨不得把自己折磨死,现在你回来,大伙儿总算是能够松一口气了。”
他低头给倪筱尔看了一会儿腿部的情况,笑着说道:“马上给你做手术,你忍着点儿,很快就好。”
门外,单亦宸静静靠在墙上,安静而又随意,窗外的阳光斑驳细碎地洒在他的脸上,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不知道是谁在轻声哼唱着歌曲,糯软的调子悠扬地回荡在他的耳边。
“哪怕容颜如此苍老,哪怕岁月就此逍遥,赖在你的身边就好,且看你一世微笑……”
他忽然心情大好,忍不住薄唇微扬,清浅一笑,悠然而又温润,仿佛春风一缕,吹皱了路过的女佣一池静湖的波澜。关耀宇的手术做得十分成功,两个月以后,倪筱尔已经行走无碍,这段时间,单亦宸一直呆在家里寸步不离地陪她,偶尔小莫会神神秘秘地出现,跟单亦宸禀报着什么,眼睛则时不时地瞥向倪筱尔。
倪筱尔从小莫的目光中察觉到几分复杂,他似乎想说什么,只是碍于单亦宸在当前,无法开口。
终于有一天,小莫趁着单亦宸不在,快速地将一张纸条塞进她的手中,她惊愕地看向他,却见